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歇的这一番话,德尼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如何才能提振军队的士气——自接管这支军队后,德尼就一直为这个问题而苦恼着。
但他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这支军队的士气得到提振。
在不断听到那种噩耗的当下,光靠物质上的奖励,也很难激起将兵们的士气与斗志。
若想激起将兵们的士气与斗志,德尼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只有打一场胜仗了。
只要打了一场胜仗,低落的士气就能得到提振。
但这只不过是死循环。
士气低落就打不了胜仗。
打不了胜仗就没发提振士气。
提振不了士气就打不了胜仗......
而且他们此战失去死守奥尔良,是守城战。
这种敌我战力悬殊的守城战,就是被动挨打。
打这种被动挨打的仗,压根就没有机会打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
......
......
又经过了2天的跋涉,德尼军终于抵达了奥尔良的南门城下。
望着奥尔良的城门上那高高飘扬的罗林帝国国旗,德尼朝罗歇沉声道:
“罗歇,做好准备了......这里说不定就是我们的阵亡之所了。”
“......嗯。”罗歇沉着脸,点了点头。
领着排成4条纵队的部队通过大开的城门进入城内。
没有鲜花。
也没有欢呼。
奥尔良的民众站在大道的两边,神色漠然地看着正缓缓通过城门、在大道中央行进的德尼军。
民众们的神色......光用“漠然”这个词汇来形容,似乎有些不足。
正围观进城的德尼军的奥尔良城民们中,有相当一部人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顶盔掼甲的士兵们。
奥尔良城民们投来的这些恶意这么地明显,德尼自然是早早地就感知到了。
感受着城民们投来的这些恶意,德尼无奈地在心中暗道着:
——果不其然......我们很不受欢迎啊......
对于自己及自己麾下的将兵们将不会受到奥尔良城民们欢迎之事——德尼早早地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因为就在去年的“三公之乱”中,奥尔良城内爆发了一件......足以让奥尔良的城民们敌视军队的事件。
虽然去年的内乱,仅仅只是封臣们之间的乱斗,但为了安全起见,罗林帝国中央还是增派了一支军队进驻奥尔良,避免图黎遭到威胁。
而这支进驻奥尔良的军队......军纪相当不好。
奥尔良离图黎很近,所以烧杀抢掠这样恶劣的事情,这支军队是做不了的,总得注意影响。
但除了烧杀抢掠,他们还是可以做的。
这支进驻奥尔良的军队便蒙骗了奥尔良的城民们。
他们故意开出很高的报酬,让奥尔良的城民们进入他们的军营,帮助他们打扫军营、清洗他们的武器铠甲、倒掉排泄物、清洗厕所......总之,就是开出巨额的报酬,请奥尔良的城民们当他们的奴仆。
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开出的报酬,高到难以让人拒绝,因此有不少的城民欣然前往军队的军营,做尽了一切脏话、累活。
等到“三公之乱”平定,不需要再在奥尔良驻军后,这支临时驻扎于奥尔良的军队便撤出了奥尔良。
在撤出奥尔良后,与奥尔良的城民们约定好的报酬,自然而然是——一个子儿都没给。
也就是说奥尔良的城民们干了近2个月的白工。
这股窝囊气,换谁都难以忍受。
尽管也有一些胆子大的,打算向上级揭发这支军队的恶行,但因为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出身于一支势力挺大的大贵族,因此也没有人愿意帮可怜的奥尔良城民们出头。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只不过仇恨的种子已经种在了奥尔良城民们的心头。
德尼也是直到几天前接管这支2万人的军队、受命前往奥尔良后,才知道原来在奥尔良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在得知此事后,德尼气得整个胸腔都要爆开了。
他真想把做出这种恶行的家伙给亲手剁了。
来袭的布列颠尼雅军数倍于他们——这本来就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大恶战。
现在因为那个家伙的缘故,令他现在的守城难度变得更大了。
如果那个人就在德尼的面前,德尼可能真的会亲手剁了这个因做了错事,导致奥尔良极有可能会失守、罗林帝国极有可能会灭国的国贼。
德尼再次看了看大道边上的那一名名正用或漠然或敌视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奥尔良城民。
然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
......
当天晚上。
“德尼主帅,糟糕透了呀......”
德尼休息的房间内,罗歇一脸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然后接着苦笑道:
“外有如狼似虎的布列颠尼雅军,内有视我等如仇寇的奥尔良城民,这场仗要怎么打......?”
罗歇的话音刚落,德尼轻叹了口气。
“仅靠2万士气不振的士兵,根本就打不赢15万士气高昂、如虎狼般的布列颠尼雅军。”
“所以——按照我一开始的作战构想,若想守住奥尔良,就必须得获得奥尔良城民们的支持。”
“奥尔良原本拥有着60万人口,现在因许多人都逃难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奥尔良现在具体还剩多少人,但30万人应该还是有的。”
“只要能够得到奥尔良所有城民的支持,获得他们的帮助,跟布列颠尼雅军的战斗就会好打许多。”
“所以——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修缮与奥尔良城民们之间的关系,获得奥尔良城民们的支持!”
“德尼主帅......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罗歇轻叹了口气。
“但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重新获得奥尔良城民们的信任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