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钱没用的,有心才能有关爱,你懂我的意思?”
唐玉哲一时无法消化掉眼前的男人不久与世的消息,他觉得是有办法的,他很烦躁男人像交代遗言似的安排他的丧事。
他粗暴的沉声:“你特么的,能不能别这么丧?三年前你发病,医生都说你挺不过一个月,后来不是挺好的?”
盛九淡淡的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唐玉哲,淡淡的:“三年前那次做了骨髓移植才坚持到现在。”那也是他没能对她兑现承诺陪她过生日的原因,“现在骨髓造血功能退化,药石无医。”
唐玉哲红着眼睛,吼了一声;“那他大爷的再移植,不就好了?”
盛九视线淡淡的收回,单手插进裤兜里,转过身背对着唐玉哲,声音很轻像春风过耳,“没用了,任何骨髓移植都没用了,我当初被造出来时就是个失败的案例,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顿了几秒,自嘲的笑了一下,“说不定等我走的那一天,还有可能被拿去解刨当研究的标本永载史册呢。”
对方说的越是风轻云淡,唐玉哲越发不是滋味。
他跟盛九虽然常年不在一起,但他们时常视频,电话,这些年来,兄弟感情亲厚。
他定然是不好受的,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情绪明显受到了刺激,唐玉哲慌张的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打火机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着。
没有人再说话,时间仿佛凝滞,就连光线下的浮尘都变的静止。
唐玉哲连着抽了三根烟,情绪才渐渐沉落平静下来,他眯着眼,声音粗沉:“这事,你跟我说,是不是就不打算跟家里说了?”
一直背对着他的男人在这时转过身,目光深不可测的向他看了过来。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想让他们担心。尤其是母亲,母亲这三年因为七七走丢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她眼睛视力不好,最近在治疗眼睛,我不想让她难过和伤心。”顿了一下,声音明显严苛起来,“所以,玉哲,你要保密。时候到了,我会提前跟他们说的。”
唐玉哲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额角青筋隐忍着跳动,“你现在还在吃药吗?”
“不必了,没什么意义。”顿了一下,声音透着寡淡,“吃了二十多年的药,腻了!”
唐玉哲不说话了,好久以后,他手边的手机响起,他垂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抬眸看向盛九,“是京城的,舅舅的。”
盛九眉头皱了一下,“我手机没电了,应该是找我的。”
唐玉哲点头,将手机开启扬声器,接通:“舅舅。”
“跟小九在一起?”电话那端传来男人疲惫混合着其他情愫不明的嗓音,显得消沉,“七七…好吗?”
盛九在这时开口:“父亲。”顿了一下,从唐玉哲手中将手机拿了过去,“七七还好,吃了些苦头,身体上倒是没什么……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她记不住从前的事,智力像是停留在小的时候,不与人亲近…,我打算同唐砚伯伯商量,先给七七初步诊断,等结果出来我再给您打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