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面这些事情,秦姝一概不知,她家里正在热火朝天地盖房,根本无暇他顾。
她当初跟大秦庄的秦瓦匠说好了,三天后正式动工。
如今三天过去,秦扬也准时带着他的施工队过来,这两天,砖瓦、梁木也陆陆续续地送到了,堆在了院子外面。
因为秦姝买的砖瓦很多,还特意雇了几辆骡车来送货,一辆又一辆的,络绎不绝,引起了全村人的关注。
秦姝也再一次进入了村里人的视线,成为众人八卦的对象。
不少闲着没事的人,也过来凑热闹。
秦姝虽然说了不管饭,但是,一点都不管也不太好,至少也要烧个热水啥的。还有人为了方便,直接从家里带饭来,秦姝也得负责给人家热一热饭不是?
为此,秦姝还特意托人从县里给自己带了一大一小两口铁锅,她本来要自己去一趟县里的,但家里离不开人,佑安身上还有伤,也只能过段时间再去了。
佑安见自家盖新房了,心里十分高兴,伤还没好,就整天跟在泥瓦匠后面绕来绕去,时不时地搭把手。
他学什么都很快,很会说话和交际,没多久,就跟泥瓦匠们打成一片。
何况,他们以前都是一个村的,本来就熟悉。
原本大秦庄的这些人,对秦姝收养了佑安,还是很惊讶的,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对佑安略有疏远。
秦姝趁此机会解释了一番,将来龙去脉讲清楚,证明了佑安的清白,他们才放下心结。秦姝还特意请他们回村之后,帮佑安多说几句好话,至少让他们不要敌视佑安。
秦姝知道,佑安对自己被赶出村子,一直耿耿于怀,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村子,还有不少人都曾经帮助过他。被这些亲近的人敌视,他心里怎会好受?
秦姝出手大方,又是他们的雇主,既然佑安没有偷村里的粮食,刘财主也把人放了回来,不存在得罪刘财主的事,他们也没道理再远着佑安,满口答应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恰好,孙木匠也拉着车,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来了,送来了秦姝订做的门板和床,还有甑子和蒸笼等物。
板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秦姝和佑安总算不用打地铺了。
孙木匠和他两个儿子帮秦姝安装好了床和门,秦姝暂时的家,总算是像个样子了。
秦姝本想再打一张床,可惜房间太小,已经放不下了,秦姝也只能作罢,这段时间,就先跟儿子挤一挤吧!
刘婶家里若是没事了,也会带两个儿子过来帮帮忙。
这两天,秦姝发现,这些泥瓦匠们带来的吃食,大都是硬邦邦的杂粮饼,难吃难咽,他们基本上就泡着热水一起吃。偶尔改善伙食,就吃那种没有去掉麸皮的黑馒头或者糙米饭,再就点咸菜,就是一顿好饭了。
看得秦姝都不好意思做好吃的了。
因此,每当秦姝给他们热饭的时候,总是顺便熬上一锅粥,或者熬一锅蔬菜疙瘩汤,她也舍得放油和盐,有时候还会放个鸡蛋,或者放几块肥肉片什么的,吃起来香喷喷的,就着杂粮饼,也成了一顿难得的美味。
做力气活,总不能吃得太清淡了,否则,干活都没力气。
除此之外,秦姝还预支了他们一半的工钱,另外一半,则在完成后再支付。
对于秦姝的做法,这些瓦匠们心里都十分感激,干起活来也更加卖力了,对于秦姝拜托的事情,也越发上心了。
因为秦家人多,秦姝也不太出门,刘大公子根本没有机会对秦姝下手,只能静待良机。
他没找上门来,他爹刘财主倒是带着小儿子找上门来了,不过,他爹是来赔罪的,顺便还带了许多的礼物,几匹尺头、茶、酒、肉,并送了五十两银子,说是给佑安的诊金。
他还把自家小儿子抽了一顿,虽然不算太严重,也算是表明了态度,并且命令刘小少爷当场给佑安道歉赔罪。
刘财主还隐晦地向秦姝说明,自家孩子是被人撺掇的,罪魁祸首是秦屠夫家的秦大宝,他已经断了秦屠夫家对他们家的猪肉供应,以后也不会做他们家的生意。
刘小少爷大概是被他爹给打怕了,一点都没反抗就向佑安道了歉。
佑安心里虽然深恨他们,却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而且,他心里更恨的是背后挑唆的秦大宝和柳氏。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给娘惹麻烦。
若是他不依不饶,刘财主恐怕就要翻脸了,等到他们的说不定就是鱼死网破了。
这笔账他暂且先记下,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他们算。
因此,佑安看起来很是大度地原谅了他们。
刘财主终于放下心,笑容满面地带着小儿子离开了。
秦姝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表太大的意见,她知道佑安其实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此事也全赖佑安自己解决。
结果,既出乎她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事后,秦姝问他道:“儿子,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们?”
佑安抬起自己黝黑平静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秦姝道:“娘,我听学堂里的夫子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他们已经得到教训,我何必再咄咄逼人?何况,刘财主家地多势大,十里八乡多数人都佃了他们家的田种,我若是将他得罪狠了,刘财主怕是不肯将田点给他们种了。世人都欺软怕硬,到时乡民们不会去恨刘财主,反而会恨上我们,我可不想娘像我一样,被村里的人赶出去。”
秦姝闻言,又是感叹又是感动,含笑说道:“你一个小孩子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得罪就得罪了,娘才不怕!只要你能出气就好,不用顾虑这么多。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
“娘,躲避不是办法。这里是娘的家乡,故土难离,娘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若是被赶出去了,娘心里岂不是会很难过?再说,现在这世道,哪里都少不了刘财主这样的人,若是以后遇到这种情况,难道我们每次都要搬家不成?这样的话我们可真得无处安身了。倒不如暂且忍耐一时,总有报仇的时候。”佑安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用小大人似的口吻说道。
“好了好了,娘说不过你行了吧!就听你的。”秦姝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说道。
佑安总是这么懂事,他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而且,他十分聪明,这几天秦姝教他启蒙,他学得非常快,还会举一反三。
秦姝有时候甚至会想,她是不是一不小心捡到宝了。
佑安摸着自己被秦姝捏红的脸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秦姝检查了一下刘财主送来的礼物,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买些棉絮,正好给你做几件棉衣,肉今天就吃了,茶和酒收起来。这些银子,是刘财主赔给你治病的,你就自己收着吧,就当自己的私房钱!”
佑安闻言连忙摆手道:“娘,使不得!我哪用得着银子呀,还是娘收着补贴家用吧!这么一大笔钱,被我弄丢怎么办?”
秦姝将那包银子放到他手里,说道:“让你拿你就拿着。你长大了,也该有点自己的私房钱了,手里有钱,以后也能自己支配,做什么都方便。再说,我也不缺这点钱。”
而且,她知道佑安其实是个很谨慎、很有分寸的人,根本不可能把银子弄丢了,也不会乱花钱,就算真丢了也没什么。
佑安这才红着脸,略带紧张和兴奋地收了下来。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中午,秦姝直接做了一大锅猪肉炖菜,让佑安给刘婶家送了一大碗过去,剩下的除了他们母子俩吃,就连泥瓦匠们也跟着一起沾了光。
刘财主上门的事情传开之后,村里人对秦姝竟然多几分客气,私底下却免不了悄悄八卦一下秦姝,猜测她是不是交大运了,或者攀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不但有了钱,盖了新房,还让刘大财主登门送礼,实在是让人啧啧称奇。
甚至,因为传言越来越夸张,原本那些见秦姝露了财,又年轻貌美独自居住,打算上门骚扰敲诈的地痞流氓们,也都按下心思,暂且观望起来,不敢轻易对秦姝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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