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欣悦收拾东西的时候,觉得肖诚服除了一天到晚装酷,其实还是蛮多优点的,会为她考虑。
原来租的小窝暴露了,就怕龙昊天那渣人想想不服气再去纠缠,不如跟他住。看这里的电梯到哪层必须有那层的物业卡才可以,安全性够高。
有人依靠感觉真好,她仿佛看到幸福在招手。
午休后,肖诚服带她去了商场。
当那颗有灼瞎眼潜质的1克拉钻石在灯光下散发光芒时,她眨了好几次眼,惊诧地回头对他说,“就以为你是高富帅,没想到是土豪啊。几万块钱,买个大石头,你有病啊?”
他本以为她会兴奋得跳起来,没想到却换回了被质疑有病的话,脸色一沉。
就是营业员也是一脸惊讶,暗想这姑娘才有病呢。男人出于珍视,送枚大钻戒,还不稀罕。
“不就是碳吗?太贵了。”偏偏她还在叨叨。
“小姐,包起来。”他决定不征求她意见了。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给你买戒指。”她觉得怎么也要礼尚往来一下,可是想到自己账户上的钱,都是辛苦攒下来的,就不舍得,“要不,我送你一个银戒指?”
没发现这个白痴女,还是个守财奴。他斜睨她一眼。
感受到被他和营业员鄙夷,她“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刚成无业游民了吗?省点钱,给孩子买奶粉。”
鄙视算神马?守住真金白银才是真,她腹黑地想。
最后还是他付钱,买了个白金戒。
喝完下午茶,让她休息了一会,他又带她去了女装部。
在他的选择下,她被大变身了,外穿B家米色格子风衣,里衬LV纯白修身及膝连衣裙,修长的脖颈里是MIKIMOTO的珍珠项链,手挎MIUMIU裸色的真皮包,脚蹬银色中跟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有一瞬间的迷惑,这个贵女是谁啊?简直BLINGBLING闪着金钱的光芒。
“乖巧多了。晚上,要回大院。我要说些注意事项。”他明显很满意这样的改造。
她还沉浸在震惊中,这货不就是个军医吗?出手这么阔绰?
联想到他的车,他的房,她不由一惊,莫非他利用公职,搞了灰色收入?
不知为何,她对肖诚服有了亲昵和信任的感觉,还有了关心。再加上,她可不想孩子一出世,老豆就被抓走。
于是,她贼兮兮地将他拉到偏僻的角落,四下张望一下没人注意,才踮起脚,凑在他耳朵问,“那个,你不会挪用公款了或是收受回扣了吧?这么烧钱?要不,我们去自首?”
这个白痴想什么呢?不过,算是关心的一种吗?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乱想什么呢?看来要跟你普及一下我们家的一些情况。”
经过他的叙述,她发现面前不是土豪,而是豪门。
肖爷爷排行老二,老大行商,就是全国五百强的正阳集团的创始人;老三学医,现在国外著名医院。
正阳集团肖爷爷和他三弟分明占了20%的股份。
自从肖诚服的父亲死后,在他十八岁时,肖爷爷就把他父亲在其所占20%中的30%加上他作为长孙的10%全部交给了他。
所以他每
年有分红。
“可是,你这么乱花,金山也会没有的。”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纨绔子弟”。
他嘴角一牵,她可真自动进入角色,成管家婆了,“十年前,我就拿出一部分钱买了市中心的几处房子;前些年,入伙了朋友的公司,所以,……”
她这才放心,顺便惊喜地发现这是个金龟婿。是不是,老天看她一直太背,给了点福利啊?
“刚才的话,听到了吗?”他看着自顾自咧嘴偷笑的她,心里觉得有点异样,看起来她很爱钱。
什么话?她侧着脑袋想了一下。
啊!要回肖家大院。
她下意识地皱了下鼻子。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他发现她的背脊又挺了起来,像要上战场,“记住,回去,只能表现的顺服!今晚很多人是来看肖二爷的长孙媳的。”
在他充满压迫的眼神逼视下,加上穿人家的身矮,而且又成了人家媳妇,她很听话地点点头。但是他嘴角嘲讽的弧度,让她觉得,只怕宴无好宴。
看她这么听话,他的心里竟然有点不舒服了,难道她是因为知道了他的家世和财富,刻意巴结吗?和孙秀的婚姻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
他略略地讲了一下晚上可能出席的人。
接下来,他带她去选婚纱。
她也是听话得离谱,一切以他的喜好为优先考虑。
反常的行为一直到选拍婚纱照。
“你就没点意见吗?!”到了停车场,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后,就甩开长腿,径自走向车。
他,是发哪门子的火?莫非有受虐倾向,喜欢被人对着干?她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好加快脚步跟上。
一路上,他沉默如深海,面色冷峻,直视前方。
车内温度降到零下,她只好看窗外。真是变化无常的家伙,上午还晴空万里的,下午就雷电交加了。
路边闪过车辆的广告,她不由在心中喟叹一声,现在怀了孩子,想找工作不容易啊,看来只有等孩子生下来,再投递简历了。
当她再次站在肖家大院的门前,看到打开的两扇黑漆漆的铁门,感觉像是要进入野兽洞穴,心里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还不跟上来?”他转过头来,背着光,看起来神秘莫测。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觉得他的眼神中多了些生疏和戒备。
谁说女人情绪波动快,男人也是让人捉摸不定的。
她觉得莫非他也有大姨妈来访?自我娱乐了一下,她回想一下,影视剧中听话的媳妇的举止,略低头,小碎步地跑向等她,等得有点不耐烦的他。
这次不光花园门敞开,入屋的大门也打开了,灯火通明的,看起来隆重极了。
走在花径上,通过玄关处的月洞门,她可以影影绰绰地看到灯光下的人影,真是济济一堂。
她离他一步的距离,跟进了客厅,快速地扫了一遍,忙垂下眼,像极了乖巧的小媳妇。
乖乖,有二十号人不?
一道道凌厉的眼波来自一个个衣着华丽,却倨傲无礼的人。
仿佛她是一个奴隶,正在被买主挑剔。
毫无顾忌的审视,让她觉
得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涌起了羞辱感和凉意。
“奶奶,小卓来了。”肖诚服领着她站在客厅中间,向坐在正中的肖奶奶打招呼,把她推到身前,就退在一边。
他的举动落入在场人的眼中。这些人都是人精,马上觉察出她的不受宠爱。接下来的发展,更加证实了她们的猜测。
“奶奶好。”卓欣悦恭敬地喊了一声,并鞠躬。
肖奶奶抬了下眉,斜睨她,半晌,才在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今天的打扮还算见得了人。肖家的媳妇要注意着装。看你平时穿得不伦不类的。”
豪门的媳妇不好做啊,算了,不跟长辈计较。她还是点头称是。
然后,因为在场的除了肖奶奶都是陌生人,她只能像选美小姐一样,环顾一周,温柔地说,“大家好,我是卓欣悦。”
瞬间一片死寂,接着,她看到了坐着的很多人就像没听到一样,与旁边的人热络的交谈开了。
客厅里又恢复了热闹,她仿佛并不存在。
这些并不能打击她,最让她难受的是肖诚服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她如木雕的塑像,脸上的笑容像被寒风吹过一样,冻住了。她直直地站在中间,接受着不时的指指点点。
温暖的客厅里,唯有她一个人站在冰窟。
她们想让她显示出软弱的一面吗?休想!
她自行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长辈还没让坐呢。”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正与人聊天的肖奶奶听到了,脸色一黑,狠狠地刮了她一眼,仿佛在怪她的不知礼数,抬高了嗓门,“诸位,请到餐厅用餐。”
在肖奶奶的带领下,原本坐在客厅里的人,呼啦啦地全站了起来,走向餐厅。
看着人走得差不多了,她也站了起来。
“堂婶,有没有礼物啊?”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有人扯着她的衣角。
她低头一看,是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三四岁左右,黑黑的眼珠像水洗过的葡萄。
应该是肖师长的孙子肖亦文吧?她想起肖诚服之前有提过这个机灵的小家伙。
“有喔,这是我亲手做的赛车模型。”她蹲了下来,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好棒啊。”肖亦文欣喜地接了过去,苹果般的脸蛋上还显出两个小酒窝。
“亦文,妈妈怎么教你的?不要接收陌生人的东西,被骗了,怎么办?”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伤人的利箭,音量控制的正好,让别人听不见。
她看到一个衣着精美的丽人将肖亦文抱起,从他手中拿过车模,笑意盈盈地还了过来,“卓小姐,好意心领了。”然后,丽人也不等她回话,抱着肖亦文,扬长而去。
空气中是浓郁的香气,却让人觉得清冷。
陌生人?卓欣悦心里一痛,都成了肖诚服的合法妻子,在他的家人眼中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来之前,他曾跟她大致讲了一下家里人。
那丽人应该是他的堂弟媳—文心,文氏集团的大千金。
看来今天这场家宴,不亚于一场鸿门宴。可惜刘邦有张良等人的扶持,她却是孤家寡人,心底的酸涩只能强压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