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渔朝黑暗里指了指,“喏,王爷他自己回来了。”
王府门口,挂着带着黄光的灯笼。
墨珩顺着阮渔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等他眼睛适应了黑暗,沈观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渐渐走到了灯笼光线照射的范围内。
沈观一身墨色衣衫,肌肤冷白,眉如墨描,淡淡竹香萦绕在周身,清冷中又透着疏离。
只是……不知是光线原因还是什么,虽然看上去跟平常一样,但墨珩总觉得王爷此时心情应该不太好。
墨珩顿了顿开口说道:“王爷,属下就先走了啊。”
这次他可不会打扰王爷和王妃独处了。
尤其是,自他看清王爷以后,王爷的眼神都一直放在王妃身上。
墨珩又抬头瞄了一眼阮渔之后,就飞快离去。
阮渔颤抖着手,指着墨珩跑远的背影。
瞬间王府门口就只剩她和沈观两人。
沈观的表情淡淡,也不开口说话,神情跟平常差不多,就好像下午时那些冰冷的眼神都是她产生的错觉一般。
阮渔讪笑着问道:“王爷是迷路了?”
语气是担心的,眼神是带着窃喜的。
沈观并不回答,盯着阮渔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反问道:“今天为何要跑?”
阮渔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怵,想了一下回道:“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怕以后遇不上了,就一时冲动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沈观信不信她的话,阮渔有些纠结地看着沈观。可别再给她来掐脖子这一套了,她现在光想想,脖子都是痛的。
沈观垂眸看着阮渔,慢慢踱步往阮渔身前走了几步。
阮渔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双手护住脖子,开始往后退。
沈观皱眉,面色更冷了一些,话也像是如同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般:
“还想跑?”
阮渔又往后退了一步,“没有。”
“没有?”沈观轻念着这两个字,眼底泛起一层冷色。
那双眼,眼眸仍旧是漆黑的,只是眼神格外危险,像是在看猎物的眼神一样。
阮渔被看得有些发怵,这么想着阮渔就又被逼得退了几步。
尤其是她感觉……沈观现在看她的眼神很陌生,就跟第一次她见沈观时的一样,当时沈观就是这样看她的。
沈观并不信她的话。这眼神她很熟悉,之前沈观对她显露杀意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灯笼的光被沈观颀长的身影挡住,阮渔眼前一时间暗了下来,身体被沈观的影子所笼罩。
阮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危险人物,脚步往后又移动的几步,只是还没等她重新距离拉远,脚却是踢到了硬物上面,脚腕瞬间传来剧痛,就连身体也一下没有站稳,摇晃了起来。
阮渔心中暗暗吐槽。真倒霉,一下踢到了门槛上,门槛都做这么高干嘛。
好在身体摇晃间,阮渔的手拉住了门柄,终于站稳了身体。
右侧脚腕处,抽痛感一阵阵传来,阮渔疼得想单脚跳起,但是现在沈观还在,她气势要稳住,不能输。
沈观看着阮渔头上只剩了一个的白色小毛球,小毛球跟随着阮渔的身体轻轻晃动着。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动了下,最终慢慢握紧:
“……真蠢。”
阮渔侧过头,在沈观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大白眼,又把视线落在地面,稍稍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臂,说得有些敷衍:
“嗯嗯,王爷最聪明。”
一个路痴,还说别人蠢哦。
沈观:“……”
抬起手头按了按额头,沈观一双黑眸微微眯起,“你喜欢顾行知?”
阮渔被惊的瞬间抬起了头,“啊?”
这家伙也认知顾行知?
沈观目光看着那纤长细嫩的脖颈,眼眸中微光划过,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危险:
“你今天跑了两次。”
阮渔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职业假笑:
“额,今天都是意外,我本意是想去救几只可怜的小兔子,但是都是沈清让自己找过来的,那些都是他们胡说的。”
“至于后面那个,我刚刚也说了,我只是看见了一个熟人……”
阮渔说完后,就感觉有些无语,她解释这一大堆,怎么听起来跟她在为了偷情辩解一样,说得这么心虚。
阮渔挺直了身板,看了眼沈观,沈观并没有再问,就好像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一般。
她松口一口气,危机解除了,没想到这次就这么轻松过去了啊。
沈观的眼神一直落在阮渔腿上,他轻“嗯”了一声,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阮渔站在一处,觉得浑身不适,“天色已经晚了,王爷,我能进去吗?”
说完,阮渔就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
“可以。”沈观淡淡道。
“谢谢王爷啦。”
阮渔开心点头,随后就跨过门槛一溜烟地跑远了。
沈观眼中划过一抹暗红,他看着那跑远的粉色背影,视线一直落在阮渔的腿上。
如果打断了,应该就不会再乱跑了吧,可以好好的呆在屋子里,他也会护着她。
在头疼越发厉害的时候,沈观闭上了眼,不再去想。
片刻后,他重新睁开了眼,侧脸隐在昏黄的光线照不到的暗处,显得清冷又落寂。
沈观拿出了放在衣袖里的一个纸袋。
净白的纸袋拿出的时候,隐隐透着淡淡的清香。
沈观打开纸袋,白皙修长的指尖捏了一块,放在唇边轻咬了下去……
很甜,很酥脆。是一样的味道。
内心莫名的烦闷,似乎被稍稍舒缓了一些,但是那些疼痛却还没有消失。
沈观轻触鼻梁的位置,他还记得地下室那晚,他当时本来已经快没了神志,但是在被碰到的时候,那些疼痛全都又消失了。
在外面站了良久后,沈观抬脚跨过了门槛,只是去的却是另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