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辰凌还在燕国谋划之际,东方五国已经开始大动作了,各国出动精锐大军,齐国、楚国、赵国、魏国四大诸侯,各增兵至二十万,韩国增至十万,共九十万人马,第一批已经抵达函谷关外,四大国四十万,加上韩国五万,一共四十五万,后续部队仍在筹备出军中。
此时,深秋之末,河内营寨连绵,五大片旌旗军帐满荡荡的塞实了四十里山塬。
大约从春秋开始,黄河以南的大片平原便叫做“河内”,黄河以北的山塬便叫做“河外”,这片气势惊人,血气方刚的军营,就扎在大河南岸虎牢山下的河内平原上。
以兵家眼光看,这片大军营地极得地利之便:北临滔滔大河,东靠虎牢要塞;引河入梁的鸿沟恰恰从虎牢山东麓南流,汜水则从南麓北流入河,三水夹营,大军取水极是方便;鸿沟与大河的夹角地带,便是中原储粮最大的魏国敖仓,大军粮秣路程仅仅只有六十多里,补给充足
五国合纵大军,陆续开赴函谷关外,开始安营扎寨,布设防线,挖战壕,打造云梯战车等,大弩、冲车、投石机、火球弹往前线搬运,为大战前做准备。
从五军营的驻扎方位看,颇符合兵法之道,虎牢山南麓,也就是函谷关的正面战场前方,是火红色的魏国营寨,依山傍水,架起了夯土低墙,阻挡着秦军反扑出来,占尽形胜险要,乃是全军的辎重枢纽位置,正当身为“地主”的魏军驻扎。
在魏国大营的两侧路口,一个是通往北赵之地的要塞,在北临黄河的一片山塬上,驻扎了红蓝色的赵国营寨。
另一侧通往东周道路的要塞上,驻扎了紫色的齐**营,东南方的汜水东岸,则是草绿色的韩国营寨,背靠太室山,正在韩国边缘,补给占了地理优势。
在虎牢山西麓的虎牢关外,却是茫茫土黄色的楚**营,既是直面函谷关的前敌位置,又是南下楚国淮北地区的最便捷处。
这片浩大的军营里,驻扎着五国联军四十五万,还只是第一波部队,第二波援军和第三波辎重部队没有完全抵达,如果全部到齐,差不多接近百万正规军,是战国以来最大的用兵规模!
每天在这片荒野山原上,各国人马都在紧锣密鼓地操练着队伍,车骑军、重甲兵、弓箭阵、云梯手、盾牌营、敢死队对在各自训练,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最后磨刀之兵!
十年磨剑,终将见血!
公孙衍沉默了十年,终于从上一次盟军大败的阴影中走出,再次倡导合纵策略,掀起了第三次击秦的壮举!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没有在首战失败,恰恰相反,凭靠着辰凌过人的胆识和智计,三战三捷,击败了秦军在河东的十万驻军,赶出了暴秦军队,接下来,鹿死谁手,天下归属,战国百年的沉浮,就看今朝一战了。
魏国大营内,大纛旗迎风飘舞,中军帅帐便是由五国兼丞相公孙衍执掌的五国大军的总帐,辕门内外,五百名长矛甲士列成了一个肃杀的甬道,亮煌煌的长矛大戢一直延伸到大帐口。
公孙衍升堂点将,赵国年轻的公子平原君,刚二十出头,眉清目秀,举止稳重,温温如玉,丰姿翩翩,带着赵国的大小将领、谋士都到齐了,齐国平原君身材矮小,三十出头,但是因为其养士交友遍布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气在盟军内,也是名列前茅,此时带着齐国的名士武将进帐入座。
楚国上大夫屈原,一身儒雅才气,年纪轻轻,但是博学闻名列国,特别是他的楚辞文章,堪称吴越楚文化精粹妙笔,许多名士和才女,对他都倾慕不已,屈原大夫这次担任楚国统帅的监军使,与大将们在大帐内坐好。
韩国相对弱小一些,这次统兵帅者是太子咎,大将军韩鹏举跟随,还有几个副将同行而来。
待五国文臣武将坐好后,公孙衍捋须微笑道:“这次五国联军众志成城,同仇敌忾,定能击破函谷关,破灭西秦函谷防御的神话,五国调动精锐百万人马,即使与秦国打持久战,三十万秦军,也如何抵挡住百万雄师的进攻!”
“彩!百万雄师,踏破秦川!”
“踏破秦川!”各国将帅纷纷附和,畅怀大笑,似乎胜利已在眼前了。
公孙衍目光扫过一周,忽然感觉漏掉了一个人,忽然开口问道:“先锋将军辰凌何在?”
众人愣住了,听到公孙衍喊出的名字,左右相顾,果然没有发现辰凌的踪影,这大功臣辰凌,今日怎么没有出现呢?
………
千嶂落照,山川秋色,映样一座巍峨雄关。
函谷关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这里曾是战马嘶鸣的古战场,扼守崤函咽喉,地势险要,道路狭窄,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自古便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塞,一直以来为西秦天然屏障,只有它进攻六国,六国却不能攻入西秦之地。
函谷关最早在春秋战国时代由秦国所建,它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称天险;关隘地处深险谷地,地势险要,窄处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所谓“车不方轨,马不并辔”;而且由于这段黄河流域丘峦起伏,有中条山、崤山等阻断,函关谷底成为附近地区唯一东西向平坦的通道,自然成为军事要冲。
雄关高大的城墙正上方,是三层的威武阁楼,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外有廊柱围绕,下临马道。
此刻,雄关的城楼内,站着数排秦国的文臣武将,簇拥在一个青年君王的身边,这个青年一袭金缕冠衣,浑身高贵而霸气,正是当位的西秦国君——秦武王!
从秦武王的谥号就可知其人好武,秦武王也表现出一些职业军人的特点,他性格暴躁、思维直线条、不喜欢拐弯抹角,推崇个人战斗能力。
秦武王从不理解张仪那一套外交设计中的匠心独运和良苦用心,以为只要靠秦军的刀就能为秦国的犁解决土地问题,持这种浅显看法的大臣在秦国朝廷为数不少,尤其是一些少壮派军官,除了路线上的分歧外,少壮派军官还与张仪之间有一些个人恩怨。
缘于秦惠王时期,张仪曾仗着秦惠王的重信打压过这些人,现在他们反攻倒算,在秦武王面前持续不断地诋毁张仪,张仪害怕被诛杀,主动找秦武王谈话,也就上演了张仪离秦去魏国的那场风波。
当时秦武王赶走了玩空手套白狼的相国张仪,开始奉行赤.裸.裸的军事占领政策,以此时秦国与六国的综合实力对比来看,秦国施行这种政策还为时过早。秦武王以其鲁莽、直率的性格虽然为秦国取得了一年多的军事胜利,但在外交上失策更多,对秦国霸业至关重要的魏韩两国被驱赶到齐国阵营中去,为秦国以后的一次严重挫折埋下了祸根。
几乎同样的一个故事在十九世纪末的德国上演,与秦武王极为相似的威廉二世,赶走了与张仪极为相似的俾斯麦,然后推行单边军事主义政策,结果,德国在没有强大盟友的情况下就加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秦武王此时仍然没有觉悟,反而双眼中充满了兴奋,望着五国远处的营盘,冷笑道:“当年周慎靓王三年,楚怀王举六国之师伐秦,我大秦依函谷天险,使六**队“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前两次伐秦均以失败告终,这次又不长记性来犯,不杀五国落花流水,不是我孤王的性格,这一次,孤王要亲自带兵会一会那个叫辰凌的魏国英雄小将!,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