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颠尼雅帝国,莱茵兰平原,法兰克军军营,本阵大帐。
“主帅!伊、伊塞尔残军的营垒……仍旧屹然不动!前线将兵仍未击破伊塞尔的残军!”
听到传令兵的这道汇报,沃尔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尽管他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
“让前线的将兵撤下来休息!让已经休息好的部队顶上!不要让进攻停下来!”
“是、是!”
在传令兵从本阵大帐中冲出后,沃尔特握紧了拳头,重重砸在身前的桌面上。
那巨大的力道,仿佛欲把身前的长桌一口气砸断一般。
如果不这样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意的话,沃尔特怕自己会被活活气死。
眼见沃尔特再次发飙,帐中的其余将官纷纷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起来。
“伊塞尔……”沃尔特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个狠人呀……!”
沃尔特下令发动对被困在包围圈内的伊塞尔残军发动总攻击——这已是5日前的事情。
这5日来,法兰克军对包围圈内的伊塞尔残军展开了毫不停歇地猛攻。
是货真价实的毫不停歇。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法兰克军的进攻从未止歇过。
沃尔特将部队分成5班,交替着对伊塞尔的残军进行猛攻。
经过了5天毫不间断的攻击,伊塞尔残军的营垒——仍旧毫不动摇。
直到现在,法兰克军都未击破伊塞尔的残军。
沃尔特一开始很震惊。
他相当地不理解。
在2日前——也就是对伊塞尔残军发动总攻击后的第3天,沃尔特直接发出怒吼:
“不可能!被围困了这么长的时间,伊塞尔的残军的补给应该早就断绝了才对!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拿得动武器,还有力气战斗!”
沃尔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被围困了这么长时间的伊塞尔残军,竟还有力气作战。
直到后来,沃尔特突然惊觉到了。
他惊觉到了伊塞尔的残军被围困了这么长的时间、在本应补给全数耗竭的情况下,却还有力气作战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是一个……沃尔特此前从未过想过……或者说是不敢想过的原因。
他万万没想到伊塞尔竟然敢用如此惊人的方法来挺过没有补给的危机。
……
……
“主帅!”
又一名传令兵冲进大帐。
“什么事?!”
刚刚才得知前线的战斗仍旧毫无成树,沃尔特正气头上。
所以在这名传令兵进到帐中后,他便用凶恶的语气朝他大声质问着“何事”。
这名传令兵明显被沃尔特这凶恶的语气吓了一跳,所以缩了缩脖子。
但怕归怕,这名传令兵还是迅速发挥出了自己优秀的素质,强压住恐惧之情,然后清了清嗓子,用清晰的声音高喊道:
“已侦测到米迦勒骑士团的最新动向!”
“米迦勒骑士团目前正位于我军西南方的20里外!总军力约在10万左右!”
这名传令兵的话音刚落,帐中瞬间一片哗然。
“什么?!”
“米迦勒骑士团距离我军已经这么近了吗?!”
“进军速度完全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10万吗……和之前探测到的情报完全相符,看来来袭的米迦勒骑士团真的只有10万左右……”
……
……
沃尔特的脸色,用“难看”这个词汇来形容,已经有些不够格了。
伊塞尔残军的顽强,以及米迦勒骑士团那极快的进军速度,完全打乱了他的作战计划。
20里——这已经是一个敌军随时可以攻过来的距离。
按照米迦勒骑士团的进军速度,在明天的时候,他们明天就能兵临法兰克军的军营之下。
也就是说——留给沃尔特歼灭伊塞尔残军的时间,只有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
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歼灭得了伊塞尔的残军……
尽管沃尔特不愿承认,但无情的现实还是摆在了沃尔特的眼前:
沃尔特的这“先歼灭伊塞尔的残军,然后再整合部队与苏诚的米迦勒骑士团决战”的作战计划,目前已算是彻底破产了。
但沃尔特并没有就此放弃战斗的打算。
在低着头,沉思了不知多久后,他凝声道:
“……解除对伊塞尔残军的包围。”
“全军北上10里。”
“既然无法率先歼灭伊塞尔的残军,那我们就不歼灭了。”
“全军北上10里,整合阵型。”
“我们和米迦勒骑士团与伊塞尔的残军进行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
沃尔特不甘心就这么失败。
于是他迅速更改了作战计划。
既然“先围歼伊塞尔残军,后迎击米迦勒骑士团”的作战计划破产了,那就不逐个击破了!同时迎击米迦勒骑士团与伊塞尔的残军!
沃尔特刚说出他的新作战计划,立即遭到了帐中许多将官的一致反对。
他们都认为不应再冒险下去了。
米迦勒骑士团与伊塞尔的残军两军相加,其总军力已在20万以上,而他们法兰克军的军力不足15万,同时迎击两军,实在是太吃力了。
但沃尔特已经听不进这和他相左的意见了,强行推动新作战计划的展开。
艾伦一直默默地坐在帐中一脚,注视着帐内众将的动作与反应。
望着眼中已满是红血色、强行发动新作战计划的沃尔特,艾伦张开嘴,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道:
——齐默尔曼大将……已经变成一个赌徒了……
……
……
法兰克军解除了针对伊塞尔残军历时数月的包围。
北上10里,准备整合部队,同时迎击米迦勒骑士团与伊塞尔残军,做最后一搏。
而这一消息,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送达了米迦勒骑士团的本阵。
斥候们将这一消息带回米迦勒骑士团时,米迦勒骑士团正好在休息。
苏诚是在正坐在地上休息时,得知了这一消息。
“法兰克帝国竟然还没有撤回国?”在听到这一消息后,苏诚的眉毛扬了扬,“看来……法兰克军的统帅是想和我们进行正面决战呀……”
“法兰克军的统帅已经变成了一个赌徒了,他现在在赌。”
苏诚用笃定的语调朝朝同样坐在他身侧休息的威利、艾丽莎等人说道:
“他在拿这支军队、拿法兰克帝国的未来命运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