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总算来了。”南宫玉簪看见马车先是一愣,见上面下来的是南宫朔忙上前行礼后,亲热地说。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就是一个恒亲王府庶出的女儿,用得着他堂堂一个丞相大人亲自登门探望?对于一向来眼高于顶的南宫世家主子,这似乎有些不合乎情理。
不过,她还是感谢南宫朔来到的及时。不然,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司马承,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装下去。
随着心里的安定,她攥紧的拳头也慢慢松了下来。
见到南宫朔,孙浩就像见到了亲爹,冲上去双膝一跪,抱住他的大腿就开始嚎:“丞相大人,救救我,他们这帮贱民要打死我了。”
南宫朔阴鸷的眼神扫向雄赳赳挡在门口的三七。
孙浩一喜,心想,这回三七要倒霉了。
没想到的是,南宫朔抬腿一脚,将孙浩踢开,孙浩的腰又一次撞在了墙角上。新伤旧伤齐发,痛得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
南宫朔甩开大步向司马承走去。
自从知道宇文清莹来到京城,他的心又开始痛。他原以为,二十多年了,他已经麻木,可以坦然面对过去。但事实是,他一夜夜地失眠,脑子里想的都是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下决心来找她,想要问清当年的是非,还自己一个心安。
一看见司马承那张与宇文清莹有几分相似的脸,就让他想起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的心里怒火直冒。他不甘心自己这些年来受的折磨,他要加倍地还给她。
他态度傲慢,口气冰冷地说:“你是司马承吧?本官是南宫朔,请问宇文清莹是你何人?”
司马承一直以为都是恒亲王一家纠缠不清,没想到南宫朔亲自出马,不觉一惊。见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不爽。但是,常在江湖行走,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不得不咽下一口气施礼道:“草民见过丞相大人,宇文清莹是我母亲,不知大人问在下母亲所为何事?”
南宫朔毫不客气地说:“本官是司马老夫人旧识,听说她生病了前来探望,请带路。”
司马承疑惑地说:“丞相与家母是旧识,我怎么从没有听母亲说起过?”
南宫朔有些尴尬道:“我与你母亲从小一起长大。”
司马承不屑地说;“哦,你原来是我母亲的青梅竹马。可是,让你失望了,我母亲失忆了,婚前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南宫朔大吃一惊,心想,难道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她突然的生病,突然的出嫁,都是因为她失忆了?他一直就想亲自问问她,当年为什么那样残忍地离他而去。可是,她及笄宴会上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失忆?事情也来得太突然了。
难道这些年来是他冤枉了她?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宇文清莹及笄宴会上那清澈明媚的笑容......
“父亲,你怎么了?”南宫玉簪见他走神,忙提醒他。
南宫朔猛地回过神来,见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群,有些话不能讲。便对司马承说:“司马贤侄,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司马承一愣,心想,这人真怪,刚才还盛气凌人,这么一会儿就开始套近乎。
他看了一眼秦正。秦正点点头,命三七让开了一条路,让南宫朔父女进来。
南宫朔放下架子问司马承道:“宇文清莹失忆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司马承见他一脸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又一想,难道当时在场的宇文琉璃和恒亲王就没有对他说起过?不应该呀,他们好歹是一家人。
他说:“听母亲身边的嬷嬷说,母亲及笄宴会的那天晚上,有人将她打晕推进了荷花池,伤到了脑袋,差点没了性命。就起来后,昏迷了很久,醒来就失忆了。”
“怎么会是这样?”南宫朔痛苦地说。他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脑袋像被雷击中一般,痛不欲生。他觉得眼前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转身冲出百草堂,跨上马车离开。
他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些年来,他都对她做了什么?他一直痛恨着的负心人,很有可能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南宫玉簪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没有留下一句话。她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命下人抬着孙浩撤退。
一场闹剧过后,百草堂的门前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病人们有序地排队就诊。
太阳西下,一片瑰丽的晚霞映红了天边。一收工,百合就去厨房对麦芽说:“麦芽姐,今天别做我和樊大夫的晚饭,我们有事出去。”
说完等不及她回话就去香樟院找樊鼎,拉着他一起去将军府。
百草堂的马车都外出拉草药未归,这一次是临时决定,他们只得抄近路走着前往。
一路上,百合给樊鼎介绍着京都的大街小巷,人文地理,一看就知道她对这一带很熟悉。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天已擦黑,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百合指着对岸的灯火说:“那就是将军府,我们穿过这条河就到了。”
樊鼎看见小河曲曲弯弯,蜿蜒流畅,不远处,一座古老的拱桥连接两岸,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推车的,挑担的,络绎不绝。桥边有一棵高大的杨柳,枝条在微风中婆娑摇曳。
百合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拉着樊鼎的手娇俏地催道:“鼎哥哥,快点走,姑姑一定等急了。”
樊鼎笑着逗她说:“明明是你嘴馋了,想吃兰儿姑姑做的菜了。”
百合不好意思地掩饰说:“哪有,我是怕你忙了一天饿了。”
樊鼎老实说:“我是有些饿了。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