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不停。
夏夜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想要诅咒A市这座降雨量充沛得惊人的城市。
她都下来拦了半个多小时的车了,还是没有一辆空的出租人停下来。
下大雨的天气,雨伞从来都不能阻挡雨滴的入侵。
瓢泼的雨淋在身上,就算是夏天,在淋了半个多小时的雨之后的现在,夏夜的身子免不了有些发寒。
她站在路边,不停地搓着身子取暖。
一辆车的近观灯打在她的身上,夏夜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住刺眼的车灯。
下一秒,人已被拽进温暖的后车厢。
不会大下雨的还有人出门绑架她吧?
身子还没在座位上坐稳,夏夜就飞快地坐起身,从她的位置上只能看见对方的后脑勺。
对“绑匪”的尊容兴致缺缺,也没有一睹如山真面目的欲望,夏夜决定速战速。
悄声挨近驾驶座的椅背,想要从后头给那个不长眼的绑架犯一记刀手切,却在中途意外地被对方以更为迅捷的速度给拦截在半路。
也因为对方回过头格开了她的攻势,夏夜才得以看清男人斯文俊逸的脸庞。
美目瞠圆,手心还被人家握在手里,忘了收回。
“吓,怎么是你?”
“怎么?该不会以为是有绑匪想要对你劫财劫色吧?”
含笑地放开夏夜的手腕,触手的冰凉令原本微笑着打趣的皇甫烈不自觉地皱起眉峰。
“在后面坐好,车子停在哪里?我去接小遇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去……”
“你哪都别想去。乖乖的在车上坐好,但是别给我睡着,现在睡着了容易感冒。告诉我车子停在哪里,我很快就会回来。听话,嗯?”
沉浸在皇甫烈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夏夜没在坚持,被催眠了般地点了点头,说出车子停放的地点。
没过多久,皇甫烈就牵着项遇过来,夏夜赶紧开了车门让他们父子二人进来。
为了避开夏宗政安排的相亲,夏夜这几天都带着项遇借住在项亦扬和乐又淘的别墅,但因为台风的关系,去新区的路上已经有不浅的积水,车子涉水太久,很有可能会熄火。
打开车上的收音机,气象台最新消息报到台风很有可能会在A市或者是A市周边的城市登陆,安全起见,皇甫烈在没问过夏夜的意见下,就开车将夏夜母子送回了自己落脚的酒店。
“这里是哪里?”
待要下车,夏夜才发现停车的地方既不是她家,也不是亦扬和淘子的住所,她家或者亦扬家都没有地下车库。
“我住宿的酒店。下车。”
简要的回答,皇甫烈解开安全带,熄火下车。
“你……你……你住的地方?”
夏夜忍不住低呼。
那……那是代表晚上他……他们……“你住的是双人套房?”
再小心翼翼地求证。
如果有两张床的话……嗯……
“嘘 ̄ ̄ ̄遇儿睡着了。我抱他下车,你下车后帮我把车子锁一下。”
将钥匙丢给夏夜,皇甫烈温柔地抱副驾驶座上睡得香甜的项遇下车,举步酒店楼上走去。
夏夜只得跟上前去。
到了房间门口,双手抱着项遇的皇甫烈转头对夏夜说道,“帮我把放在裤子后面口袋里的房卡逃出来。”
“啊?”
嘴巴一张一合,口……口袋后面……那……那就是屁股后面么?
“快点。”
夏夜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滴,久不见佳人有任何动作,皇甫烈出声催促。
期期艾艾地摸到皇甫烈的裤子后面的口袋,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裤子刚好包裹他饱满的线条,夏夜掏了半天都没掏出来。
“该死的,你抱住遇儿!”
有一只小手在屁股后面乱摸,他们的距离用歌词表达就是“只差0。1毫米”,他甚至能够看见衬衫下她若有若无的诱人曲线。
这叫身为男人的他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经不住夏夜无意的点火行为,皇甫烈语气粗鲁但动作温柔地将项遇抱给夏夜,自己摸出房卡,打开酒店的大门。
一个大男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开一间双人套房,也就是说,皇甫烈所住的房间,是客厅、卧房、厨房、卫浴、一应俱全的环境舒适、优雅的贵宾房,但问题是,只有一张床!
在皇甫烈的示意下,项遇将熟睡中的项遇抱进卧房。
出来时,不由地舒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失望。
只有一张床,遇儿已经躺在上面休息了,那说明晚上她和烈之间绝对不会发生什么。
那她起先心里七上八下地,是为了什么啊!
夏夜甩甩头,皇甫烈倚在房门前,一手干布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的,一手丢来一条浴巾给她,“去冲个澡吧。我这里没有女性的衣服,先穿我的衬衫好了。衬衫我放在卫生间的架子上。”
条件发射地接住对方跑过来的浴巾,捧在手里有近好几十秒的呆愣。
冲澡?穿烈的衬衫?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好多电影、电视里,性感的女主角穿着若隐若现地衬衫,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然后男主角兽性大发,直接将女主角给扑倒,倾身覆下,大掌在女主角的身上游移……
一如八年前那个火热的夜晚,狂野的他扯开彼此双方的束缚,肌肤相亲。
烈炙热的唇畔刷过她身体的每一处所带来的战栗,他的体温曾那么亲密地与她贴合……有气血从脚底一路涌上头来,脑袋昏昏沉沉。
“夏夜,夏夜……”
“什……什么?”
在一叠声的呼唤里,夏夜总算回过神来。
“你还好吧?你的脸怎么红红的?不会是发烧了吧?”
温热的大掌覆上白皙的额头,是有些发烫。
眉头轻轻蹙起,接下来的话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你一个人可以洗澡吧?要我帮你洗么?”
既然她是他的女人,那么在许多年前他也曾熟悉遍她肌肤的每一寸。
现在再来个“温故而知新”也是不错,嘴角扬起愉快的弧度,皇甫烈觉得自己这想法甚好。
他帮她洗?!
大脑“轰”地一声,色女一枚的夏夜满脑子都是共洗鸳鸯浴的黄色泡泡。
“不……不用!”
几乎是用逃的,夏夜红着脸火速地冲进卫生间,关上浴室的大门,背抵着门,紧张地喘息。
门外是皇甫烈爽朗的大笑。
这笨女人还真是有趣。
八年前有勇气将他“吃干抹净”,“用过就丢”,八年后反而这么“害羞含蓄”、“作风保守”。
不过,来不及啦……
管你是小白兔还是色绵羊,进了皇甫军官的嘴里,哪还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皇甫烈盯着浴室的那扇门,目光迸发出狩猎的兴味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