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鼎专心的听着李密的话,心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妇女生产本就是个难关,连有经验的稳婆也不能保证母子一定平安,所以,蓉妃的孩子没保住也在情理中,与李密何干?他正想着,丁力和梅香回来了。
李密向梅香招招手说,“梅香,你过来,樊大夫有事问你。”他一直对这件事很好奇,可母后却压着不许任何人提起。就因为太过神秘,他更想知道真相。
梅香一边答应着,一边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交给丁力,走了过来。见樊鼎和李密都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看,紧张的心直跳。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胆怯地低下头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她提心吊胆地说:‘“爷,我做错了什么吗?”
樊鼎见她紧张的样子忙说,“我只是随便问问,别怕。来,坐下喝口水再说。”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后顺手给梅香倒了一杯水。
下人和王爷平起平坐,这可是大不敬,梅香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偷看了李密一眼,没想到李密竟然点点头。
梅香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赶了这么久的路她确实渴了。
李密见她喝完水说:“樊大夫问你的话你一要如实回答,丝毫不许隐瞒。”
梅香点点头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说。”
樊鼎看着梅香说:“听说你婶婶曾经当过宫女?”
梅香怯生生地说:“是的。”
樊鼎又问:“她在哪个宫里当差?”
梅香楞了一下说:“她在。。。她在。。。”
见她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李密不耐烦地说:“蓉妃的事你知道多少?”
梅香一听见蓉妃二字就像见了鬼似地小脸顷刻间变得煞白,连忙跪下不停地磕头说:“我不知道。。。不知道。”
李密气得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上吼道:“连我你都敢欺瞒,看我不打死你。”
樊鼎连忙拉住他说:“庆王爷,身体要紧,肝病不能生气。”
梅香见李密气得脸色蜡黄,哭着说:“爷,你要打就打,别气坏了身体,是我婶婶不许说的,否则要被皇后乱棍打死。”
李密捂住肝部说:“竟敢拿个宫女来压我,别说是区区一个宫女,就是父皇母后都宠着我,是不是看爷生病了,你就想着去攀高枝了?我庆王府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不说就给我滚蛋。”
梅香今年才十六岁,她父母去世的早。是叔叔婶婶将她养大。由于乡下大旱,庄稼颗粒无收,与其是在家等着饿死,不如去大户人家当个丫鬟。她婶婶托人将她送进了庆王府。在家的时候,她确实偷听了婶婶和叔叔的谈话,才知道婶婶是宫中蓉妃的贴身宫女。在她心里,婶婶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是她坚强的后盾。能进庆王府就是天大的福气。今天才知道,一个小小的宫女,在庆王爷面前蝼蚁不如。她还是年轻,没见过世面,更舍不得庆王府里吃穿不愁的日子,经不住李密几声呵斥,马上投降了。
梅香跪在地上头磕得像捣蒜一样,嘴里说着:“爷,饶了我吧,我说,我全说。”
李密用得意的眼光看了一眼樊鼎说:“早这样不就好了。”
樊鼎见李密轻松拿下梅香,他的担心立即消散,原本以为梅香会惧怕皇后的淫威抵死不说,没想到李密几个回合就搞定了她。
樊鼎走上前扶起梅香说:“别哭了,擦擦眼泪和我们走。”
李密见樊鼎拉着梅香向院外走去,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樊鼎笑着说:“想知道就跟着走。”
出了院门,他们沿着小溪向西走,只见小溪渐渐壮大,最后流入了一条小河。河流一边紧挨着大山,岸边古树参天,五颜六色的野花在河滩边的绿草丛中开放,清澈的河水一眼能够看的到底。樊鼎带领他们坐在了河边的一块光溜溜的大石头上,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好舒服,这里与樊鼎的茅舍相比别有一番风光。
樊鼎对梅香说:“这里除了我们三人没有外人,你可以放心说了。”
梅香点点头说,我父母死的早,把我托付给叔叔抚养。叔叔的家境在村里还算可以,有十几亩薄田租给佃户种,收的租子足够我们吃用。我婶婶长得很漂亮,待人又和气,又能干,大家都夸叔叔福气好。婶婶待我像亲闺女一样,我们一家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在我十三岁的那年生日,婶婶送了我一对耳环。
叔叔要我好好爱惜,说是婶婶从宫里带出来的,自己都舍不得戴就送给了我。
我拿着耳环仔细看,太美了,蓝宝石镶嵌的金耳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原来婶婶是从宫里来的,难怪长得那么漂亮。听人说宫里金碧辉煌,是皇帝住的地方,我很想知道皇宫里面都是什么样?
晚上吃过晚饭,我打算去找婶婶问问她。不然憋在心里会睡不着觉。可是,当我刚走到他们房间外,却意外地听到了她和叔叔的谈话。
婶婶说,你早就知道我是从宫里出来的,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叔叔慢悠悠地说,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婶婶停顿了一下说,我被牵扯进了一件冤案中不得不离开。
叔叔还是慢悠悠地说,是不是蓉妃的案子?
婶婶略带吃惊的口气说,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叔叔说,那段日子,这件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大家暗地里说什么的都有。只是很快消息就突然消失了,应该是官府介入了。我们乡下,官府管不过来,所以传得家喻户晓,说书的还当段子讲。大家都怀疑是皇后一家做的手脚……
婶婶紧张地说了一声“嘘!‘打开门张望了一下,我赶紧躲在了柱子后面。婶婶见外面没人,关上门说,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要是叫皇后的人听见了,恐怕性命不保。这事过去这么久了,我以为人们都遗忘了。其实,我就是蓉妃的贴身宫女,当时发生的事我就在场,真当是十分诡异。那时,蓉妃和当今的皇后,也就是玉妃,都是皇上的宠妃。她们二人一同进宫,一同被封为妃子,一同怀孕,皇上很高兴。两年前,皇后因病去世,后位空缺。皇上盼儿心切,许愿说,谁先生下皇子,就立谁为皇后。
蓉妃是大禹的公主,性感妩媚,性子烈,心气高,平日里除了皇上目中无人,一心想当皇后。玉妃是崔宰相的女儿,与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温文尔雅,美丽大方。母族是朝中重臣,势力不可小觑,两人虽然表面上过得去,可背地里明争暗斗,互不理睬,甚至剑拔弩张。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终于盼到了生产的日子。那天是端午节,晚上月黑风高,像是要下大雨,蓉妃吃了一口粽子就喊肚子疼,太医说是要生产了。我们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都回到宫里。紧接着,外面传来玉妃也要生产了。还好,蓉妃挺争气,先诞下了皇子。整个宫里一片欢腾。
正在大家争着抢着要去给皇上报信时,一个宫女尖恐的叫声划破了乱哄哄的喜气,小皇子,小皇子哪里去了?小皇子不见了!
顿时,宫里一片寂静,人们都像被魔法定住了一般,傻傻地站在那里。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小皇子怎么可能会不见了?明明大家还在喜气洋洋地轮流抱着,看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宫女们发了疯似地开始寻找,互相埋怨,哭的,叫的,乱做了一团。可是,翻遍了宫中每一寸角落就是没有找到小皇子。
一个时辰后,又有人来报,玉妃也诞下了一个皇子!”
关上宫门,快,封锁宫门!蓉妃宫里一个声音歇斯底里地高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