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没想到祁钧庭在如此多的证据面前,还想狡辩。
祁钧庭跪在地上,身体如寒风中的落叶一样抖个不停:“寒总明鉴,我真的是被君桓逼的。我离开君家以后,是真的想安稳的生活的,想好好赚钱,多多做慈善事业,弥补我这么多年犯下的错。但是君桓突然来了,他说他手上有很多证据能要我死无葬身之地,还说我不帮他,就会公布我的一切,让我身败名裂。更说,他有一个神器,只要我能帮他,他就能让我恢复身体健康,恢复男人的本能。寒总,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此时此刻的祁钧庭再没有了当初的俊雅风华,更没有了小五心中的美好。他就好像一个乞丐,在卑微的祈求着寒夜给他生命苟延残喘。
这就是祁钧庭,原来这就是祁钧庭。小五以为,他不管做了什么错事,作为男人至少敢作敢当。如果是寒夜走到这一步,是宁可站着猖狂大笑,也不会跪着苦苦哀求腐肉一般。
小五趴在休息室的门缝,看着祁钧庭这个样子,心里始终珍藏的那个美好的泡泡,砰的一声碎了。
臭臭半躺在沙发上,翘着脚,一晃悠一晃悠:“祁钧庭,你说你做这一切都是被逼得。可是你绑架我,搜我身的时候可是搜的很仔细,搜出棒棒糖都吃一口,尝尝真假,这不像是被逼的。而且,你还主张要做掉陈佳,可见你还是有说话权利的,这也不像是逼的啊。”
祁钧庭转头看着臭臭,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居然对着一个小娃儿露出讨好的表情:“小少爷,你误会了。我真的是被逼的。我如果不那样做,就会被君桓打死的。”
臭臭好笑:“你还真的说对了,你真的是卑鄙的。不是被逼,是卑鄙。我妈咪啊,时而无事的时候就会跟我说说她的童年。而每次说起童年啊,你祁钧庭可都是不可或缺的浓墨重彩。我妈咪将你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似得,说你终有一天会骑着白马来接她,说你来到福利院就是拯救她的,说你是她生活的目标活着的意义,还说,没有我爹地横刀夺爱,她和你就是天生一对。可是,我妈咪这么看好你,你却舍得绑架她的儿子,让她伤心,你觉得你做的对么?”
祁钧庭被臭臭的一番话,说的本来是惨白的脸变得赤红起来。
“小少爷……说笑了。我自知配不上寒夫人,怎么会有……会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从没有想过和小少爷的母亲在一起,我只把她当做妹妹,是……”
臭臭起身下了沙发,走到祁钧庭跟前。祁钧庭跪着和臭臭站着一般高。臭臭打断了祁钧庭的话:“祁钧庭,照你的意思,我妈咪那些年一直是单相思了?我也真就奇了怪了,就你这怂样,我妈咪是怎么单相思你的。再说,就算你把我妈咪当成是妹妹,那你也是我的舅舅吧,舅舅绑架外甥,是何道理?”
祁钧庭面对臭臭稚嫩的问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臭臭又问琅轩:“舅舅,你也不是我妈咪的亲哥哥,那有一天,你混不下去了,都吃不饱肚子了,你会绑架我么?”
琅轩故意横臭臭一眼:“臭小子,有你这么诅咒舅舅的么?不过,我若是有一天混不下去了,就是去卖肾也不会绑架你的。”
臭臭惊恐一声:“舅舅要卖身(卖肾)养活自己?这倒是个发财之道。只是,祁钧庭连连卖身都不行了呢。”
孙逸尘在一边说了一句:“臭臭你小孩子胡说什么呢,没有土豆子高,专说挨揍的话。祁钧庭卖身怎么不行了?去泰国变性是晚了点,但是这社会,基佬还是很多的啊。”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祁钧庭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寒夜都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够了啊,教坏孩子。”
孙逸尘撇嘴:“你儿子基因强大,还用我们教坏啊,本来就已经够坏了。”
臭臭回身坐到孙逸尘的腿上:“师傅,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我倘若是在这上面不小心写错什么,让你哭都找不到调。”
孙逸尘:“……”
闲话说了这么多,还是进入正题吧。寒夜若是再不进入正题,只怕祁钧庭挺不住,就要吓死过去了。
“祁钧庭,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因为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祁钧庭一听寒夜这话的意思,浑身顿时抖如筛糠:“寒……寒夜,你要杀了我?”
寒夜凉声一句:“你害我母亲,绑架我儿子,还羞辱我妻子,我不该杀你么?”
祁钧庭吓破了胆子,立刻跪着爬着到寒夜的跟前:“寒夜……寒夜饶命啊,只要你能绕我一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寒夜看着脚下的祁钧庭,勾起唇角笑了:“我说出的命令还从来没有收回的时候。”
“寒夜,君主,君夜寒,求饶我一命,求饶命啊!我真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休息室的门开了,小五一脸木然的走出来。祁钧庭听见声音转头,看到小五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愕,他从没有想到小五会在里间。他以为寒夜处置自己,一定不会让小五知道的。而现在,小五就站在自己面前,看着无尽狼狈的自己。
祁钧庭赶紧站起来,甚至还赶紧伸手整整褶皱的外套和乱了的头型。然而,弄完这些后才想起,自己现在是阶下囚,自己刚才说的,做的,小五都看见了,也都听见了,自己在她面前,再也不会是那个俊雅的白马王子的形象了。而且,他电光火石间,还想到了幸好小五出现,自己也许有了活命的机会。
祁钧庭双手拉着小五的手,小五低头,慢慢的将手抽出来。
“祁钧庭,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不管怎么样,小时候你给我了快乐和希望。”
小五晦涩的话给祁钧庭惊出一声冷汗,伸手又拉住小五的手:“小五,你……你也想让我死么?你是那么善良的人,就是路边的乞丐死了,你都会不忍,又何况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