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星期?”武松觉得半夏说话经常稀奇古怪,倒也习惯了。
“呃,就是干嘛要去这么久啊?”
“打仗呗。”武松拍了拍半夏的肩膀,“没时间了,我要出发了。如果有人欺负你,先忍着,等哥哥回来收拾他们。”
“我要跟着你。”半夏突然觉得十分不舍,毕竟是武松让她觉得梁山的生活是真实的,也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
“胡闹!”武松皱起了眉头,很是严厉。
“那我去送送你总可以吧。”半夏咬着自己的嘴唇,晃着武松的胳膊
“拿你没办法,要送我的话,快换身衣服去忠义堂,公明哥哥和军师哥哥在那儿誓师。”
等半夏换好衣服,梳妆完毕,再一瘸一拐,加上道路不熟等原因,她赶到那里的时候,大军已经要开拔了。
半夏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吴用和宋江,他们二人站在高台上,确切的来说,吴用是被人搀扶着站着。
“兄弟们,宋某和军师在梁山上等诸位凯旋,痛饮庆功酒。”又黑又矮的宋江,此刻散发着无比强大的领袖气场。
然后那些军士便喊了些口号,陆陆续续的撤出了,将军人人身穿铠甲,直到最后一个人出了场院,半夏也没有找到武松。
“哎呀,还是迟了。”
正当她长吁短叹的时候,背后传来宋江的声音,“贤弟,暂且回去养病,若有前线奏报,再来告知军师。”
半夏转过身,见吴用已经坐在一张太师椅里,吴用对着宋江点了点头,“小生是怕若不强撑来此誓师,军心不稳。”
“宋某先行一步,军师速回。”宋江似乎用余光看见了半夏,便说了这句话就急匆匆的去了。
“我们也回去。”吴用对着左右的随从说到,好像没有看见半夏。
“军师,你等等。”半夏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走到吴用面前。
他的嘴唇破了,而梦里的自己……
半夏不禁发起了呆,那个梦真的是梦吗?
“姑娘有什么事么?”吴用的语气冷淡,似乎不想和半夏多说话。
“你的嘴唇……”半夏还没说完。
“上药的时候十分疼痛,我自己咬的。”吴用看着半夏的眼睛。
“哦,其实我是来问,武二哥他是去哪里打仗啊,凶险么?”这确实是半夏想要来问吴用的问题。
吴用还以为半夏会问自己患了什么病,想不到她是来问武松的。
“你说你不是朝廷的奸细,可你现在不就是来探听我梁山的军机了么?姑娘请回,无可奉告。”吴用回头对旁边的随从说,“走。”
半夏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吴用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我真傻,他这么讨厌我,我怎么能把梦当真呢,梦都是反着的。”
“刚刚我的话是不是说重了。”吴用强迫自己专心研究地形图的时候,这句话总会时不时的冒出来。
转眼已是午后,吴用觉得自己实在太累,身心俱疲,遂用手撑着额头,准备小憩一会儿。
“军师,不知当不当报。”这时门外传来,门外的人似乎有些害怕。
“说罢。”吴用心想自己还真是不得片刻安宁。
“半夏姑娘不见了。”
吴用立刻睁开了眼睛,望向门口的人,“四处找过了?山下看过了没有?”
“四处找过了,不得已才来报知军师。武松头领走前嘱咐小的们,若是半夏姑娘少了一根头发就要了小的们命,军师你神通广大,一定要救救小的们。”
“我知道了,下去吧。”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再度袭来。
是因为我把话说的重了么,她会去哪里?
吴用一声令下,全山的人都在找半夏。
似乎半夏的失踪,比前方变换莫测的军情,更让他坐立不安。
“军师,你不得不承认,你很紧张这个姑娘。”宋江来吴用的病床前探望他。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吴用实在没有心情和宋江说这些。
“贤弟,你果真没有对半夏姑娘动情?和哥哥说实话。”宋江握住了吴用的手。
吴用察觉出异常,“没有。小生虽未遁入空门,却已无欲无求。”
宋江舒了口气,“贤弟,你可知我们梁山脚下有一群贼人,冒充我们梁山好汉,专作恶事?”
吴用点了点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具被抛入河中的女尸,小喽啰不知道是不是半夏姑娘,毕竟梁山上见过她的人很少。”
“不,一定不会是她,不可能是她。”吴用机械的摇着头,嘴里喃喃的念着。
“贤弟,那宋某便去看看那尸首,你且听消息如何?”
“不,我自己去。”吴用本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起身下床,疾步而去。
宋江看着吴用的背影,自他认识吴用以来,吴用从没有如此焦虑和担心过,似乎再棘手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对于女子,更是云淡风轻。他知道,他的军师是爱慕那女子的。
半夏正在厨房里给自己煮粥,由于是靠近角落的灶台,梁山上见过半夏的人又不多,所以即使兴师动众的找她,也怎么都找不到厨房角落里睡着的她。
“咳咳咳咳咳。”半夏被被浓烟呛醒了,“哎呀,完了完了。”她立马起身,扑灭了火,一小锅粥,煮成了黑色的物体。
半夏沮丧的端着锅,准备出去洗锅,刚一推开门,发现门外的人像蚂蚁一样的乱转。
发生什么事了么?半夏正在思考着。
“我的姑奶奶,原来你在这里,快随我来。”是武松院子里负责照顾半夏的李婶。
“怎么了?”半夏有些莫名其妙,随即被拽着走了,“唉,等等,等我放下锅啊……”
一路上走得十分快,“李婶,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半夏只是觉得奇怪。
“姑娘快随我来,去了姑娘就知道了。”李婶似乎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终于来到了半山腰的一间院子前,院门敞开着,吴用一个人在院子里,周围还有些守卫。
“姑娘快进去。”李婶将半夏拉进院子。
半夏这才看清,院子里有一团白布,白布下应该是个尸体。
“把我叫来干什么,怀疑是我杀的么?”半夏心里默默的想。
吴用一直盯着那尸体,却迟迟没有掀开白布,他害怕知道真相。
“半夏,千万不要是你。”吴用蹲下,正准备揭开白布。
在半夏的记忆中,这是吴用第一次没有称呼她姑娘或者是半夏姑娘。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半夏在吴用身后轻轻的说。
吴用停下了准备掀开白布的手,愣在那里。
他回头,只见半夏亭亭的站在那里,还系着围裙,鼻尖上还有不知在哪儿碰上的灰。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永远的失去了她,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表达自己。
然而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事情,不是得到,而是失而复得。
半夏见吴用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还以为吴用笃定是自己杀了人。
“真的不是我干的,我连只鸡都不敢杀的。”
“你干什么去了?”吴用向半夏走去。
半夏渐渐的低下了头,“我在厨房煮粥……真的……”
“和我来。”吴用抓起半夏的手腕,拽起半夏就向一间房里走去。
推开门,将半夏扔了进去,锁上了门,趁半夏还没反应过来,将半夏按在墙上。
“干……干什么……”半夏哆哆嗦嗦的说,吴用离她越来越近,还不准她动。
“唔……”他吻了过来,半夏想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开。
过了一会儿,吴用推开了她,神情冷淡的就像不认识她,“你走吧。”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我想欺负你。”
“你……你这个混蛋!”
“那你等武二回来,你和他说,说我是个混蛋,让他来帮你报仇。”吴用轻笑一声,推开门,自己走掉了。
半夏一个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她哭泣,不是因为吴用吻她,而是他竟然欺负她。
武松不在,连保护她,为她打抱不平的人都没有。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半夏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越哭越凶。
“起来,地上凉。”吴用伸手要拉她起来。
“你走开!走开!我不想再看见你!”半夏仰起头,满脸泪痕,不住的抽泣着,却恶狠狠的瞪着吴用。那样子即可怜又可爱。
吴用本以为半夏已经离他而去,当再见到她时,那种想要亲吻她的口口实在难以抑制。
所以拖着她来了偏房,只是当他清醒过来时,他也只能扔下些狠话来掩饰自己刚刚的口口
可是当他出去叫人把尸体抬走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把话说的过分了,于是转身回来,再来安慰。
“为什么不想见我?”吴用坐在半夏身边,看她的样子着实可爱,忍不住继续逗她。
“你神经病啊,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干嘛还要再看到我?如果我讨厌谁,我这辈子都会躲着他走的,更别提去吻他了!”半夏说罢吸了吸鼻子。
吴用拿腔拿调,故作高深的说,“嗯,很有道理。只是,我就喜欢吻我讨厌的女人。”
“你这个变态!”半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吴用也慢慢的站了起来,“呵呵,劳烦姑娘扶我回去。”
“不扶。”半夏抱臂,嘟着嘴巴侧过脸。
“那我便回不去了,实在是没力气。”吴用又一笑,“在下虽然讨厌姑娘,姑娘却并不讨厌在下,所以姑娘应该是乐意扶我回去的。”
“我不扶。你没有力气鬼才信。”半夏说着,气冲冲的走了。
刚刚出院门,发现这个院子是空的,没有一个侍卫随从之类的人。
“他不会真的回不去吧……”半夏心里一软,“算了,就当我积德行善吧。”
半夏不情愿的推开门,只见吴用一脸“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表情,阴笑着。
“扶你可以,你得告诉我,我武二哥去哪儿了。别的我不想听,只是不想他有事。”半夏不情不愿的走过来。
吴用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了,冷冷道,“姑娘请回吧。”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半夏觉得吴用的表情变得也太快了点。
弱冠之年,虽有济世之才,却落榜还乡,此后喜怒哀乐于他皆是淡然一笑。
只有眼前的她,让他的喜怒哀乐被分的这么明显。怒会如火攻心,喜会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