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的过程中,缪馨提问,顾小楠在旁边做记录。缪馨请宋漫云出去,宋漫云虽然不情愿,最后还是出去了。
“明一祈先生,我现在针对薛飞飞故意伤害一案做一次审问。麻烦你配合。”缪馨公事公办的说。
“我现在头还很疼,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明一祈微皱着眉头说道。
缪馨一点不意外明一祈会有这样的表现,她拿出他跟警方录的口供,便说:“我看到你的口供说,你见到薛飞飞过来,你知道他要杀你,所以你拔腿就跑。你事先知道薛飞飞要杀你吗?”
“一个人拿着把刀向我走过来,难道不是要杀我吗?我当然要跑。”明一祈说。
“可是我从当时案发的录像里可以看到,薛飞飞是在跟你对峙超过三分钟之后才拿出刀来,你怎么知道他要杀你呢?你认识薛飞飞?”
“不认识。”
“或者因为薛飞飞长的很像他哥哥,你看到他以为他哥哥来了,所以你要逃,说他要杀你?”缪馨再问。
明一祈不说话了,而且说自己头很疼。
馨馨试着再问几个问题,明一祈痛苦的哼起来,不肯再回答。
“明二少,等到了庭审那天,我依然会问这个问题,到时候你同样要回答。”缪馨说道。
“我现在很不舒服,不能回答问题。”明一祈表情痛苦的说道。
缪馨没有坚持审问,他已经不配合了,再审问也不会有结果。
从明一祈的病房出来,宋漫云看着她。从知道缪馨回来,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把明家闹的天翻地覆。现在果不其然,她回后来二叔坐牢,一祈更成了医院的常客,明大居然还把这个女人娶了回来。
早知道如此,当年她应该狠心一点,根本不应该让她长大。
缪馨没去琢磨宋漫云心里想什么,她还有公事要忙,所以先离开。
“你等会儿!”宋漫云叫住缪馨,“我有话跟你说。”
从回来到现在,宋漫云和缪馨还没有单独说过话。
“缪检,我先去楼下,我在车里等你。”顾小楠知道缪馨和宋漫云是婆媳,忙说。
缪馨站着没动,等宋漫云先开口。
“缪馨,你听着,明家没有欠你什么?”宋漫云声音冷冽的对她说道,“你不忘了你是明家养大的,明家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读书,没有明家你没有今天。”
“您说的很对,没有明家没有我今天。”馨馨点点头,“我一直都记得,而且我也曾把明家当我的恩人。”
宋漫云哼哼几声:“你要把明家当成恩人,你就不会这么对明家,处处跟明家作对,把明家弄成这个样子。”
馨馨苦笑摇头:“我对明家做什么了?是我让明文轼杀人?还是我让明一祈闹出一桩桩的笑话。您还是一点都没变,喜欢把每个事都按在我头上。”
“不用你这副义正言辞的嘴脸,我看着你长大人,你是什么本质,我再清楚不过。”宋漫云说。
“我是什么本质呢?”馨馨反问,“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我杀过人犯放过火吗?我何德何能承受您这样的指控?”
“你妈是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宋漫云怒道。
缪馨呵呵的笑起来:“我想,如果我妈知道有今天的话,她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带我投奔明家。 我妈也许曾经对不起你,但你也不逞多让,你要了她的命。”
宋漫云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您曾经做过什么你心里肯定是清楚的,你有没有做过自己更是知道。”缪馨道。“您一向高高在上,您一向喜欢别人仰视您,敬畏您。但其实您失败的很,正因为您这个姿态,您连自己的丈夫,您都没有管好。如果您能管好您自己的丈夫,明家或许会少很多很多的悲剧。”
“你居然来教训我。”宋漫云伸手就要打缪馨。
缪馨握住她的手,神情冷淡:“我不敢教训您,此时此刻的我,也不是您可以轻易教训的。”
宋漫云脸色一白,她从缪馨眼眸中也读了丝丝的狠意,那股子狠意是在白凝身上绝对看不到的。
在缪馨十四岁时便渐渐有少女模样,眉宇间跟白凝越是相像。越是如此,宋漫云便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特别是她发现丈夫看缪馨的眼神越来热炽热,她心里有把火在烧,随时随地都要拔掉这颗眼中钉。
六年前,她以为她做到了,谁想到噩梦再来,她还做了自己的儿媳。
不能忍,绝不能忍。
缪馨放开了宋漫云:“我现在嫁给了明懿,我没想过要做任何报复明家的事情。同样的,身为检察官,我办的每个案子都会公私分明,既不会徇私也不会偏颇,当然信与不信,在于你。”
说完,她便走了。
薛飞飞故意伤人案正式开庭,先传召被告薛飞飞。
馨馨开始宣告起诉书,控告被告人薛飞飞故意伤害明一祈致重伤。审判长问被告人是否认罪,被告人表示认罪。
明家人此时大多都坐在听审席上,缪馨开始展示证据,包括凶刀,血衣,传召法医,负责这个案情的警官。
“被告人,请你如实供述你的伤人经过。”缪馨起身开始盘问被告。
“我叫薛飞飞,我有一个哥哥叫薛在飞,跟受害人明一祈是朋友。我哥哥在十年前被明一祈杀死。当年的审判结果是说我哥哥因为企图**明一祈的未婚妻江月婷,我哥哥被明一祈在纠缠当中正当防卫杀死。当时我还小,也不懂事,只记得我哥哥从小很疼我,从来不会伤害人。”
“最近哥哥的祭日我才知道,我哥哥右手在小时候曾经爱过重伤,不能提重物,更别说能伤人了。可是当年的判决却说我哥威胁到明一祈的生命安危,才让他自卫反击杀人,我觉得不是真的,所以我去找明一祈问是怎么回事?”
缪馨:“你为什么带刀去?”
薛飞飞:“我害怕,他们说明一祈特别的厉害,我在停车场看到明一祈,我叫了他一声。结果他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拔腿就跑,他的司机过来拦我,我一时情急伤了他。”
缪馨:“你知道当时的司机撞到承重柱上死了吗?”
薛飞飞摇头:“我不知道,我去追明一祈,问他为什么要污蔑我哥?为什么要杀死我哥?结果他说是我哥自己活该,异想天开的搞他的未婚妻,他身为一个男人绝不可能饶了动自己女人的人。我说他胡说,我哥没那么做。他说法院就是那么判的,后来我们就打了起来,我一时激动在他身上砍了几刀,我没想过要杀他的。”
缪馨:“审判长,在证据目录3第7页上面有一份关于薛在飞的医疗记录,上面清楚的写着他的右手曾经粉碎性骨折,伤到神经,导致他的右手无法施重力。审判长,我建议警方就十年前皇庭薛在飞被杀案重新侦查,相关资料我也将提给警方。”
这话一出,坐在下面的明家人都变了脸色。
缪馨本要传召明一祈和江月婷上庭,江月婷以涉及私人原因不愿意出庭,明一祈则出具了医院证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出庭,只提供文字口供。
这个案子因为被告认罪态度好,而且有自首情节,犯罪事实清楚,法官一个小时后就宣判,判薛飞飞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一年。
这个结果在缪馨的预料之中,当薛飞飞当庭释放时,薛家父母抱着儿子泣不成神,馨馨心里总算有些安慰。
经过这件事,希望薛飞飞知道自由诚可贵,不能再冲动做何事情。
庭审结束后,明一祈得知这个结果脸都沉下来,他在病房里发火,将病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碎了。
江月婷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他发疯。
“缪馨,她好样的,既然她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明一祈恶狠狠的说道。
“缪馨现在占尽优势,要不你还是先消停一下吧!”江月婷近来也累了,发生太多事情了, 特别是那个案子现在翻出来,时刻在折磨她的神经。
“未必,她还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在我手里。”明一祈冷笑。
“你说的是小琛的身世吗?她已经知道了。”江月婷道,“阿祈,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捏缪馨的把柄。”
“她已经知道了?”明一祈微扬眉,然后说,“不可能。”
“是真的,我找过她,她亲口跟我说的。”江月婷道,“现在的缪馨跟当年的缪馨完全不一样,她聪明的让人心惊。”
“你错了月婷,就好像你永远是那个江月婷,缪馨永远就是那个缪馨,一切都没有变。她以为嫁给我大哥一切会不一样吗?我会告诉她,一切还是原来那样。”明一祈笑的颇为深沉。
江月婷跟明一祈这么多年,很多时候她都不懂一祈。她曾以为他喜欢过缪馨,可是他对缪馨所做的事情又让她疑惑。
现在的他,身上透出来的邪气又让她打了个寒颤,通常明一祈露出这个表情,一定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