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屠宁一边给朱八倒着绿茶,一边问道“朱兄,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转悠啊?”
来到漠北这么长时间了,屠宁自然知晓了面前这个带自己来漠北的男人,叫做朱八。
朱八轻轻的抿了一口绿茶,瞬间眼中的疲惫散去了不少,一脸笑意的看着屠宁,轻声说道“屠兄,朱某来此自然是有消息告诉你!”
屠宁闻言,喝茶的动作微微一滞,不明白能有什么消息需要告知自己的。
一来新种还没做出来,二来就算如今吐蕃没有打过来,但想必肯定已经有些苗头了,屠宁实在不知道如今这多事之秋,还能有什么好事。
见屠宁一副思索的模样,朱八也不卖关子当即说道“屠兄你就别想了,你每日醉心与田间,心系百姓家主都看在眼里,你已经获得了朱家的认可了,所以家主打算,待这月月底,便准备举家迁徙中原!当然,定会带你一起。”
屠宁心中一动,直勾勾的看着朱八问道“走?”
朱八重重的点了点头,脸色颇为肃穆,同屠宁解释道“屠兄不知道,其实在今年年初,那吐蕃一族便已经开始对丝绸之路蠢蠢欲动起来,劫掠了不少我们大唐的货物,家主看势不妙已经向朝廷求援,请求派发战备粮草,但是却不曾得到朝廷的回应,所以家主准备回归中原内陆,哎。”
屠宁了然的点了点头,确实,朱家雄踞漠北这么多年,自然对丝绸之路上的风吹草动洞若观火,自然轻易便察觉到吐蕃的异动了。
这时,朱八脸上的肃穆开始缓和,对着屠宁说道“不过,屠神医这半年都被家主看在眼里,自然不会留你在漠北历险,放心好了。”
屠宁摇了摇头,轻笑着看着朱八,坚定道“朱兄,若是因为粮草问题的话,那么家主大可不必举家迁徙!”
朱八闻言脸色一惊,随后惊喜道“屠兄,新种试种成功了?!”
“不曾,不过屠某有把握,新种亩产至少两千斤!是其他作物的十倍!”
屠宁铿锵有力的说道。
朱八脸上的惊喜退去,轻叹一声说道“但是如今谁也不知吐蕃族何时打过来,况且虽然屠兄自信,但是朱家不可能把身家性命寄托在屠兄的身上。”
屠宁颇为无语,明悟历史的他自然知道,吐蕃现在不过是试探,真正攻来时是明年春耕时分。
阻断安西四镇的补给,又没有朝廷的供应,很快驻守的将士便败了下来。
但是他没想到,朱家居然连两个月都不愿意等下去了。
要知道如今真值六月三伏,距离新种出土,还有两月。
不过屠宁也能理解,毕竟是传世几百年的世家,自然有自己的处世之道。
于是屠宁同朱八说道“朱兄,待屠某谢过家主的好意,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在我预计中,新种再有两月便能出土,那时,战备粮草自然充足。那时......”
朱八走出县衙,心中不免有些可惜。
任他如何劝说,屠宁都坚持呆在这漠北之地,无奈朱八只能回去向朱明汇报去了。
六月月底,朱家上下彻底撤离出了漠北,前往了中原大地。
当然,他们也留下了暗哨,时刻关注漠北之地的局势。
朱八也走了,临走前找到屠宁大喝了一场,因为他曾请求家主出面劝说屠宁,但是却遭到拒绝,为此他颇为自责。
走时,屠宁也是前去迎接,顺便将手中的新种交给了朱八一些,其意不言而喻。
之后,这安西四镇的丝绸之路上,中原的货物则越来越少,少了朱家大户的存在,自然让整个丝绸之路萧条不少。
而随着天气转凉,吐蕃一族的动作则是越来越大了,一是试探朝廷的态度,二来则劫掠物资组织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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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八月中旬之际,终于到了新种收获的季节。
当将一亩地内的土豆采摘完毕,开始称重时,所有农户皆是围在一旁观看。
只见仓吏神情惊骇的看着手中计算得出的称量结果,颤抖的喊出“新种一亩出产,两千二百四十斤!共十五石!”
“什么!”
所有农户皆是不敢置信的听着仓吏口中的数据,发出一声声惊呼。
要知道,在往年里,地里能有个二百五六十斤收成,那么今年家中都会过一个富足年!
而这新种,居然亩产两千多斤!
之后,随着不断的测量而出的结果,大伙终于相信了新种高产的事实。
不过大家都还是沉默不语,毕竟若是不能食用,或是难以下咽,那这产量再多也是无用。
然而,当第一锅土豆冒着热气被端上桌时。
好奇的乡亲们,小心翼翼的小咬了口,嚼吧嚼吧咽下肚后。
顿时,所有农户、甚至许多官吏皆是向着屠宁跪拜下来,爆发出了惊天的哭泣。
土豆味美甘甜,口感绵软,且饱腹感明显。
大家都知道,这等美食,且产量又如此夸张的作物,对天下百姓会有怎样的变化!
然而,屠宁居然免费分发大家,甚至为了鼓励大家耕种,还出台了许多福利政策。
虽然,大半年来,大家都知晓了新来的县官对民十分和蔼。
但是,今天这土豆真的让他们知道了屠宁的伟大,俱是情不自禁的跪下身来。
屠宁也颇为感动,不过如今不是时候。
将一种乡亲安抚后,屠宁便让全县官员一起行动,一边通知军需官,一边将所有粮食清点完毕,同百姓分好后,加工入仓收藏!
而吐蕃的动作,自然在坊间也有流传,知道屠宁的意愿后。
所有农户皆是前来帮忙。
不但将屠宁所设的分红条例,改了三七,自发的送给县衙两成。
更是所有人都前来帮忙,帮助加工土豆,搬入府库。
而得知消息的各方驻军也是大惊失色,皆是派遣军队前来压粮。
他们自然比百姓甚至朱家看的更加透彻,知晓吐蕃年后必然会大军压境。
虽然大唐军备全面领先异族,但是粮草的问题当然让各大驻守的将军十分头疼了。
而屠宁这一批粮食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让所有人在抵御外敌上,有了充足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