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凌湖殿是我们国主治理朝政,与文武百官商量朝政的地方。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华美的绸缎为帘幕,黄金为柱础,几尺宽的沉香木阔圣座后悬着凌源湖图案的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红叶树,风起叶动,如坠火红云山幻海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如此穷工极丽。国主正坐在圣祖上,而殿下就只有一个布衣书生,没有平日的壮阔景象,可国主又是那么饶有兴趣地听着。

殿下的书生身高八尺,肤呈麦色,五官端正,言谈自信,意气风发,国主面带微笑,每次听到惊人之言,颔首称好。

“听闻先生在凌之国以外的东方帝国游学,见识渊博,不知东方帝国是怎么景象?”国主高坐殿上,面带笑容。

“男有分,女有德。天为父,君为子。”

“你是说国君乃是天之娇子。”站在百官之前的偌德条向君主供着手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王是接受上天的旨意,统治天下子民。”书生的回答让国主奥格斯格很满意,他对这里游学回来的男人抱有重望。

“先生难道不知道我们凌湖国自古被凌源湖庇护,我们的大法师才是掌管神权的人?”偌德条甩了衣袖,有点不屑。

“大人有所不知,东方帝国古时有个国师的职位,传言可以呼风唤雨,保国家风调雨顺,可大多国家是活不过几十载,从此东方大陆四分五裂。此后有一位年轻的将士,斩国师起义,称是奉天承运,收复山河,从此一统东方,创立几千年不衰的东方帝国,国主假能看得清龙体乃神权所赐,必定国家能千秋万世。”

“大胆。”偌德条突然大声呼喝,打断书生的谈话,国主奥格斯格似乎很不悦,书生的话就像国王的童话,是那么的美丽。在凌之国君权并非是最高的,皇权受司法的约束,受神权的监督,怎么也没有书生所说的那么诱人。

“司宰大人,本尊是觉得莱克所言不虚。”国君打破沈寂,毕竟诺德条是朝堂之内的第一人,而且这个叫莱克的书生就是司宰举荐的,可现在竟然反驳对方的观点,难道是一唱一和吊自己的胃口,还是莱克想要背叛他,其他臣子面面相觑,大多是趋炎附势之人,也不敢插嘴,可自己对书生的话感兴趣,也愿意掉入他们的陷阱。

“可是…大司法大人就是我们的神,这个布衣匹夫竟敢公然以东方帝国的国师污蔑我的大法师,这可是死罪?”司宰甩着袖口气呼呼地说,莱克心中有点不安,难道这个老家伙想要在这里翻脸,不,他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他借助我的口说出想要推翻大法师的话,若国主奥格斯格有意则有举荐之功,若是无意,则将责任推在我的身上。

“本尊可曾阅读东方帝国的名家书籍,对其中有句话颇有感悟,人定胜天,我国自有湖神的庇护,但神不会庇护空有幻想的人,谋事在人,有雄心壮志,湖神自会让我们成事。”国主说完停了一下话语,想要看看大臣的反应,他们就像只会听话做事的机器,并不敢有一言半语争议,书生莱克唇若抹朱,微微轻翘。

奥格斯格对大臣的反应很满意,忍不住轻轻微笑道:“本尊昨夜有祥梦,梦见湖神化作一位凌波美人,告诉本尊有一位年轻才俊将来辅助本尊,我想这位才俊必定是这位莱克先生,本尊将会继承上天的旨意,为天下子民谋得福利。”

“国主英明。”场下的大臣磕头问安,他们知道国君是想冒天下之大不违挑战大法师的神权,进行天人合一的天子说,从而君神权利合一,国主不再被神权监督。

在凌源湖的南方,我俯视着这壮阔的碧湖蓝波,天色慢慢被蒙上了一层灰雾,原来天色很晚了,我的青梅竹马也已经离开,她像是给自己带来一个危险的信号。不过她是我们的司法大人,拥有制定法律的权利,这时她已经修订了关于女司法可以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她向我提亲了,有法律的保护,她不用再忌讳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可三种权利在不允许打破平衡的,我们应该有一个人要放弃自己的权利。

若她与我结合,那我一定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我的工作会让妻子生出醋意,我的妻子要踏入断臂林抚养我们的下一代,远离其他男人,而我们大法师却几乎每天要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想到这里,我却害怕了,她不会也想联合国主剥夺我的权利,让我在府邸当一名小男人吧。

“大人,黛儿已经在房内等你。”手下的小和尚来换我干活,这位黛儿可是我们国主手下第一人的儿媳,平时还是挺嚣张的,现在还不是要接受我的**,突然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今天的事让我压抑,可现在还会念国主会在干吗?早朝都下了那么久。

我推开房门,一个羞涩的女孩在哪里坐着,她想站起来有停住了,想说话又噎住了。

“你就是黛儿。”我的声音很大,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我震住,在我工作的时候我总会很兴奋。

“大人有礼了。小女子正是黛儿,乃是白鼓山护山的女儿?”她微微抬着头,不敢正视我,也不敢斜视我。

“白鼓山果然地杰人灵,尽出美人,护山也算是一方诸侯,怎么自家的小姐这么的秀气,不敢豪放些。”我老是喜欢以长者的语气跟这些小姑娘说话,其实我年龄与其不出一二。在凌之国土地按山来划分势力,每座山都有一个护山作为地方官,属于中层官员,护山下面还有一些下级官员,所以护山不是一座山的山老大,而是以一座名山为中心的广大区域。

“我…”她喉咙好像被堵住了,欲说又止,低着头,玩着手指。

屋内的灯光微弱,除了桌子上的一盏中型的油灯,四周的灯柱上挂有小型的香油灯,这是山上的紫兰香制成的,可以让人臆想连篇,这四盏灯的长短也有讲究,每个时刻会烧灭一盏。我背对着她喝闷酒,轻轻吹灭了桌子的灯。

“大法师大人,小女子有几个事想要询问。”黛儿终于鼓起勇气跟我说这句话。

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房内的四盏灯只灭了一盏,我依次将离我较近的两个角落的灯吹灭,她似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们的礼节规定是当紫兰灯剩一盏的时候,我们就要行“开光之礼”。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努力按住她的身体,慢慢的她放弃挣扎了。可我心中一直被今天烦心的事情所困,一盏紫兰香灯安不下我的情绪,她的叫喊、哭泣让我越加的兴奋、清醒。

可我竟然在这里时刻又想起了国主这么晚会在干么,也像我这样在辛勤的工作。

月空的星光将屋檐之上都染成的紫黑色,凌源殿周围戒备深严,即使有众多的卫士,却没有一点声响。

在国主奥格斯格的书房内,莱克又被国主招到书房谈问东方的世界,对于莱克提出的新规章,国主蠢蠢欲试。

“你觉得臣子怎么对君上效忠?”奥格斯格就坐在主人的椅子上问,而莱克立侍左边。

“唯君之上。”话音未落,莱克突然跪了下去,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奥格斯格起身也是吓了一跳,凌源湖的人只跪湖神不跪君,国主也只能得到鞠躬礼。

“快快请起,这等大礼,就算是国主的我也受之有愧。”奥格斯格手忙脚乱,没想到莱克会有这样的举动,幸好四周无人。看莱克像是崇拜神灵的奴仆,头盯着地板,臀部微微高跷,让自己的心理很刺激,有初尝禁果的滋味。看莱克没有起来的意思,自己也收回想去扶起他的动作,听闻东方帝国的国主地位之高无上,每天群臣都要行跪拜之礼,国主是绝对的权利中心。他试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俯视着莱克。

莱克不知会怎么样,可是奥格斯格似乎已经吃到了鱼饵。他现在只能做的就是不要起来,即使腿脚酸麻,倒着头似乎把内脏都压出来了。而国主在在自己的座位上仰着头深深呼吸。

“起来吧。”奥格斯格低着嗓子说。而莱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

“这样的君权甚好,可如何服众?”奥格斯格也不是问得不得体,这种感觉很上瘾,忍受不了昙花一现,他耳朵微微前倾,似乎想让声音传入耳朵的距离短一点。

“国主乃天子,自然同样享有被人朝拜的权利。有德之人必定受百姓爱戴,军中战士兵强马壮,足以得民心号令天下。”

“喔,看来胜者为王果然有理,本尊的军队足以保护臣民,防止叛乱。”国主忍不住仰天大笑,跟莱克相逢见晚,没有一点顾虑。

在凌源寺那边,我跟黛儿已经累得仰躺在床上。她的发丝被汗液浸滞,像是被手掌揉成的一条条黑色蠕虫,在她精致玉白的脸上趴着,她半张真嘴似乎在呜咽,眼眶通红,但眼泪似乎干了。

“累了吧,睡吧?明天你的家人会来接你的。”我说得很轻,很敷衍,今天用力太多,是说不上话了,会这么兴奋,是因为她的身份吗?

“你能陪我聊聊天呢?大法师大人?或许我今晚睡不觉,或许我明天睡不觉,或许我永远都睡不着了。”她很胆怯,却莫名其妙地越说越起劲。

“为什么,你不累吗?不疼吗?不害怕吗?”

“可我想知道。”

“知道什么?”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床单上都是我们的液体,我都有点粘呼呼的恶心。

“女子从一而终。”听到这话时,我努力地想着她的表情是什么,只是我们都把身子侧翻到一旁,不让对方的呼吸漂到对面。

“你看过东方帝国的文学吧!这种话就是东方帝国那群无知的女子的想法,不,是那群男人施压给他们的想法?”

“不,我们女孩,不,现在要改口了。当男人与我们的肌体相亲时,我们就不是一个人活着。”她的声音很柔软,很清澈。

“这可能是女人的天性吧!所以东方帝国的女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几千年都没有反抗,而最好笑的是我们这里的女人。”我好像有点看不起女人了。

“我听说过很多东方女子的传说,有的女人丈夫死了,她宁愿守一辈子的寂寞,她们认定爱上一个人,就不会再爱一个人,一生只为一个人,那该多美好。”

“那是压迫,人是有生理需求的。”

她不再回答了,安静地睡去。

第二天,她早早离开了。我睡不醒,因为我不想醒来。

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