(?)
汤臣在房间里那声类似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将门外所有人都震住了,不知道他在里面发生了啥事。
陆席晗听到那叫声后脑袋里闪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汤臣又犯病了?
因为这里只有陆席晗对汤臣最了解,听他这么一叫,他也心生疑窦嘀咕道:“这小子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
语毕转头略带疑惑的看着子谦,子谦从刚刚一进门就只说过几句话,而且每一句话都是问汤臣的,不得不让陆席晗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子谦英眉紧拧没有做任何回应,看了看一直抱着他大腿转圈圈的小家伙,缓了缓神色弯腰伸手将豆豆抱起来转身离开了。
子谦的刻意回避让陆席晗不由得斜倾了嘴角,对门里的人喊道:“汤大少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把自己收拾好滚出来吃饭,不然你就永远都甭出来了。”
几分钟之后汤臣出来了,一身卡其色的双排扣加厚款呢大衣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结果出来一看,神了,子谦也是一身深卡其色的经典单排扣粗斜纹大衣,加高宽领毛衣将整个脖子都捂得死死的。
他一出去陆席晗心里就笑开了,调侃他们道:“呵,今儿你们两倒是挺有默契的,怎么?睡了一觉起来都转性了?心有灵犀,不点自通了哦。”
陆席晗这句话本来没啥别的意思,可是汤臣就只注意到了‘睡了一觉’几个字,身体猛的一僵,他不敢去看子谦的脸,不知道子谦脸上是啥反应,心里还存着侥幸,想,子谦醒了以后应该以为自己是和那个男孩子纠缠了一夜,不是和他。
豆豆在子谦怀里扭来扭去想要下去,子谦将人放下,小家伙就蹦着小短腿儿跑过去抱着汤臣的腿喊:“汤爸爸,你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豆豆都想你了你还不起床。”
汤臣被豆豆喊回神脸上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才把小孩儿抱起来蹭了蹭他粉嘟嘟的小脸蛋,故意吃味的逗着他,“你不是有爷爷奶奶就抛弃汤爸爸了么?”
一听他这话豆豆小嘴儿一嘟,绞着两个小手指委屈的反驳道:“没有,没有,豆豆明明没有抛弃汤爸爸。”他这几天是被那些爷爷奶奶宠得很开心,和这几个‘爸爸’们的接触自然是少了一些,但他可不是花心萝卜见一个爱一个,他最爱的还是他的爸爸们和叔叔们。
汤臣被他一脸委屈样儿逗笑了,泰然自若的走到餐厅却刻意避开了一脸郁色的子谦。
左痕和李嫂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放到桌上摆好,倒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诶,干妈和老爷子呢?”汤臣坐下后才发觉两位老人没在。
左痕温声道:“据说东苑有位陈老将军的龙凤胎今儿从**学成归来,非得叫他们过去吃顿便饭,冯将军也去了,人家豆豆因为念叨着你才没和爷爷奶奶走的。”
“还是我的小宝贝儿对我最好,来爸爸啵儿一口。”汤臣一门心思想把注意力转移到豆豆身上以减轻心里的那股让他寝食难安的心虚感,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去偷瞄子谦脸上的表情。
子谦现在脑子里也是乱乱的,他那天早上一醒来就看见自己身边躺了一个光溜溜的男孩子,而且自己也寸缕未着,他当时的反应比汤臣那会儿的反应淡定很多,那男孩一问三不知,吓得蜷缩成一团,他也并未为难他让他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他回去后才听老爷子说汤臣也是早上才回来的,顿时心里一抖,一股不是滋味儿的滋味儿泛上心口,那种难以言喻的矛盾和怒气在他脑袋里纠缠了两天,缠得他有些精疲力尽。
现在他一点记也不起来那晚的情形,但他又不是傻子,那么明显如果他都猜不出来自己干了些什么,那他就是笨蛋,从小到大他就从来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儿,心里只觉得好荒唐,他不是在气汤臣,而是在生自己的气,可他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哪一点,反正就是心里堵得慌想发泄。
“诶,对了小周找我什么事儿,跟你说了没?”汤臣这会儿才想起陆席晗叫他起床的原因。
“你们研究室的Desipra和Climipramine存货用完了,那两种药物是一级违禁品,采购的数量太大,经理签不了字,得你这个总裁签字,还有些其他的事儿等会儿你自己给她打过去。”
“嗯,知道了,还有个事儿,我想带着豆豆出去玩儿几天。”
“为什么?”陆席晗和左痕异口同声的问。
汤臣面上装得还挺云淡风轻的,“哪有什么为什么,小家伙来这里都没好好出去玩儿,我也闷了想出去走走,再说给你和左痕多留点时间单独相处还不好么?是豆豆?”
小家伙转过头笑呵呵的看着汤臣点点头,嘴角还沾着一颗黑乎乎的鱼子酱,汤臣凑过去嘴巴对着小家伙的嘴角一吸将那‘漏网之鱼’吸到自己嘴里吃了,末了还砸了两下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逗得豆豆乐咯咯的直笑,有模有样的学着汤臣砸嘴巴的样子。
左痕也发觉了汤臣今儿挺反常的,又看了看子谦,看他吃饭都心不在焉的,一小碗饭吃了半天也没见消,轻声问道:“子谦饭菜不合胃口么?”
子谦手一抖,“啊,没有,我……也刚睡醒不久,没什么胃口而已,没事儿,你不用管我。”
吃完饭,汤臣坐在客厅沙发上聚精会神的教儿子组装那些电子玩具,子谦坐在他斜对面操着手,一直盯着他看,很想打断他们爷俩,却试了好几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席晗在院子里接电话,一接就是半个多小时。
“汤臣,我有话跟你说。”子谦终于忍不住了,再憋下去他就快成瘪三儿了。
“啊,你说什么,哈哈豆豆,看,爸爸装好这个了哦。”汤臣明明听见了却故意装作没听见,还故意不去看子谦,一副一门心思都在豆豆和那玩具上面的样子。
见他根本不打算鸟自己,子谦眸子一沉,倏地站起身朝他走过去,这下汤臣不装了,反应贼快,忽的将豆豆圈过来挡住自己。
豆豆以为爸爸和子谦叔叔要跟他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乐得嘎嘎直笑,张开小手臂拦着子谦不让汤爸爸被子谦捉去,嘴里还一本正经的说着以前汤臣教他的那句很流氓的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裤子脱下来,子谦叔叔,抓不到,抓不到。”
“………”子谦无语凝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汤臣教他的,看着豆豆突然温和一笑,长臂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豆豆生生从汤臣怀里夺了过来,抱着人就朝正在帮李嫂弄吸尘器的左痕走去。
“左痕帮忙看会儿豆豆,我和汤臣出去一下,有点事儿和他商量。”
说完还没等左痕回话,他就把小家伙塞到了左痕怀里,转身就走。
豆豆愣了愣,没什么感觉,反正大人丢他到哪儿他都能玩儿得起劲儿,见左痕不理他,他捧着左痕的脸用小鼻尖去蹭他,声音脆脆的:“爸爸,爸爸陪豆豆玩儿。”
左痕在他脸上亲了亲刚走出去两步,就看见子谦一把抓住汤臣的手硬将人从沙发里拖了起来,汤臣猛地回神很不愿意却也不气愤,一直在说:“子谦我困了你先放开我,我们明天再谈好不?”
子谦不理他,一把将人拖了起来,拉着就朝大门疾步而去。
汤臣**哭无泪,一脸苦色,心里发虚,连带着脚步也很虚浮,子谦步子大,他步子也不小,就是全是乱的。
左痕和小豆丁莫名其妙的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跟到门口碰到陆席晗接完电话回来问他:“子谦和汤臣怎么啦?我发觉今儿两人怪怪的。”
陆席晗笑得阴阳怪气的,一把将左痕和小家伙抱住往里推,在左痕耳边轻声道:“我想多给豆豆一份幸福,也多给你一份幸福。”
豆豆想凑上去听他在爸爸耳边说了什么,结果被那只大灰狼转过脸来狠狠唧了一口,占了个大便宜。
左痕明白陆席晗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汤臣和子谦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当时陆席晗只告诉他,他们只是想带子谦出去玩玩儿而已,后来他们提前走了,汤臣和子谦回来后又一直在睡觉,他没发觉异常,直到今儿汤臣起床后,他看他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又看子谦满腹心事的样子才察觉了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点儿什么。
陆席晗这几天也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天天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都跟左痕说是那些他以前的兄弟在找他,左痕能信么?
汤臣被子谦一路拉到了子谦的房间里,门嘭的一声闷响,关上了,再啪的一声脆响,灯亮了。
汤臣这时才完完全全反应过来,警惕的问道:“子谦,你…你要干嘛?”
“哪天晚上是不是…”“不是!”
子谦的话根本没问出来,汤臣就抢先说不是,这不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见他如此紧张子谦不由得起了捉弄之心,“不是什么?”
“…………”汤臣在心里暗骂自己嘴快。
“那天晚上就是你,对不对?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我,要我怎么谢你?”
汤臣还是嘴硬的狡辩,“都跟你说了不是我,是那个男孩子,怎么,没把你伺候好,怪我了?”
子谦面色无波,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我再问你一次,真不是你?”
“都跟你说了不是,你这人烦不烦啊。”汤臣还是死不承认,可是在他说完的瞬间,子谦突然朝他猛地一推,将他推撞到了门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子谦就很不客气的扯开了他的衣领。
脖子上突地一凉,一层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倏然窜上了白皙的肌肤,但依然掩盖不了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齿痕,虽然已经过了一天多,可是那些暗红色的印记仍然清晰可见,汤臣的身体顿时僵如雕塑,那张犹如神功雕凿而成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不安感。
“这些难道是你自己挠的?”子谦挑眉看他,那双深邃黧黑的眸子里闪出了一道如黑钻石一样的硬光,明亮,美丽,却看不出是喜是怒。
“这也不关你的事,我难道不可以和别人么?”
子谦不知道汤臣死不承认的原因的什么,只觉得气闷得厉害,死死的抵着他威胁道:“是不是要我把你全扒光了你才肯承认?”
汤臣也不明白子谦为什么要如此‘斤斤计较’明明他又没吃亏,不就是玩儿了一次一夜|情,然后不小心玩儿到自家兄弟了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发生过不就好了嘛。
空气中流动着一抹让人很暴躁的尴尬和诡异,周围安静得掉根针下去都能听见。
子谦盯着他不说话了,汤臣推了两次,奈何他身体还没怎么恢复过来,没推动。
两人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汤臣终于受不了了的大叫道:“没错,就是我,我那天晚上把你灌醉了,本来想让你放松放松的,可是你不听,所以我给你下了药,没想到我他妈自己也不小心给喝了一杯,对不起,总行了。”
汤臣心里是真的窝火,娘的自己被人上了还要给人道歉,他要不是把子谦当兄弟想照顾他的感受早挥拳头了。
子谦倒是被他的话给堵得不知道该咋反应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逼着汤臣承认他和自己发生过什么,如果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过去了,他们还是好兄弟,该怀念的怀念,该暗恋的暗恋,心里的那个角落里谁都进不去,依旧能将自己的心捂得好好的任何人都没有觊觎它的机会。
可是现在子谦却有了一种想要借这件事把原来的那种状态打破的冲动,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真的寂寞了才这样想的,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子谦不清楚,汤臣就更不明白了,他觉得他和子谦这种人,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擦出一丁点儿小火花儿来,他受不了子谦那么冷淡又保守的人,子谦也不可能容忍得了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可是偏偏他们现在又真的擦了点‘火’出来,而且那火烧得他现在屁股都还在疼。
汤臣自个儿气闷,不知道为什么子谦心里倒是舒坦了些,他和汤臣差不多高,两人现在挨得很近,汤臣垂着眼睫,一脸的郁闷,长长的睫毛像他的心一样在不安的抖动着,一直往下到直挺的鼻梁,再到唇线清晰的粉唇上,子谦才发现从这张好看到让人嫉妒的面容上其实还是能看到他真实的情绪的,至少此刻他感受到了汤臣最真实的情绪反应,不安,内疚,羞恼…还有点狂躁。
“要不我们交往试试?”这是子谦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就那么闪了一下而已,结果他还就真的给直接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诡异。
他话音刚落汤臣猛地抬眸很不确定的问,“是你脑子烧坏了?还是我脑袋在发烧?说啥呢你?”
“有何不妥?”子谦确定汤臣是听清楚了的,他不会说第二次,同样,也不会将已经说出来了的话收回去,汤臣单身,他也单身,汤臣不讨厌他,他也不讨厌汤臣,虽然彼此心里都装着有人,但是他觉得他们应该可以试试。
汤臣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吻过他的男人,还是唯一一个和他有过**关系的男人,子谦知道自己性洁癖挺严重的,如果不是他很喜欢的人,他绝对不会准许别人碰他,可是他竟然不反感汤臣,他想也许应该给自己一次机会,就算需要些时间磨合,他也觉得可以试试,如果自己一直固步自封还会让很多人苦恼,他相信时间能消弭一切,但是如果自己能主动去争取一下别的幸福,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冯子谦,你发生什么神经?”汤臣很无语,他以为子谦生气了想整他。
“我没骗你。”
看着子谦郑重其事的表情,汤臣心里狠狠的抖了一下,好半响才磕巴的问:“为…为什么?”
子谦不应该是雷霆暴怒把他臭骂一顿,或者是把他暴打一顿么?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嘞?
“就像你说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未‘嫁’,我未娶,你不讨厌我,我也没反感你,在一起又不犯罪,不合适分开就是。”
他说得那么轻巧,可汤臣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冥思了半天,反应过来后他找了个他以为很好的借口说道:“对了,我有性洁癖,你也讨厌自己不喜欢的人碰你,但是我可没你那么性冷淡,不要跟我谈什么柏拉图式的爱情,哥就不是个能吃得了素的人,跟我交往不只是精神上喜不喜欢的问题,还有身体需要,我没强迫人的习惯,但也受不了假圣人,你确定你能受得了我?”
“…………”子谦有点无语了,汤臣说的虽然有夸张的成份,却也有一部份是事实。
他还在冥思中,结果汤臣趁他分神猛地一翻身将他压在门板上,就吻了上去,在子谦还没从惊愕中反应来之前他就退开了,冷冷的问他:“在清醒的时候被我吻,是不是觉得挺恶心的?”
他以为子谦会很嫌恶的狠抹嘴唇,却没想到子谦皱着眉头呆愣了片刻,然后又冥思的半响,然后用食指轻轻在唇瓣上摩挲了片刻后竟然又用舌尖舔了舔,才丢了一句让人很蛋疼的话出来,“我想起来了,你起床后好想还没漱口呢,竟然没口臭,不错。”
“冯子谦,你…你…脑子烧坏了,要不就是内心寂寞了想找个人安慰一下。”汤臣抓狂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个什么劲儿,就觉得整件事儿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这样是不正常的。
“我觉得我除了寂寞,应该还空虚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然那天晚上怎么那么热情?”说是这么说,可子谦根本就不知道汤臣那天晚上是啥模样,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身上也有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齿痕,他猜的。
“你………”汤臣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胡搅蛮缠’的人争论下去。
“眼睛瞪那么大,还有什么意见?”
“冯子谦原来你***也是个无赖。”汤臣这话说得挺火愤的,但其实内心根本就没生气,他脑袋里不知道被啥东西给卡住了,半天都转不过弯儿来…真不知道在坚持个什么劲儿啊。
“无赖配流氓,你不吃亏。”
“你…你…你……”汤臣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名堂,他觉得子谦每次跟他较真儿的时候思维都特别灵活,废话也特别多,好像专门针对他而训练过似的。
“你慢慢儿‘你’我先出去了。”子谦转过身想去拉门,结果汤臣猛地上前一脚将门踩住,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牙道:“让我和你交往也不是不可以,给我上一回,我就答应你。”
子谦睨着他睨了半响,才摇头叹气,“看来这回你脑子真烧坏了。”
“冯子谦,你个王八蛋!”汤臣又炸毛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今儿又更晚了,我去吃点东西撑死我自己,以示惩罚……O(∩_∩)O
为毛啊我好想小小谦把汤某某按到床上拔了衣服可劲儿蹂躏,不过汤臣说他是‘攻’,我争不过他,嗷嗷我去搬救兵来和他理论,理论输了就让子谦做了他,赢了就他做子谦,你们觉得嘞,要得不?
无限滚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