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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完颜赫有多情痴呢,还不是这边乐着那边瞒着,享受齐人之福。”原达不觉冷冷一笑,既如此,当初他又何必假模假样地拒绝自己,搞的他多清高一般。

“女人嘛,还不都一样,男人在外面即使花心又如何,哄哄也便好了,那个汉女无依无靠,哪会真的与宁王撕破脸皮呢。”柳绿如此道。

原达便回忆起当初中元节宫宴上与夏展颜相见时的情形,那个汉女的确有几番姿色,又有才艺,真是出尽了风头。

“真希望那汉女是个烈性子的,趁宁王大婚之时赶来闹个天翻地覆才好。”原达想着,不由笑了起来。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热闹了,新欢旧爱的,倒不知宁王会安抚哪一头呢。”柳绿也掩嘴笑了。

原达的目光却陡然暗了下去,她的脑子里窜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这念头令她自己都不由兴奋起来,她抓住柳绿的手,双目灼灼生辉,“你说,我要不要将宁王大婚的消息通知那个汉女呢?”

柳绿愣住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上一次原达将宁王妃的身世透露给皇上,结果闹出了诸多是非,连明珠郡主都因此而下落不明,如今若再惹是非,还指不定是如何的祸患。想着,便对着原达摇了摇头,“夫人,宁王大婚这么大的事,那汉女早晚会知晓,何必我们去做这个坏人。”

“以后知晓有何意思,定要让她在大婚之时闹得不可开交才有意思。”原达的眸色愈发冷了,“我如今只剩这一条命,也没什么可惧怕的,便偏不让他活的痛快了。”

“夫人……”柳绿还想再劝。

原达却一挥手打断了她,“宁王大婚是哪一日?”

“禀夫人,是五日后。”柳绿回道。

此事整个京都都传开了,赫宁王同时迎娶两位王妃,皆是势力背景庞大的人家,那大婚的排场指不定要隆重到何地步呢。是而,赫宁王大婚竟好似节日一般,让这个刚刚守了一个月国丧的百姓们翘首不已。

而对于皇室来说,刚刚驾崩一位皇帝,又死的十分不光彩,正是最低迷压抑的时候,完颜赫的这场大婚适时为皇室冲去晦气,开启新纪元。

“五日,”原达站起了身,“若不尽早去通知那贱人,恐怕就看不到好戏了。”

“夫人,您的意思……”柳绿皱眉问道。

“此事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我便亲自跑一趟,也好不错过那贱人得知这消息时痛苦不已的模样,此后余生,我只要一想到那贱人为此痛苦不已的模样,便也活得舒坦了。”原达满眼放出期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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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完颜赫却并不想大肆操办,原因无非是怕声势过大,他大婚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到雁城,让颜儿知道了风声,后果他真是不敢想。他的打算是大婚一过,便连日回雁城一趟,安抚颜儿,同时命阿卡与胡顺将一切消息封锁在府外,待他做了摄政王,稳固住势力之后,再慢慢解决万齐优与萧未央的问题……总之,他不想让颜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为何要等大婚过后再回雁城?他只怕大婚前自己回去了,便动摇了好不容易下定接受联姻的决心。

而对萧太后,完颜赫不想大肆铺张的理由无非是先帝刚刚过世,大婚太喜庆有碍观瞻。

萧太后自然是明白完颜赫的,便道:“我们金人不比汉人规矩多,一个月国丧已然已经过去,便忘掉一切悲伤,你身为皇室子嗣,大婚又是大事,总不好太过简单,对万权与萧震霆也交代不过去,母后知道你无心操办,便一切交由母后来处理罢,你只管那日风风光光的做个新郎官即可。”

“母后……”完颜赫蹙眉无奈唤了一句。

“现下的局势已由不得你再儿女情长诸多顾虑了,赫儿,拿出你当年傲视天下的霸气来,完颜与萧氏一族的荣耀,皆担在你的肩上了。”萧太后拍了拍完颜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完颜赫咬了咬牙,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天降大任,他也不得不舍去个人的情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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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达倒是个利落的,想到了竟然丝毫未有懈怠,换了行装便执意往雁城而去。

原达满心只想将完颜赫大婚的消息报告给夏展颜,这一路竟毫无停歇之意,只管往雁城一路奔驰。柳绿陪在原达身边,却也无法劝阻原达,只好随着她一路奔驰。

原达除了给马匹喂食草料,其余时间一律在奔驰,不出两日便到了雁城。

到了雁城,已是黄昏时分,原达与柳绿丝毫没有歇息,便往完颜府而去。

夏展颜正在府中照看花草,日暮之前,她想为花草浇水。自完颜赫走后,她的日子过的平淡而充满思念,她想念完颜赫,想的心都碎了。

原达求见的是夏展颜,完颜府的管家胡顺都未曾见过原达,何况是门房呢。

门房询问原达的身份,原达只说是夏展颜的故友。

门房便往里面通报了。胡顺听了,便暗想,宁王妃深居府中,这几日因完颜赫不在,一直郁郁寡欢,今番有故友来见,倒是能令王妃心情有所好转的事,便也未深究,很快去内院禀告了夏展颜。

夏展颜终日只嫌天光日长,忽而有人求见,自然是一桩新鲜事,她从未想过,只因这一次会面,会将她的人生推向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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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经过那一次中元节的宫宴,夏展颜对原达仍是没有多少印象,忽而见到府门前有这样一位美人儿立在马旁,不禁有些疑惑。

“我叫原达,是赫宁王从前的郡王妃。”见夏展颜袅袅出得府门,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原达自报家门道。

胡顺听了,这才大吃一惊,不禁懊悔自己的鲁莽。

此刻既然知道了原达的身份,自然要干涉其中,胡顺命下人送客,旧日王妃来见新王妃,想都不用想,自然不会有啥好事儿。

夏展颜却有些疑惑,原达这么远来见她,定是有事吧?是何事呢?会令她策马仆仆而来?

“且慢送客,我想听听她有何话说。”夏展颜对胡顺道。

胡顺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夏展颜,此刻他心里的预感很不妙,被休掉的王妃能有何事?看原达的面相,并未善类,绝不会有何好事的。

胡顺不得不弯身对夏展颜道:“王妃,刚刚是老奴不周,这类闲杂人原不该禀报您的,还是请王妃回吧,这里有老奴来应付。”

“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左右无事,听听她有何话要说也是好的。”夏展颜好奇地看了看原达。

原达经过一路奔波,进了雁城,便直接来到了完颜府,脸上是一路风尘的疲态,对于一个那般爱美的女人,竟不惜以这般面貌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见她心里有多急。这么急所为何事?夏展颜倒十分好奇起来。

“你倒还蒙在谷里呢?”原达冷笑道。

夏展颜未言,拧着眉看着原达。

白妙春与阿卡也从府里走了出来,他们自然也是认得原达的,心下一惊,原达从来未有好心肠,此刻出现在完颜府,又不知是作何阴险打算……宁王不在,宁王妃的安危便是顶顶要紧的,二人互递了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便是速速将原达从完颜府弄走。

“宁王在京都即将大婚,同时迎娶两位王妃,满京都的人都等着大喜呢,只有你这个可怜虫竟还蒙在谷里……”原达自然看出阿卡等人的意图,便急忙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与夏展颜听。

完颜赫即将大婚几个字震惊了夏展颜,她愣怔在那里,脑子里一片嗡嗡之声,她不大明白原达所言的真实意思是什么?完颜赫大婚,在她看来,这消息无异于一个笑话。

胡顺,阿卡与白妙春听了,也都皆是一愣,赫宁王要娶亲?他对夏展颜的深爱,他们皆是有目共睹的,如此短短一月有余,竟便要另娶她人?

“夫人,请您速速离开完颜府,否则,莫怪阿卡的拳脚不长眼。”阿卡上前,冷声对原达道。

“我今天能来这里,自然是连死都不怕的,还会怕你的拳脚?”原达对阿卡不屑道。

“阿卡你先退下罢,让她把话说完。”夏展颜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对阿卡道。

“宁王是皇族之人,身份尊贵,他自然是娶门当户对家的千金,你这个卑贱的汉女,不过是他一时的玩物,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原达斜睨着夏展颜,一幅嘲讽的模样。

“他要娶谁?”夏展颜此刻竟平静了下来,淡淡问道。

“一位是工部尚书万权的千金万齐优,一位是济国公的孙女萧未央,都是十六七岁,花一样娇美的妙人儿啊,你说宁王会选谁先入洞房呢?”原达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她有奇怪的逻辑,她恨夏展颜,却不恨万齐优与萧未央,夏展颜曾那般深受完颜赫的宠爱,此刻竟好似万齐优与萧未央帮她报了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