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这辈子会重新遇到你,会和你相爱,是小姿给予的福分。”庄雅想起女儿的劝说,若不是李小姿开解她,她可能会待在一个不幸的婚姻里,继续不幸福,直到生命结束。
陆天明闻言,一只大手握住庄雅的手,坚定道:“我始终相信,我们之间会重逢的,不管以何种的方式。”
庄雅望着男人坚毅的眼神,心里涌起了感动。很多爱情会圆满,不是相爱的人特别幸运,而是两个人付出足够的努力,或者,其中一个人必定付出了无法计算的努力。
李小姿牵着刘子君的手来到庄雅和陆天明的面前,娇笑道:“妈,陆伯伯,你们在说什么?”
陆天明和庄雅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地说道:“我们正在讨论接下来的行程,你陆伯伯说了,难得来一次,他的公事也办完了,剩下几天,我们就好好的玩。”
李小姿听到这句话,心里欢喜。“太好了。看来我这次的决定真的是英明无比啊。”若不是她心血来潮,提议来一趟,或许,庄雅和陆天明的感情不会这么顺利,而她和刘子君之间的关系,也不会上一个台阶。
刘子君刮了她的鼻尖一下,宠溺道:“贪吃又贪玩,我看,我真的娶回一只小猪。”
李小姿轻哼一声:“后悔的话,你还来得及退货。我现在有陆伯伯做我的靠山,还怕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吗?”
刘子君斜眼看了李小姿一眼:“再说一次给我听听……”
李小姿的头皮发麻,刘子君这副模样,似乎有秋后算账的迹象。挽着刘子君的手臂,李小姿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开玩笑的,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陆天明和庄雅闻言,不禁哈哈大笑,没有想到一向硬脾气的李小姿,也会这样讨好一个男人。
李小姿垂着头,红晕染上了白皙的脸颊。
天边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中,洒下一片金辉。一行人顺着金色的阳光,缓步走下山。
新月如钩,夜凉如水,陈婷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有点不踏实。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打了好多通电话,庄静都没有接。
窗外传来了车子熄灭引擎的声音,陈婷婷坐起身子,走下床,悄悄打开自己安装的监控器。
肖丽和霍英走进屋,神色极度疲惫。尤其是肖丽,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脱下外套,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爬到床上躺下,一双美眸望着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霍英坐在她身边,轻声细语:“没事,这件事是个意外。你别担心,后头的事情,我已经做好安排了。”
“可我们这样,算不算谋杀?”肖丽语出惊人道。
霍英闻言,脸色大变,怒斥肖丽:“你胡说什么?明明是她自己跌下去的,关我们什么事情?再说了,这件事除了你,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又何必怕她一个死人?”
肖丽的脸孔难掩一丝苍白和惶恐。“怎么说,都出了人命……我们的事情要是曝光了,到时候说什么也没人信我们。”亲眼看着一个人如一张纸似的从高空坠落,这种震撼,对肖丽来说,实在是超过了她能接受的范围。
最重要的是霍英冷漠的表情,让肖丽心底发寒。一个陪伴他这么久的女人死了,他居然可以无动于衷,冷漠至此,要是换成自己呢?在这刻,肖丽对霍英生出了警惕之心,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是不会对枕边人特别仁慈的。
霍英并没有猜出肖丽的心理变化,他站起来,抽出一根烟,烦躁无比地说道:“这件事,说起来都是你的错,非要上办公室找我,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那个贱人上来逮个正着。”
肖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冷,还没有出事,他已经开始推卸责任,把所有的事情归咎到她的头上。垂下头,肖丽的手指悄悄按动了手机上的录音键。“若不是你那么大力推她,她也不会失足落下去。”
“你这是怪我?别忘了,我是为了救你,才和她起了冲突。”霍英低声吼道,似乎不满肖丽的态度。
坐在监.控.器前面的陈婷婷听完这段话,脸上难掩震惊,难道庄静已经遇害了吗?一股寒意从她的脚趾头升起,她突然觉得肖丽和霍英比自己想的还要可怕。
关掉监.控.器,藏好监.控.器,陈婷婷抚摸着自己的心脏,暗想,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拆掉监控设备,万一被肖丽发现了……想到这一点,陈婷婷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寒意遍体。
a省行程的最后一天,下起了暴雨。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溅起了雨花一朵朵,密集的乌云在半空中翻滚着,酝酿着,一道道闪电撕开乌云,照亮了阴沉的天空,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惊得李小姿心惊肉跳,不敢待在房间里。
坐在酒店的餐厅雅座里,李小姿点了一杯咖啡静静品尝,庄雅望着玻璃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担忧道:“子君怎么还不回来?”
李小姿瞟了母亲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安慰庄雅:“妈,陆伯伯和子君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庄雅嗔了女儿一眼,“我什么时候担心你陆伯伯……”说完,庄雅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小姿的嘴角含笑,没有戳破庄雅的言不由衷,抽出新买的报纸,慢慢浏览起来。最后,报纸上一篇小小的报道吸引了李小姿的眼球。
李小姿细细看了几眼,血色渐渐从她的小脸褪下来。
坐在对面的庄雅察觉李小姿的神色不对,急忙开口询问:“小姿,你怎么啦?”
李小姿没有回答庄雅的问题,一双眼死死盯着报纸上的两个字,还有上头的日期。如果她没有记错,前世的这一年这一天,就是庄雅夫妇出车祸的日子。而这次,却是庄静坠楼自杀。
“小姿!”庄雅的手横过桌面,抓住李小姿冰冷的手,眼里露出关切的眼神:“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李小姿的异样瞒不过她的一双眼睛。
李小姿抬起头,脸上有几分悲色,将报纸折好,她递给了庄雅:“妈,你自己看吧!”
对于庄静的死,李小姿没有什么感觉,首先她对庄静没有什么感情,其次是她怀疑庄静在前世制造车祸,害死了母亲,谋夺外公留下来的遗产。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人的心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就会对这个人疏远,何况,庄静的确也干过伤害庄雅的事情。
这些原因加起来,导致李小姿对庄静的死很漠然,并不伤心。不过,李小姿心里的这些想法,是没有办法对庄雅说清楚,只能用伪装的悲伤来代替。毕竟,庄雅和庄静相处一段时间,好歹也是姐妹,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冷漠,也会影响母亲对自己的直观。
庄雅接过报纸,看完全部的内容,眉头蹙起:“她是不会自杀的。”庄静这个人,她太了解了,好吃懒做,自私虚荣,这样的人,不管为了什么原因,都不会去死。
浓重如墨色的乌云在天空中滚滚而来,一道道闪电划过天际,将半边天空照成一片银白。跟在闪电后面的是轰隆隆地雷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像是千军万马在擂战鼓似的。
李小姿听到那轰鸣的雷声,不时地震动着耳膜,心跳骤然加快,久久停不下来。此时,她的脑子轰然一片,如果庄静不是自杀的,只能是谋杀或者意外。从某种迹象来看,谋杀的可能性更大。
庄雅将报纸搁在一边,一张白皙的脸庞上露出几分忧郁。“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走的那么快,她还那么年轻。”说话间,庄雅透出几分惋惜,却没有多少悲伤。或许,这些年的疏远,早就淡化了那份感情,何况,她们之间也没有多少深厚的感情。
李小姿垂眸思忖,冥冥之中,天意难测,庄静一生算计别人,结果,还是被人反算计。做人,守着本分过日子,或许平淡了点,至少衣食无忧。要是不安分,就要承受一些难以预知的后果。
喝掉凉掉的咖啡,李小姿正想点第二杯的时候,庄雅阻止了她:“喝点珍珠奶茶,别喝咖啡了,喝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李小姿点了点头,换成珍珠奶茶。
刘子君和陆天明双双出现在餐厅,见李小姿在喝奶茶,刘子君将蛋挞放在桌上,笑着道:“热乎乎的蛋挞,新鲜出炉的。”
陆天明见刘子君向李小姿和庄雅献宝,不甘示弱,拿出一盒菠萝包和一盒香草蛋糕,摆在桌上:“刚才我看到这菠萝包和香草蛋糕,就买一点回来给你们试试。”天相个若。
母女俩对视一眼,哭笑不得,这两个男人将她们当小猪似的喂养吗?照她们这种喂,法,不胖也很难啊。
不过,他们的出现,倒是淡化了庄静的死带来了压抑气氛。
巨大的巴洛克式水晶灯悬挂在凯悦酒店的穹顶上,流苏式样的水晶珠子垂下来闪闪发光,透着五色的光芒。蓝斯宇拾阶而上,往二楼的西餐厅走去。
顾岚坐在餐桌前,就看到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蓝斯宇,风度翩翩走进来。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倘若秦蕾还活着,或许,也能找到像蓝斯宇一样俊朗斯文的男人做老公。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顾岚就站起身,微笑道:“蓝总裁,谢谢你赏脸,特地过来一趟。”她和蓝斯宇家交好,就是想借用蓝斯宇的势力查出杀害女儿的凶手。
蓝斯宇伸手回握她的手,歉然道:“我临时有事,路上耽搁了,抱歉。”
顾岚坐下来,姿态优雅,“没事,你是大忙人,不像我,整天闲着没事做。”
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蓝斯宇有点不明白,顾岚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还没有等蓝斯宇出口问顾岚,顾岚将menu递给了蓝斯宇:“想吃点什么吗?试试这里的餐,味道还不错。”
蓝斯宇不好拒绝,礼貌地接过menu,细细看了几眼,然后招来侍者点了几样菜。等菜点完了,蓝斯宇才逮到机会询问。“请问秦夫人找我有事吗?”
顾岚听到秦夫人三个字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不屑。“请你叫我顾女士比较好一点。”
蓝斯宇皱眉,难道眼前的女人离婚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得到这个重要的消息?“你和你先生……”
“我们之间没事。”顾岚没有那么傻,会把秦夫人的宝座让出来,就算她恨透了秦峰,也不会放秦峰自由,让他有机会娶别的女人进门。
“是我多虑了。”蓝斯宇笑了笑,剑眉斜挑。“顾女士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顾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白嫩细滑的手不禁按上她右手旁边的文档袋子。
蓝斯宇的眼睛也落到了那个文档袋上,眼里出现了一丝迷惑:“我能帮你什么吗?”难道顾岚想替女儿翻.案?不对,他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能做什么?
顾岚思索了半晌,似乎下定了决心,才把文档袋子交给了蓝斯宇。
蓝斯宇接过文档袋,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敢打开看里头存了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顾岚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蓝斯宇,期待他打开文档袋。
蓝斯宇带着疑惑,伸手打开了文档袋,才发现里头有十几张稿子,他拿出稿子一看,怔住了。“这是crystal的设计稿,怎么在你这里?”
顾岚的手抬起来,掠了掠鬓角,含笑道:“你说呢?”。
蓝斯宇的眼神有几分复杂,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既然你是crystal,上次的拍卖会,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明明顾岚也参加了那次拍卖会,为什么她对自己的作品出现在拍卖会上没有反应?
顾岚敛眉垂眸,脸上一片绝望:“因为我已经不能设计珠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