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十三岁的时候跟着君桓的,那时候,我们主仆一起长大也是无话不说。主子的脾性我知道,他是怎么得到君主之位的,我也知道。但我是仆人,不管主人什么样,我都必须和主子一心,为主子分忧,帮主子做事。但是随着年龄的长大,我看到主子对未婚妻不好,还对嫂子有不良心思后,就越发对主子的做法寒心。
君桓是个极度多疑的人。尽管我开始对董家小姐只是同情之心,但是他也怀疑我们有事。我们和董家小姐一起的时候,他故意躲开,想看我们在一起干什么,说什么。而这样我们俩单独的次数多了,本来没有感情的反而有了感情。我和董家小姐彼此喜欢,却不敢表白。我们尽管小心翼翼,君桓还是觉察到我背叛了他。
但是奇怪的是,君桓从没有责备我,装着不知道,甚至还故意给我们创造机会,让我们更多时间在一起。我那时候就非常不懂,君桓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想成全我们?直到后来,我和董家小姐被董明珠陷害,我们被关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主子是在打什么算盘。他是想借我的手毁了董家小姐,借此摆脱掉这桩不喜欢的婚姻。
君桓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亲情爱情都可以拿来利用,那我们的主仆之情就更算不得什么了。我和董家小姐事发后,董家小姐被逐出董家,我被主子关在地牢半年之久。我不怕死,但我也没有想到主子后来会放了我,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甚至还安慰我,关我在地牢就是做戏给董家看,他是一支信任我的。尽管君桓和我这样说,但是我已经和他不再一条心了。当然,君桓和我也一直不一条心。
我们主仆之间,一直就是貌合神离。彼此说话都是藏着一半掖着一半的。还有,他经常给我布置外出的任务,好多天不在他身边的那种,很明显是故意支开我。所以,他每天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就好像,他当初突然禅位给你,我当时其实也是在外面。也是后来接到消息火速赶回去的。
然后就是你即位后,君桓就去了乾宫。不处死我,也不让我走,就让我留在海岛上。时不时的找我去下下棋,好像很亲厚的样子,我心里明镜,他是故意折磨我,让我即使不做君家的仆人,也不准许我去找董灵珠。”
琅行说了自己的往事后,长长松口气,好像把心里的事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似得。
寒夜听了这些之后,皱眉道:“叔叔,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你和君桓实际的关系很生疏,他还常常给你支开,所以他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琅行点头:“的确是这样。所以你现在问我,君桓是不是疯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联系我,更是不可能。如果他真的一直装疯,在图谋什么大事,那他第一个要瞒的就是我,而不是找我帮他做什么。”
寒夜觉得琅行说的有道理,便又问一句:“叔叔,那你知不知道君桓对风水很感兴趣?”
琅行想想:“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并没有从他的嘴里,或是行动上感觉出他对风水感兴趣。不过,你一再问君桓的奇怪之处,我似乎也感觉到一点奇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
寒夜忙问:“什么奇怪的事?”
琅行说道:“就是,君桓以前每次支走我,基本都是在农历月中。每次我回来,他的脸色都不大好,好像大病初愈似得。”
寒夜忽的想起:“对,我匆忙回来即位的时候就是七月十五。族人说,七月十五是鬼节,即位不吉利。但是君桓执意禅位。还有,那一天君桓的印堂发青,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说只是一些伤风。这样看来,难道他的身体有什么周期性隐疾,但是怕你知道,才故意将你支出去?”
琅行点头:“我想是这样的。”
寒夜又忽的想到,几年前,自己还是君主的时候,因为小五遇到危险的事,几次出入乾宫。有一次去乾宫的时候,君桓的身体就特别不好。脸色发青,腰背佝偻。而现在想来,那一天,好像就是七月十五。
君桓的身体若是有隐疾,每到十五就犯病。那是什么病难以启齿不和别人说呢?而且,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好好的活着,甚至还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寒夜,我能知道,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么?”琅行忍不住问一句:“你和小五刚刚有了好日子,我作为长辈的,是真的不希望再看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寒夜紧抿着唇角,好一会儿才说道:“叔叔,你在意的就是我在意的,你守护的也就是我拼命守护的。我更加不想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能希望我现在的怀疑和担心都是多余的。所以,我今天跟您说的话,你就当做没有听到过。我不想小五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想她为我担心。”
“这个我知道。”琅行又说道:“寒夜,你查事情有用到我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我虽然年纪大一点点,但是这些年并没有疏于锻炼。”
“我知道。”寒夜应了。
寒夜和琅行下了一下午的棋,太阳偏西的时候,小五才一手挎着寒夜一手拉着臭臭和父亲母亲告辞,回他们的小家。
董灵珠站在门口看了好久,脸上藏不住笑意:“阿行,我之前看寒夜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是现在看,怎么看怎么是一家人呢。”
琅行笑笑:“人不能看外表,是要慢慢相处的。寒夜身价几十亿,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对女儿好,百依百顺的,这是咱们女儿的福气呢。”
“嗯,我都想着快点给他们完婚得了,省的夜长梦多。”董灵珠之前不同意,现在倒是着急起来。
“这个看小的安排,我们就不操心了。走吧,人家一家三口走远了,你也该回去吃药了。”琅行拉着董灵珠回去,老夫老妻,羡煞人。
一家三口从半腰山的董家大宅回去市区,日头已经和快落山。
三人没回帝豪,直接回了寒夜的家。因为小五说想要吃寒夜做的意大利面。门口,寒夜伸手去按密码的时候愣了一下。那本应该关的紧紧的密码防盗门居然是虚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