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依旧在前进着,不过前进方向却是已经改变了,改由禹王山向东北方向行进了。
禹王山距台儿庄仅仅三公里,他们在到达禹王山时,已经有滇军第60军184师在那里修筑工事了。
这已回和以往不同,第184师已然知道有这么一支部队来增援自己,只不过他们对军需处这些人的态度却是有点不待见。
那184师的师长连他们面都没见只是打发了个参谋过来问他们愿意打阵地战还是与日军拼刺刀。
霍小的回答自然是拼刺刀,他虽只是略扫也眼那并不高的禹王山,心想这要是守阵地日军一波炮火急袭下来,自己就点人可能没见着日军的面就报销了。
于是那个参谋就说,那你们往北陈瓦房方向去吧,那里能拼刺刀。
郑由俭就嘻皮笑脸地问这事需要请示下你们师长不。
那个参谋竟然没回答他,只是不耐烦地一挥手,去吧去吧我忙着呢,然后径直就走了。
军需处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后,没奈何也只能依言而行了。
受了别人的冷脸郑由俭自然不乐意,边走边叨咕:“什么特么态度,把咱们当要饭的呢就给打发了,咋说也是来帮忙的!”
他这么一说粪球子也赞同“就是,那脸比驴粪蛋还黑呢还拉拉得跟鞋拔子似的!”
沈冲笑了:“你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没看出象驴粪蛋我看倒象粪球子。”
“象谁能咋滴,凭啥给咱脸色看?头儿,你说是吧?”
听粪球子问自己,霍小山边向前走着边笑着说道:“我看不是把咱们当成要饭的而是当成充军发配了的。”
“啥意思头儿?”跟在霍小山身边的小石锁听不明白了。
“要真想派援军还用得着咱们?刚才咱们碰到的95军被咱们揍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用往回撤,可是中央军的大部队撤走了却派来了咱们这么一个连还是搞后勤的,换成你是滇军你会咋想,肯定是发配流放的人给弄这儿来了。”霍小山笑着解释。
“特么的,这中央军不待见滇军还不要!老子可是第五战区第一神炮郑由俭呢!”郑由俭老毛病又犯了,生气也不忘自恋。
不过别人可没心思搭理他,沈冲不无遗憾地道:“上回揍那个营揍轻了!”
“就是!就是!”闻者纷纷赞同。
军需处的这些兵现在也都跟霍小山学大气了,都打这么多回架了,打完就拉倒呗!你看人家东北军见着自己有多亲?可头一回碰到中央军这样的,打完还带找后账的,所以自然都憋了股气。
就包括这回与中央军的二次“邂逅”,士兵们没有一个人觉得霍小山的处理是错误的。
我们是去打掩护的,你们是撤退,虽然说都在执行各自任务,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自然相安无事。
但你们想让我们执行战斗任务的去给你后撤的让路想都别想!
众人嘴里说着脚步却是不停,一直向西北方向行军。
又走了七八里地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枪声了!
都是老兵了,一听那杂乱的枪声和爆炸声瞬间就判断出也就离这两里地左右的样子,霍小山手里可是有一份比中国军队更为详细的日军作战地图的,他眼睛一眯心里一揣摸就知道那响枪的地方正是他们要去的陈瓦房村。
“沈冲摸情况,带信号旗,掷弹筒前移做战斗准备,卡车后撤停下!”
他一连串的命令后,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沈冲侦察班打头向前疾冲而去,自己则带着大多数战斗人员紧跟在了后面。
一阵急行之后,那村子已经出现众人的视野之中,远远就看到村口那里正有人厮杀着,已然是白刃战了,而且竟然还有两辆日军的坦克正在来回冲撞着!
摸情况那是指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而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中国军队正在遭受攻击,这还摸什么情况?
“散兵队形冲上去!”霍小山大喊一声,军需处士兵行军队形瞬间就哗啦一下全散开了。
每个人都是猫着腰向前跑,脚下生风,却没有人呼喊,这是因为谁也不想在没有靠上去之前就被日军的坦克发现了啊。
当霍小山跑到离村口不到一百米的时候,他已经看清战场形势了。
那些中国士兵个头矮小,一看就是滇军的,但此时竟然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此时正与蜂拥而至的日军混战在一起进行着白刃格斗,而那日军的坦克显然是怕开枪误伤自己人,于是就来回冲撞追逐着来碾压正白刃战的中国士兵。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日军的坦克就是霍小山也不敢开枪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在日军坦克发现自己这支援军到来之前赶紧接敌直接白刃战。
虽说军需处的士兵们已经散开了,但在他们冲到五十米的时候,日军的坦克终究发现竟然有另外一支中国军队驰援了过来,那坦克忙调转了枪塔,向这面瞄准了过来。
这这种情况下说别的已经没用了,接近村口却在村外,地势一片平坦根本就没有任何隐蔽物,迎着日军坦克的枪口冲上去已经是唯一选择了。
霍小山拼命地向前跑着,但瞬间判断己方还是来不及了,别说五十米就是四十米,你人也不可能有重机枪的子弹来的快,自己这支队伍危矣!
日军坦克的枪口已经调整到位了,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那坦克旁边竟然横蹿出来一名滇军士兵,他抱着一捆集束手榴弹直接就扑倒在了那坦克的履带前方,就听“轰”地一声响,一片烟尘爆起,而同时已经有坦克的子弹洞洞洞地向霍小山他们射来!
还好没有人在子弹中倒下,然后那机枪就熄火了。
军需处的所有人都是已经拿出了最快的速度,没有人去卧倒,他们的选择和霍小山是一样的。
就在那机枪熄火的几秒钟里,霍小山终于已经抢到了那坦克的侧面。
爆炸的烟尘正在消散,那日军坦克的一条履带已经被炸断了,但刚才那个炸坦克的中国士兵却已经找不到了,他的血肉骨胳已经化成碎块随着那弹片不知道被爆炸气浪冲到哪里去了。
战场之上一切只为了胜利,冲锋之时有时就是踩着己方的伤员那也得往前冲,否则死的人只会更多,这就是战场的残酷。
霍小山已经一个箭步跳上了坦克之时,那坦克的重机枪竟然又响了起来。
霍小山伸手就掀那枪塔的盖子,还好,竟然一下掀开了,他手中的盒子炮伸了进去,几发子弹过后,刚刚又响起来的日军重机枪这回彻底熄火了,想必刚才坦克内的日军射手是被那爆炸震了一下停止了射击,此时刚恢复了射击,他的死神却是到了。
另一辆日军坦克此时才发现竟然又有中国军队到了,也是忙调转枪塔准备射击,莽汉已经上了坦克,双手用力一掀竟然没有掀开枪塔的盖子,显然里面被日军用某种方法固定死了!
沈冲情急之下,却是抽出了背在后面的她娘的那把武士刀,将那刀顺着坦克正面的只有几毫米粗细的观察缝就扁刺了进去,然后双手一带一横推。
坦克里的日军正瞪大眼睛向外观察着呢,哪成想却扁刺进来一把尖刀,被沈冲那一横推,锋利的刀刃正从他太阳穴眼睛一线划过,惨叫一声便趴了下来。
而几乎同时,另一侧的粪球子却是急中生智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便向另一条观察缝里摔洒而去。
须臾间坦克上面的莽汉再用力拉那枪塔盖子时,没成想那盖子竟然开了,想必是里面剩下的那名日军发现在里面呆着只有死路一条,竟然想出来。
可他里面一松盖子莽汉却哪知道,这一瞬间他用力过猛却是直接把自己闪下了坦克,但坦克内的那名日军刚从枪塔里面探出头来时,却是被已经跳上了坦克的沈冲一刀就削掉了半个脑袋!
军需处其余的人已经是加入了白刃战,在他们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后,此次进攻还残余的六十多名日军便招架不住了,除了几名见机得快逃掉的,其余之人都是死在了军需处士兵的刺刀与大刀之下,而这时,原本在这里战斗的滇军的士兵竟然也只有五名是站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