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末日
安娜见南宫烨不说话,继续可怜兮兮地请求,“人家想给你生孩子嘛!你看,现在你的朋友们都有孩子了,你怎么能忍受次次被他们奚落呢?人家不忍心嘛!”
管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边,南宫烨抬头看了他一眼,管家低着头,如实说:“那碗药,安娜小姐泼了。”
南宫烨转眸幽幽地盯着安娜,随之而来的压迫感将安娜逼迫得无法呼吸。
“再去准备一碗来。”男人低沉毫无感情的声音倏然响起,管家领命而去,没一会儿又端来一碗药。
安娜很是排斥,壮着胆子说:“我不要喝,药臭烘烘的,人家不想喝嘛!”
南宫烨冷冷一勾唇,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更是压迫着安娜如山压顶,使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恐惧从脚底窜生。
“不喜欢可以。”南宫烨微抬的头带着冷傲,“你可以滚了。”
安娜不敢之星地瞪圆了眼睛,心惊肉跳,蓦地起身抱住南宫烨,啜泣道:“烨,我爱你,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求你别对我这么无情。”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扯开安娜,声音无情又冷酷,“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喝,要么滚。”
安娜不能接受南宫烨对她这么无情的事实,人变得有些疯狂,“烨,人家只是想为你生孩子,难道你想将来NK国际无人继承吗?”
南宫烨唇凉薄勾起,“继承人?安娜,做人不要太贪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是我给你的,相应地,你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烨,人家不求名分,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难道这个也不可以吗?”安娜委屈地诉说自己的苦楚,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跟在你身边这么久,那些人都是怎么说我的,你有关心过吗?为了你,我都忍下来,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什么都不在乎,烨……”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可曾有一丝一毫强迫过你?”南宫烨继续看着手中的四叶草,目光变得相当柔软。
安娜咬牙,“没有,可是……”
“所以,如果你不愿意继续,那么你就给我滚……但是你现在的一切都不再是你的。”
安娜哭得更厉害了,南宫烨不耐烦地喊来下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不不不,烨,我喝,我现在就喝。”安娜着实被吓住,她没有想到南宫烨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留余地,她颤颤巍巍地端起药仰头喝尽,因为心里极度反感,一个劲地干呕起来,呕得脸都红了。
南宫烨只是静静地反复端详着手心的四叶草,嘴角的笑时隐时现。
五分钟过去
安娜在沙发上渐渐不省人事。
管家上前,自动地把安娜拦腰抱起,带上了楼。
南宫烨把四叶草的链子从灯上摘下,慢慢地走向楼梯,一边对着手心的四叶草说着话,“忆丹,今晚你会不会来呢?”
魅惑的容颜带着痴痴的笑。
幽暗的房间里,安娜静静地躺在大床上,南宫烨就那样坐在床边,垮着双肩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床上的女人,痴痴的眸里有些恍惚,“忆丹,我每天和你说话,你为什么总是不应我呢?”
“是不是我宠着别的女人,你生气了,所以才不理我呢?”
“她长得像你,哪怕只有三四分像,我都会宠着,宝贝儿,要是生气了,不让我宠着其他女人,那你就回到我的身边,我保证,以后只宠你一个,好不好?”
他倒了一杯红酒,一仰头喝尽,“今天,赫连暄的儿子办满月,他们都问我,要不要孩子?”
他直接舍了杯子,拿起红酒瓶往嘴里灌,“以前我的答案是不要,现在一样,以后也不会变。”
“你都不在了,我还要孩子做什么?你会不高兴的,你会生气,我的忆丹生气了就会不理人,你说你都多久没来我的梦里了?嗯?”他执起安娜的手放在脸上摩挲。
“好久了。”南宫烨醉态毕现,放开安娜的手,掰着自己的手指数,“一天,两天,三天……”比着五个手指给床上的女人看,“五天了,这么久你都不来,是真的生气了吗?”
“上次我在梦里说要娶别的女人,你冲我生气,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其实是想刺激你,想你说不要我娶别的女人,宝贝儿,我没有要娶别人,傻瓜,我的傻瓜。”南宫烨眼里闪着晶莹的东西,所有的痛苦和脆弱都爬满脸上。
“忆丹,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昨天又从法国运来新的玫瑰花,都是你喜欢的,放了好多在你的新家,那么多,那么漂亮,当然啦,没有我的忆丹漂亮,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
“我还买了很多玩具给咱们的孩子,到时候全给你们送过去。宝贝儿,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真是个坏丫头,总是不告诉我。”
“你不告诉我,那我只能男孩女孩的玩具一起买了。”他说着说着,就笑起来,脸上却全是泪。
床上的女人无知无觉,充当着一个男人思念着他心爱女人的媒介,承载着一个男人所有的期盼和等待。
“忆丹,我想你,想得这里疼。”他捶着心口的位置,“快到你的忌日了,宝贝儿,每年到了那个时候,我真受不了。我连你的尸体都没有,空对着你的碑,生不如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捱过那一天?”
“拼命的工作也忘不了你,麻痹自己也抹不去你的身影。”南宫烨自嘲地笑笑,“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折磨疯。”
“这样的生活,我到底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南宫烨突然变得很累很累,脸上是隐忍的痛楚,“宝贝儿,我太累了,今天就和你说到这里。晚安,我的天使。”他俯下身,轻轻地在床上女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踉跄着出了房门,头昏昏沉沉,表情因为疼痛而变得麻木,他扶着墙壁打开了主卧。
不管多么纵容安娜,这里,是决不允许她来的。因为,这是他和她的,只能是他们的。
巨大的床上不再是黑白色调,而是铺着碎花床单,他的忆丹喜欢的颜色,喜欢的碎花。
这种氛围与这里流淌的神秘的压抑的气流极不符合。
更加诡异的是,偌大的床上静静地安放着大提琴盒,里面是大提琴。原本残破的大提琴已无可修复,硬是给南宫烨花重金寻得人修好,完美如初。
他躺在大提琴旁边,一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瓶子,倒出两粒药扔进嘴里,待脸上的隐忍渐渐消去,他又变得恍恍惚惚,盼着,,该有多好。
他侧身对着大提琴,渐渐沉入梦中。
等着他的忆丹来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