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听到数里外的仙子咆哮声,浑身都打着寒战,那股愤怒、忌恨、悲伤的感情,透过内劲远远传出,让人不寒而栗。
“好险,幸好没有等在山洞内,否则就自撞枪口了。”辰凌拍着胸脯,暗自庆幸着。
不过接下来如何面对凌紫雪,将是一个头疼的问题,辰凌苦笑摇头,此女一直以来,高高在上,作为凤舞门的圣女,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一直被世人捧如仙子,超脱朝廷之上,指点江山,哪里会把普通男子看在眼里,而今夜却被如此凄惨的对待,简直天壤之别啊!
辰凌揉了揉脑袋,只希望她找不到自己,不要牵扯到若溪、素儿她们,否则,即便你是凤舞门的仙子,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至于以后,再见面时候,是拔剑相向,生死以对,还是其它可能,暂时也不去想,因为吃亏的,并不是自己。
辰凌收拾心神,转身望了望山谷的方向,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奔离开。
此际,乌云浓聚,终在这后半夜开始狂风大作,雷电交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来。
“轰隆隆——”
雨势渐大,风声呼啸,凌紫雪光着身子,抱着仅存的一件长衫,蜷着身子,痛哭流涕。
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如此亵渎,简直惨遭蹂躏也差不多。
一直以来,她是高高在上的门派圣女,凤舞门又是十大古武传承圣地,关心苍生,心系社稷,长期以来,都很在意天下诸侯的盛衰,身兼重责,在数十年前,门派宗主更是算出了秦国能统一天下,结束这纷乱的局面,过上天平日子,所以凤舞门出山,决定要扶持秦国,完成人道革鼎的大业。
凌紫雪想到自己下山以来,兢兢业业,为秦国内外困局奔走,化解秦国危机,瓦解诸侯六国的联盟,可以说,她心中没有私情,只有天下大势,为何辰凌就是不理解,为何要这样对自己残暴呢?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错了吗?我只是为了天下啊……呜呜……”凌紫雪哭的伤心,哭的孤独,哭的绝望。
此时的心情,与洞外的风雨声很相似,冷风袭来,凌紫雪一边哭着,身子一边瑟瑟发抖。
她没有运用内功抵抗风雨中夹带的寒气,就像一个普通女子般,渴望大哭一场,把自己心中的委屈都哭诉出来。
凌紫雪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责任,如果不是这件事,自己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更痛恨辰凌,还是战国名士,魏国的英雄,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想到这些,凌紫雪双手紧握,攥得手指关节都咔咔轻响,发誓一定要找到辰凌,当场算一算这次的孽账。
再想起自己与那恶魔最亲密地接触,酣战一个多时辰,抵受住狂风暴雨的侵袭,让凌紫雪一身不自在,从此以后,自己就不是一个圣洁的女子了,有辱师门。
“师傅,徒儿辜负您的期望,我好累啊!江山大业虽重,但我毕竟只是一个女子,今日受辱之仇,我一定要报回来,辰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凌紫雪咬牙切齿,穿起了长衫,不过衣衫是辰凌留下的,上面还留有他的气味,让她很是反感,但无奈只有这一件,也不能裸奔出去见人,只好先凑合穿着。
她穿戴好衣衫,看了看衣着,回头又看了看地上的干草堆,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不过很快就打消了,忿恨道:“别以为小恩小惠,我就会放过你,这个仇,没完!”
雨一直下,没有停歇,雷电交加,风石乱走,凌紫雪站在山洞门口,看着密凑的雨帘,心情也惆怅起来,风吹衣衫,轻轻飘舞,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贴体衣服。
“这么大的雨,他会不会挨浇了,把衣服给了自己,那他会冷吗?”
凌紫雪脑海里忽然闪出这样的一个奇妙想法,顿时把她吓一跳,急忙甩头抛开,愤愤不平地啐道:“想这个恶魔做什么,雷电劈死他才好!”
这样矛盾的想法,让凤舞仙子自己都难以置信,不过她不能否认的是,自己已经从少女姑娘转变为妇人了,这一切,都与那个辰凌有关,想忘也忘不掉!
大雨瓢泼,打在她的身上,瞬间就湿透了她的衣衫,长发和外衫都沾着雨水,紧紧贴在肤肌上,冷冷的感觉,就像她此时的心情,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这件事对她身心打击实在太大了,甚至从未想象过。
就这样,凌紫雪独自一人,在风雨中走了半个时辰,没有用真气护体,以内功驱散风寒,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很厌弃现在的身子,不知觉间,天空已经鱼肚白,要到黎明了。
凌紫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山谷,雨已经小了下来,淅淅沥沥,她转身孤冷地望着山谷的方位,她失去纯洁第一次的方向,恍如隔世,伫立半晌,她抬起衣袖,轻擦了擦眼角,泪珠却是越落越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嘤咛一声,捂住面颊哭泣了起来。
哭了一阵子,凌紫雪忽然整个人变得凌厉起来,身后迸发出一股强横的真元之气,杀气四溢,冷冷说道:“辰凌,你既然如此对我,就别怪我血洗前耻——”
辰凌回去之后,不敢再回辰府了,立即找来墨妃暄、庄若水、甄岩儿三女,凑在一起商量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君上,你突破了先天之上了?”墨妃暄惊讶一声,顿时引起其它两女的注意。
庄若水神色虽然恬静平淡,但是眼瞳里却流露着浓浓的关心,和询问之意。
甄岩儿更是震惊,数年来,她都处在先天巅峰,没有突破,始终跨不过那半步,本来墨妃暄和庄若水的八阶,就够她羡慕的了,现在连朝政繁忙的燕王都突破了,让她有些焦急抓狂的感觉。
“快说,怎么突破的?”甄岩儿急于想知道他突破的原因,分享一些经验。
辰凌脸色有些尴尬,就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一些变故,从头到尾,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先是遇到凤舞门仙子,然后被追杀,逼发潜能,顿悟遭打断,一起落下万丈悬崖,最后强迫发生关系,听得三女目瞪口呆,短短一夜,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三女首先想到的是一阵后怕,万一当时辰凌没有顿悟,不敌凌紫雪,岂不是要被抓往秦国,就地正法了?
“君上,我的好夫君,从今日起,不得夜里再擅自离宫,出去游玩了,难道宫里这么多姐妹,还不能让你满足吗?”墨妃暄有些生气地说道,堂堂燕王,差点稀里糊涂就被杀了,让她难以释怀。
甄岩儿冷哼道:“这个凌紫雪,还真是多管闲事,为秦国如此着想,差点害了君上,既然她敢留在燕国,不如密切监视,找机会刺杀她——”
她出身天机阁刺道盟,一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刺杀对方,这种解决办法,最为简单有效。
庄若水却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就要飘然而去。
墨妃暄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狐疑问道:“若水妹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庄若水很平静地说道:“她欺负师弟,我要去找她算账!”
辰凌心中涌起一丝感动,自己虽然被人追杀,不过最后吃亏的并不是自己,甚至还因祸得福,而自己的爱人们,却还为自己打抱不平,时刻想着替自己去报复对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墨妃暄闻言,对着个生性恬淡的道家女子感到无语了,她虽然话很少,但是却极其珍惜身边的亲人,更是把辰凌当成她的一切,听到辰凌被欺负了,比欺负她还要生气、愤怒。
“行了,先坐下吧,大家一起商量下,如何对付那个凌紫雪,八阶武者,非比寻常,最主要的是她来自凤舞门,显然不能用对付鲁仲连的办法,动用宗门令,各地追缉!”墨妃暄叹道。
甄岩儿看着庄若水一心护着辰凌,有些不是滋味,轻哼道:“若水姐,你就别护着他了,都把人家给强暴了,他却捡了大便宜!”
庄若水只顾摇头道:“是她先要对师弟不利的,她最后吃亏,也是活该!”
墨妃暄知道若水的性子,平时听不得被人说辰凌的不好,比任何一个妃子,都要爱恋他,摆了摆手道:“先坐下吧,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对策,因为咱们夫君是燕王的身份,暂时不能透露出去,如果我们贸然出手对付凌紫雪,就等于告诉她,辰凌不止活着,还有着燕王的身份,那对燕国的大局相当不利!”
辰凌也说道:“妃暄说的不错,暂时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出手,特别是妃暄,若水师姐,你们的身份在燕国人尽皆知,所以不宜露面,我并不怕她,只是不想打乱大局,岩儿,由你派人时刻保护辰府,监视动向,不要对凌紫雪进行追踪,她身为八阶武者,反侦察力相当敏感,甚至可以达到‘秋风未定蝉先觉’的境界,能对危险前知感应,如果她在燕京找不到我,过阵子自然会离开,如果她对辰府不利,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出手对付她,胜算还是很大的!”
甄岩儿点头道:“我也想与八阶武者决战了,可以领悟出很多东西,王后和若水姐每次出手都保留,生怕伤着人家一样,没有危险,还能领悟出什么来?”
“夫君觉得凌紫雪会对辰府下手吗?按理说,她身为凤舞门的圣女,生性高洁,恬静超然,很少与世俗的人有关联,没有什么事能放在心上,即便受此委屈,也不屑于对毫无还击之力的辰府女眷动手吧?”墨妃暄疑问道。
辰凌自然也希望她会保持理智,但是人家被自己干的那么凄惨,那一幕简直惨不忍睹,即便她是仙子,也会彻底激怒的,叹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提防些,有益无害,任哪个女人被那样夺了身子,也会愤怒的,何况高高在上的门派圣女?”
墨妃暄白了他一眼,想到自己也是墨家的圣女,如果也遭遇这样的事情,不知如何才好,估计也要杀掉对方解恨吧!
………
接下来的日子,辰凌不敢在夜里出宫了,派人暗中给辰府和苏沐送了书信,交待她们一声,说自己有事要远行,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不必牵挂,让诸女安心,暂时不相见了。
至于洛语嫣和楚非烟两位大才女,倒是不受影响,依然会时常出入燕京王宫,在宫廷内,地位超然,诸王妃也都把二女当成准王妃来看待,一家人凑在一起,又有三个孩子,其乐融融。
诸女都是聪明伶俐的人,虽然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在皇宫肯定充满勾心斗角,幸好辰凌是非常英明的人,墨妃暄无论在学识还是武功、身份地位上,都超然一些,由她调配王妃直接的关系,相处的都非常融洽。
因为她们心中也清楚,燕王很喜欢大家无隔阂地生活,而不是相互攻击,持宠而骄,这样一来,皇宫女眷们,长期生活在一起,倒情同姐妹。
一连半个月,辰凌都没有在燕京城街道上露面,气得凌紫雪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自从那一夜的疯狂之后,凌紫雪找到乡野一间驿馆客栈,休息了几天,精神状态恢复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入燕京,寻找辰凌的下落,由于她身为八阶,轻功好,身法高,感知力强,白昼易容走在街道中四处查寻,夜间在辰府进进出出好几次,还数次偷听白若溪、素儿几女的夜榻对白,得知辰凌离开了燕京,让她怒不可抑。
不过凌紫雪根本就不相信,觉得辰凌这个人,每次都常人所不能,行为出其不意,所以认为辰凌不会走远,而是藏匿在某一个角落!
好在凌紫雪身为凤舞门的圣女,性子高傲,身份超然,不屑于利用家眷来威胁辰凌,于是乎,她把燕京城各角落都寻个遍,仍不见辰凌的踪影,让她很是奇怪,这一晚,她站在一处高楼房檐上,衣袂翩飞,素雅空灵,凝望着燕京皇宫的方位,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