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只是兄弟之间争储夺位,叔叔与侄子争夺皇位却是我梁国奇闻。(小说~网看小说)
说及当朝皇帝,那也是极品,其兄保安帝北皇霖的皇后乃是与梁国和亲的突厥公主,传闻皇后天香国色,是突厥族的瑰宝。香肌玉骨隐隐散透百花香气,犹抚得一手好琴,传言闻及她的琴音,枯萎的花朵也会重新返香回春,阴郁的天气也会暖阳融融,春和景明。保安帝早年驾崩后,爱慕皇后的保定帝不顾伦理纲常,将皇后纳为自己的妃嫔,封花蕊夫人。不过,自那以后,花蕊夫人身上香气散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夕苍老年迈,更是不再抚琴了。闭门谢客,幽居于水潋宫举步不出。除了在水潋宫服侍的很少的宫人,再无外人见到过她。
至于太子北皇晟,却是在外游历多年,除了每隔几年回皇宫探望花蕊夫人,甚少在京城居住,关于他的传闻,少之又少。明明是我梁国太子,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久而久之,人都把他忘了。除了‘太子’这个头衔,人再想不起关于他的什么。
皇帝与太子,国君与储君,我梁国最尊贵的两个男子之间的战争,因为平阳的好意提点,实不愿出行在外,以免卷入其中,然当晚父王兴致极高地道:“明月,父王与你母妃商定,将你许配于绝儿。如若绝儿没有异议,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花朝节这宴席便也是你们的定亲宴,明日父王便问吉,只待近日里的黄道吉日一到,你们就完婚!”
父王早有意将我许配于南宫绝这事我知道,可往日是有意,今晚却是在下决定。仓皇之下,顾不得会疼痛,甚至没去想疼痛这问题,我便那样扑通跪了下去,与父王严词抗拒只会适得其反,定了定神,话语恭顺道:“父王,女儿不想出嫁,女儿今生只想承欢父王母妃膝下侍奉双亲。”
父王慈祥笑道:“绝儿是我义子,你们成亲后,亦可居于汝阳王府。如此,你一样可以孝敬父王。”
我又道:“父王,女儿尚还年幼,实不愿这么早就出阁。”
父王摈退从人,膳厅里仅只自家家人,方意味深长地看我,“之前皇上便隔三差五与父王询问我儿,自你及笄后更是逼迫的紧,这般拖宕下去,我儿只得入宫为妃。父王怎忍心我儿嫁入深宫,过那凄凉生活。况且皇上今年已四十有八。”
此言一出,膳厅里除南宫绝外,都是一阵心惊,南宫绝常伴圣驾,显然早已揣度圣意,保定帝欲纳我为妃的心念,他心知肚明。
难怪父王急于将我嫁出去……
并不是不知保定帝对我心意,然并不知他迫得父王这样紧急。
又思及今日行使花朝女职责拜见帝后,保定帝看我的异样目光,我更是冷汗涔涔。
身怀六甲的三嫂性情贞烈,不由冷冷一哼,三哥正义感极强,一触及不平之事便脾气火暴,一拍桌案道:“保定帝一生阅尽美色,连自己的嫂子也纳作嫔妃,今日还想打明月的主意,真是混帐之极!”
父王轻斥道:“诚儿,不得无礼!”
三哥怒道:“如此昏君,父王还想将明月献于他不成?”
母妃温言抚慰道:“诚儿,你父王正是在想保全之策。”
父王看我道:“明月,利害关系父王已与你说明,与绝儿的婚事,你意下如何?”
此刻若允了与南宫绝的婚事,为绝保定帝念头,近日便得嫁南宫绝;而保定帝便是强迫,总不在这朝夕,拖宕一日算一日,我总能有推辞之法。
我毅然道:“父王,女儿不嫁南宫绝!”
昏君保定帝,与年轻有为的南宫绝,只怕父兄们都别无二致地想要我嫁南宫绝,何况南宫绝在他们眼里,确为我不二的夫婿人选。但又不能逼迫我,是而室内一时静默。静默中,南宫绝与父王侧跪,声嗓晦涩道:“王爷体衅孩儿心意,孩儿感激,只是孩儿自觉配不上明月……”
我愤愤瞪着南宫绝,他如此说,不啻是以退为进了,果然,父王道:“你若配不上,这世上便无配得上她的人了。好了,不必多说了……”
“父王!”
我看父王道:“女儿对相爷仅只兄妹之情,绝无丝毫男女之情,父王要让女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么,父王要埋葬女儿一生的幸福么?”我咬唇逼迫眼泪蓄在眼眶,可还是没忍住,泪水滑下。母妃离座扶住我,看父王道:“王爷,皇上那里总有办法拖宕着,您何苦逼得明月这样紧?”
父王想来也是看不得我哭,摆手道:“罢了罢了,皇上那里,父王去想办法。”
然形势远在我们的意料之外,翌日才用早膳,已听三皇子叫道:“明月姐姐,我终于来你家了,我来你家看你啦!”三皇子满头大汗地跑来膳厅,他的宫人们尾随而来,我们家人更是与他行礼,他摆手坐下,我笑道:“你妄自到来我家,给你父皇母妃知道了可了得?”
三皇子将一道明皇圣旨自袖管里抽出,得意洋洋地笑道:“父皇发旨召明月姐姐进宫见驾,横竖差人宣旨,我便领了这差事出宫了。”
他轻快一语,却听得我们家人心下一沉,三皇子观我们神色,不解道:“明月姐姐怎么啦,父皇只是让你进宫见驾呀!”
哪有表面言语那么简单,我苦笑,父王安慰道:“你且留在家中,父王这就进宫。便是倾尽父王之力,也在皇上面前挡下此事。”
“父王……”
父王对我安慰一笑。
转眼已是半月过去,保定帝虽一直未再逼迫,此事仿佛告了段落,但我心里依然不安,对父王的愧疚也更甚。保定帝能在表面上罢休,再不知父王做出了怎样的妥协和让步。这日我去父王母妃居处拜别双亲,跪下道:“女儿不孝,十来年未有日夜侍奉双亲,今日更心生辞别之意。女儿想去云州住些日子,以远离天子脚下避开皇帝。再者大哥将京城、潼关和云州三处的生意嘱托于女儿,去往云州,也可以悉心替大哥照管生意。”
父王虽是不舍,但我离开京城确是最好的推托皇帝之辞,首肯道:“也罢,你就去云州避一段日子吧。”
母妃以手绢揩泪道:“你离家在外,为娘的怎么放心?”
我起身过去母妃身边,宽慰笑道:“娘亲,云州依傍着京城,离得家并不算远,策马半日也就到了。明月随时都可以回家看望娘亲的。再说宗亲府每月三日授课,我也废缺不得,于京城、云州两地行走,还跟我在家时一样。”
父王道:“最近朝中不太平,你在外小心谨慎些。”
秋冬笑道:“王爷王妃,郡主有奴婢们守护着,您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看父王道:“明里有云坤带卫队护卫,暗里也有高手随行,父王母妃还请安心。”
母妃还待犹豫,父王已是点头慰藉,“你在外历练历练也好。”
忘记了痛2009121717:0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