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虽然当时殿下将你放到颜笙的身边你与她共出过一段时间,也许你还念着颜笙的旧情,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永远都是东倾的人,都是殿下的人,若不是当年殿下将你带走,你还能活到现在么,你我本是平级,我跪你不过是出于对你的尊重。”
“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不拦你,我会按着我自己的方法将殿下带走,你只要不捣乱就行!”
那双黑布后的眼睛带着幽绿色的光,那双眼中的笃定与狠辣让史青的神情一怔,“你要做什么?”
那人却再也不愿意给史青答案,干脆利落的转身,留给史青一个背影,那背影坚定如刀,带着一丝不肯挽回的决绝,“我说过,只要你不捣乱,其他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史青心里大震,直觉不好,想也不想的抬腿追去,只是此时那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寂静的小巷里只有被月色照的惨白的墙壁,还有路上或大或小的石子,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带着从巷口吹过,带起一阵鬼哭似的声音,在这不长的距离中挥之不去。
史青一直盯着小巷的出口,眼中剧烈挣扎,良久,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关上身后的大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清凉的月色照在他的背上,竟然衬的他整个人好像缩小了两倍一样,只有身后的影子在无限拉长,衬出寂寞的凄凉。
“小姐小姐。”清馨惊喜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也不知道用什么速度跑的,竟然觉得顷刻间就到了自己耳边一样。
颜笙昨天想事情想到三更才睡觉,如今寅时刚过,也就算是刚睡,却被清馨一阵连环声音崔醒,心里一时间不爽到了极点。
“你到底要干什么!”颜笙皱眉看着一脸惊喜跑过来的清馨,声音冷的厉害,连带着周围的气温都降了三分。
“小姐...”清醒手心里攥着一个东西,脸上的喜色还没退去先被屋子里面的寒气镇了一瞬,一抬头正看见颜笙一脸阴沉得看着自己。
她哆哆嗦嗦的往颜笙身边挪,一脸谄媚笑容,“小姐不要这么吓人啊,奴婢是给小姐带好消息来了。”
“什么好消息。”颜笙眼睛里面的寒光还没花开,对着清馨的声音有些恹恹的。
清馨看着事情有转机,脸上一喜,将手中的白色蜡丸拿起来,小心托在掌心拿到颜笙的面前,一脸献宝的表情,“小姐你看,这是郑传衍的回信。”
“这么快?”颜笙眼中惊喜一现,随即赶紧拿出来放在手心中将外面的包蜡揉开,小心的将三个米粒大小的纸条从掌心中摊开,将纸上的内容匆匆略过。
清馨没有颜笙的招呼,不敢贸然的挤到前忙看郑传衍都写了什么,只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颜笙,期待着能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什么。
颜笙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过,眉毛狠狠一皱,眼中的情绪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清馨忍不住问道“小姐这信里可是写了什么?”
颜笙将手中的纸团一撮,慢慢的让她靠着自己的掌心温度融化,清馨见状连忙将怀中的手帕递过去,将颜笙手中纸片化成的水擦干净,一脸紧张的看着颜笙。
郑传衍是神医,自然也会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手艺,这个能被掌心融化的纸就是其中之一,这一直以来是他们之间传信的标志,一来这是郑传衍的标志,别人是无法模仿的,而来,这种纸极其脆弱,若是不知道保存或者取出来的方法,是没有办法看见这里面的内容的。
“事情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颜笙任由这清馨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眼中划过一抹沉思,“你是知道的,这个信鸽是郑传衍饲养的,能循着他的气味找到他,所以我每次都无法肯定他下次会在哪里,这次也是一样。”
颜笙将后背慢慢拷到身后的墙上,“上次我们通信的时候,他和我说过他听说南海新发现了一个物种,好像与他一直以来找的那个药材十分相似,我本以为隔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已经在南海,因此我昨天通知他的时候心里也是没底的,因为我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就无法估算他能到姐姐身边的时间,姐姐如今独处的每一个时间段都是危险的。”
“这个我明白。”清馨点头,将颜笙身后的靠枕挪了挪,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如今这鸽子回来的这么快,估算一下, 他应该还是在城中附近的位置,没有离开,颜颂将军也是昨天刚出发,即使是急行,也不会离开太远,他应该用不上两天就能赶上。”
颜笙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神色难掩担忧,“你说的都对,这也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不过我的心里慌的越来越厉害,仿佛就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样。”
“小姐多虑了。”清馨对着颜笙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小姐最近辛苦,一直没有时间休息,心中的事情多,难免会有一些繁乱,才会多想,只要郑传衍到颜颂将军身边,小姐也能放下这颗心,好好休息一两天缓一下。"
颜笙最近已经不止一次的有这样的感觉,最开始她也如清馨一样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只是想起的时间越多,这样的安慰不仅不能起作用,甚至还会让自己慌乱的更加厉害。
颜笙不想让清馨知道,只能顺着清馨的话点头,对着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你不用担心,也许说我想多了,最近你也知道,我比较愿意多愁善感一些,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休息一下就好。”
“小姐。”秋菊隔着房门,轻轻敲了敲。
两人对视一眼,颜笙开口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秋菊也不忸怩,直接退了们大步走进来,俯身对着颜笙恭敬行礼。
“说罢,什么事情?”颜笙脸上有些诧异,秋菊很少这么找就来打扰自己,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想到这颜笙的心控制不住的直跳,呼吸难得的急促起来。
清馨一直坐在颜笙身边,都有些被颜笙的举动感染,连带着语气都焦急起来,“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秋菊点头,先是按着管理观察周围一圈,这才凑近一些道,“奴婢刚将皇上带琼华夫人回来的真正原因打听清楚。”
一听是这个,颜笙反而松了一口气,神色轻松下来,对着秋菊招手,“可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想起今天刚收到的消息,虽然消化了一段时间,想起这样的原因,秋菊的脸上还是忍不住表情有些怪异。
“说来而也奇怪,皇上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与经历去找这个琼华夫人,不过是因为一个传说而已。”
“什么传说?”清馨眼睛一亮。
“听说是这样,皇上的母妃敬妃虽然出身在文人府上,只是他们的祖上听说是大有来头,好像在某一代有一个分支经过商,而且还是富甲一方的那种,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一分支一夜只见被人灭族,全家老小一个人都没剩下, 他们剩下的最亲近的亲戚便是敬妃她的先祖,因此才将这个分支的财产全部分到了自己的名下。”
颜笙眼中划过一丝讥诮,估计又是一些为了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事了。
秋菊将颜笙的表情看在眼里,还是维持着那个怪异的表情对着颜笙摇头,“奴婢刚开始也是与小姐想的一样,只是这真相确实太出乎大家的意料。”
秋菊这回没给清馨发问的时间,直接解释道,“敬妃的先祖并没有私吞这些财产,他认为这虽然是自己的亲人攒出来的,只是毕竟是人家自己奋斗出来的东西,他们还没有到那种需要接济的地步,因此力排众议,决定将这批富可敌国的财产全部封存起来,等待将来家族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情,用此渡过难关,并且找人做了藏宝图分成两块由自己与家族的另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保管。”
“这样既能避免宝藏被人发现,也能将这样的压力分担开,避免有人说他私吞。”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清馨的脸色都有些怪异。
他们这么多年见过为了自己杀人害人的人不在少数,却很少见到这种面对巨额财富没有任何私心的放起来留个真正可能需要的后人。这样的胸襟,气魄,眼光,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颜笙突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人升起一种有种的敬佩之情。
她突然有些明白楚清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了,她对着秋菊微微一笑道,“我好像明白楚清的意思了。”
“难道如今北炎的国库已经困难到这样,都需要皇上打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传说的主意?”清馨的脸色有些难看。
北炎虽然不如经商发达的东倾财产丰厚,北炎的农耕纺织也是天下闻名的,这些不知道要比东倾强多少,就算是没有东倾钱多,百姓也是能够保证温饱,甚至也可以说是丰衣足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