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被单更适合你
林菀来不及惊呼,只能慌张地以伴娘服遮盖身体,而身体也躲在室内的唯一的衣柜后,聊胜于无地遮挡住衣衫不整的自己。
房门打开,一抹深绿闯入眼中。
是个男人!
一身军装的男人!
林菀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声音由于惊恐而太过尖细,“请……请关上门,不要过来,就一会儿!”
多么似曾相识的话!
话说完,林菀后悔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仓促间,她那么语无伦次、词不达意的,希望那人能领会她的意思,她是要让他出去!
门口的男人闻言,果然关上门,却是进了房间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男女共处一室!
林菀双手哆嗦地伴娘裙都快拿捏不住,她庆幸那人没有过来,而是安静地站在门口。
鸵鸟似的缩在衣柜后,林菀用着生平最快的速度开始穿戴,慌乱中,依稀听到“嘶——”的一声,也不知道这纱裙的哪个位置被扯坏了,但坏了也比衣衫不整的好。
是她自己太大意了,……但是明明房门她是反锁了的!
面对突发状况,林菀习惯性地想了最坏的结果,和最好的结果。
最坏不过就是被那男人看了自己的身体,但今天适逢好友结婚,能来到化妆间这里的男人,十有八九是伴郎之类的,谁说男人就不用补妆了?
既然大家有共同的朋友,那么商量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可能的。
而最好的结果……嗯……就像现在这样,那男人乖乖地呆在门口,等待她穿戴完毕出去后,他再占用这里,大家相安无事,权当彼此是空气,再也互不搭理。
门口的男人确实绅士,不言不语不动弹,颇耐心地等待林菀香汗淋漓地穿好纱裙,从衣柜后走出。
林菀没敢抬头,视线所及,就看见那人的黑皮鞋擦得铮亮。
“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你用吧。”林菀说着,心跳忐忑地提着裙摆往外走,在与那人擦肩而过的那刻,就听见那人语气微妙地轻笑了声。
林菀一怔,出于本能地抬头,一看之下,不由像是见了鬼似的,白了脸容,条件反射地退后两步。
“你……”就算时隔三年,就算她跟面前这人说话的次数寥寥无几,可她还是能一眼认出。
姜诚!
化成灰她都忘不掉的姜诚!
为什么每次她丢人的时候,都是当着他的面?!
姜诚微笑。
一身军装显得他英气十足,可因为过于节制,衬着他的微笑透着些许清冷。
相反于姜诚的从容,林菀则是种种狼狈、羞愤……一涌而起,有很多话想要质问,最后却只冒出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诚闻言,几不可见地耸了下肩,“好像……是你让我关上门的。”
一语戳中了林菀之前的话中漏洞,她心里抓狂地再退两步,“可是我……你……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进来这里?……罢了,你在这里忙吧,我先出去。”
几个深呼吸间,林菀已找回理智,她何必说多错多地在此纠结?
就应该像三年前那样,逃之夭夭!
至于那个被反锁的门……,就当真的见鬼好了,本来,他就是她心中的一个鬼!
脚步刚刚迈开,一只手臂横在自己的面前,规规矩矩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姜诚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衣裙,而后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新郎是我二叔。”
“耶?”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进来这里?有人告诉我,他在这里补妆,我来找他。”姜诚慢条斯理地解释,就像三年前,对于她的疑问,他知无不答,而且,总是慢半拍。
“哦,这样啊。”怪不得她觉得新郎有些眼熟,原来是姜家的货色,“他不在这里,可能在吸烟室。”
“……嗯。”
姜诚收回了手臂,转而轻巧地双手插入裤兜,他自然知道二叔不在,而且,之前若不是听出了她的声音,他也不会故意误解她地踏进这里。
这女人,惊恐下的故作冷静时,声音总是同一个音调。
林菀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杵在自己面前,该不会……为了三年前她报错手机号……
不,不会,他是谁啊,那可是随便丢在哪里,就有一群女人围上来的姜诚!
林菀决定,对于过去,她准备健忘到底了,二次欲逃,“那个,我先出去,新娘应该在等我。”
话音刚落,对面男人便用慵懒却带着寒意的语调叫了她,“林菀。”
第一次,他直呼她的名字。
林菀像是炸毛似的,脊背一凉,“……什么事?”
姜诚语气轻松,“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总是相识,该打个招呼。”
林菀干笑,“哦,你好。”
第三次欲逃,成功地走到门口,手尚未握上门把,姜诚鬼魅的声音又从后飘来,“对了,你的裙摆扯开了个洞,真的没关系?”
林菀歪头一瞧,可不,就说刚刚那撕拉一声会坏事!
“嗯,没关系。”
这点小应急,她还是可以处理的,弯了腰,三两下在破处打了个蝴蝶结,也挺雅致,最后,不忘表达对知情而报者的感激,“谢谢你的提醒。”
姜诚不置可否地走近她两步,而后以眼神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而似有顿悟地说,“这裙子太保守了,还是床单更适合你,……尤其是莫逸床上那条纯白色的丝质床单。”
林菀闻言,怔忡,两秒后,差点尖叫。
谁说他的冷冰山?
谁说他为人正派地堪称孔子在世?
谁说他一天说话的次数不超过十句?
谁说他……
她想爆粗口:那些人的话都是放X!
姜诚仍在微笑,看了她半响,而后突然拿起化妆台上的一个唇膏,走到她的面前,在她前有他后有门、无从躲避的情况下,不容抗拒地托起她纤细的下巴,像是描绘一幅艺术品,细致地给她的唇瓣涂抹,“你的唇色有点淡,婚礼上不需要贫血的女人。”
林菀强迫自己忍耐,权当冬眠,眼皮都不眨。
良久,姜诚放下唇膏,站开一步之遥,最后,带着几分戏谑地扯了下唇,“还是差了点,都说,激吻过后,唇色的红润会更自然些……”
“……”
林菀因为明白了他的意思,才会彻底石化,也因为明白他的公然调戏,所以想捞起附近的某样东西砸在他完美俊雅的脸上。
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冰山王子在军校三年,学了一身流气?
一本正经冷着脸地说这种下流的话,实在是……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