埙是用陶土烧制的一种吹奏乐器,圆形或椭圆形,有六孔,亦称“陶埙”,早在殷商时期就是一种主要乐器,辰凌是在穿越回古代之后,河东战场听过一个人吹奏过,那就是程素儿。
可是后来辰凌因功被调离战场,押送甘茂去往大梁,与程素儿分别,等后来辰凌在大梁城站住脚后,派人回河东大营接素儿,却得到消息,河东大营被秦军偷袭,素儿下落不明,让辰凌难过好一阵。
此时他听到这股埙音,古朴、浑厚、低沉、哀婉,在月色下透着几分神秘和沧桑。
会是素儿吗?辰凌心中激动,有些迫不及待地披上外袍,从茅舍石屋走出,外面银光素裹,竟下起了雪。
辰凌一阵唏嘘,幸亏掉入河中时候,没有下雪,如果他再被晚救上来,河水被大雪覆盖,很可能河面会结冰,非冻死他不可。
他推门走了出去,山村的画夜晚黑朦胧的,只有这一院两三间房点着小油灯,灯光如豆,光不及远,四周都是群山,黑乎乎的,似乎整个山谷内只有这一个小院。
辰凌看了看天上被乌云掩住的那轮上弦月,他只觉得寒气澈骨,四野静寂,也不知道秦国公主赢珂儿在哪,千万不要出事,否则自己不是施手搭救了?
他来到一间房舍下,透过纸窗缝隙看去,发现在青铜炙光下,一位少女身着一件对坎青布小棉袄,上束了一条缀玉的带子,一头墨染般的秀发用一条洁白地丝帕系着,温婉动人。
辰凌屏住呼吸,静静看着灯光下的少女,容貌俊俏,皮肤并不如雪肌白,但是浓浓的眉毛,挺俏的鼻子,丰润的嘴唇,仍十分俏丽,双手捧着埙凑在薄而红的上吹奏。
埙音流泻出来,带着淡淡哀伤的曲调,那哽咽的声音好似有着说不尽的思念,道不尽的柔情,却也让听者感受到那份心碎之感。
辰凌看清她的容貌之后,顿时涌现一股惊喜表情,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程素儿!
“素儿…素儿……真的是你吗?”
茅舍石屋内的少女,听到窗外呼唤声,浑身一震,停止了吹奏,身子僵了一下,猛地抬头望向窗外,这时辰凌继续在窗外呼唤她的名字:“素儿…”
“辰大哥!”
程素儿听出了辰凌的声音,急忙放下陶埙,蹬蹬几步夺门而出,在窗下与辰凌正面相对。
“真的是你,素儿!”
“辰大哥,是我,呜呜——”程素儿一头扎入辰凌的怀内,呜呜抽泣起来,多少日来担惊受怕,挂念着他,烽火遍地,不知情郎身在何方,是否平安?
辰凌紧搂着素儿,感受在胸膛前颤抖的伊人,心中愧疚,但有颇多无奈,乱世佳人,一旦走散,要在重聚太难了,这一次能再相遇,完全是一种机缘巧合,很明显,自己被素儿救了。
程素儿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绝美,算不得极美的少女,但浑身上下有一种空谷幽兰的神韵和气质,加上她妙手回春的医术,和空谷黄鹂的清脆声音,显得十分清丽逸美,隽秀亲切,犹如一朵不濯纤尘地墨莲莹然水上。
“素儿,我好想你!”辰凌盯着程素儿,深情说道。
程素儿觉察到了他灼热的目光,脸上也有些害羞,忸忸怩怩地扶着辰凌回到房中。
“素儿,跟我说说,上一次秦军袭击河东大营,你躲在哪了?我在大梁曾派人回去接你,但是却听到河东大营遭袭,你下落不明,当时可把我给急坏了。”
程素儿听得心头一暖,芳心舒畅,说道:“当日那晚,我睡不着,在后营看了一番伤员之后,就在后山上吹埙来着,忽然听到前方大营左右两侧冒起了火光,有秦军的骑兵偷袭,马踏连营,整个河东大营都炸开了锅,我当时不敢多待,就拼命向山谷跑去,但是在山麓上不小心,踩空的石头,滚落山涧,就被一位途经的高人搭救,带回了这里。”
“哦,想不到是这样逃出了劫难,对了,这位高人是谁,既然搭救了你,我自然要当面谢过他。”辰凌说道。
程素儿道:“这位奇人就是扁鹊老先生,如今是素儿的老师!”
“什么?神医扁鹊?”辰凌一愣,这扁鹊可是中国传统医学的鼻祖,中医理论的奠基人,史称‘医祖’。
“辰大哥也听过老师的名讳啊,呵呵,老师他的确医术神奇,精于内、外、妇、儿、五官等科,应用砭刺、针灸、、汤液、热熨等法治疗各类疾病,有起死回生之术,这些日子,素儿跟随老师学习医道,受益颇深。”程素儿以崇拜的神色讲述尊师扁鹊的医术。
辰凌点了点头,对于这等名人,他毫无怀疑,毕竟扁鹊在中国医学史上太有名了,中华传统医学的开山鼻祖,问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我能见一见他吗?”
程素儿摇头道:“老师他已经离开了山谷,被秦国的宫人请去咸阳,据说秦武王身体不适,急需老师他去抢救,今日上午急匆匆赶往咸阳去了。”
“秦武王他还没死吗?不过也好不到哪去了,即使扁鹊在世,恐怕也难以回天了。”辰凌相信扁鹊医术高超,但是更相信他的飞刀的杀伤力,相隔数日,即使扁鹊赶赴咸阳,秦武王估计已经不行了。
辰凌问道:“素儿,是你救的我吗?”
程素儿微微点头,道:“两日前,老师和我去山谷采药,在河水礁石堆发现了辰大哥,还有一位少女,昏迷在礁石堆内,于是费很大劲,抬回谷内。”
“哦,公主她,也被你们救了,那太好了。”
“公主,什么公主?”
“她是秦国的公主,是我在秦地执行任务时,挟持的一个人质,幸亏有她在,我才没有被乱箭射死,可是在飞跨山崖时,落下悬崖,差点丧命。”辰凌心有余悸说道。
程素儿一听,都有些后怕,眼珠泫然欲泪,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虎背熊腰,脸颊晕红,轻声道:“辰大哥,你千万不能出事,要不然,素儿也活不下去了,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