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郑由俭率领着直属营大部在泅渡过一条不知名的河流后便进入到了山地之中。
尽管那山并不高,但山头却很密,随着地势的升高,脚下也变得干爽起来。
终于,他们可以不再受那泥泞的困扰了。
郑由俭并没有往山区里行进多远便吩咐全体休息让炊事兵升火做饭了。
连续一夜的战斗与奔波,士兵们虽然体力好但也架不住饥饿的煎熬。
总和日军做战,郑由俭自然知道此时正是日军早饭的时间,应当不会派兵四处扫寻的。
在这些天潜伏的过程中,直属营士兵所携带着的现成的干粮已经吃光了,现在总算有了生火做饭吃点热乎食物的机会了,当然,前提是郑由俭在做饭位置的四周都加派了岗哨。
李本昌很兴奋,只是因为昨夜自己当尖兵率先发现了日军并且郑头儿还把自己表扬了。
所以这回他没有休息,而是主动和另外一名士兵当起了岗哨,只不过这回他是当起了队伍后方的的岗哨。
当李本由俭表扬了的兴奋劲过去了之后,李本昌也感觉到饥肠漉漉了,于是原本趴着他便转过身躺在了山头的棱线处回头看着对面山头后直属营做饭时升起一缕袅袅的炊烟。
那名士兵也饿了,便也转过身来,两个人都默默地望着那淡淡的青烟忍受着饥饿。
没有挨过饿的人是不知道挨饿的滋味的,而正挨饿的人看着那做饭的炊烟升起就越发觉得前胸贴后背了,就仿佛升腾起来的已经不是炊烟而是白白的晶莹剔透如珍珠般的米饭。
尽管时下中国士兵的早饭也只是每个人一碗粥,而那粥中的米粒的密度那就得看伙食上是否富裕了。
眼见那炊烟渐渐变淡,李本昌知道这是作为充饥的米粥已经做好,相信换岗的人在吃过饭后自然会来替换他们过去的,他这才和另外一名士兵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已经似有似无的轻烟转身趴了回去。
只是他们这一转身却是吓了一跳!
因为他们看到有一小队日军正从他们前面的山谷中过来。
这个山谷正是他们天刚放亮的时候经过的,山谷中有一条不深不浅的河,由于当时天还不亮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那小河上是有一座独木桥的,他们却是泅渡过来的。
李本昌数了一下,日军士兵并不多,有十一名,第一个日军士兵已然下了桥,此时却是沿着山脚处干爽的地方向山这面走来。
想必这伙日军是发现了直属营做早饭时弄出来的炊烟才过来一探究竟的。
“咱们快回去报告!”另外一名士兵低声说道。
李本昌刚想同意同伴的提议,可是他却又不甘心了。
因为他发现此时除了下桥的那名日军士兵其余的可正在那独木桥上呢,这是多好的消灭鬼子的机会啊,在那桥上的鬼子是那么清晰可见,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走啊!”那名士兵催促道。
可李本山却没有动,他非但没有动反而是拉开了枪栓子弹可就上了膛了。
“你要干什么?别开枪!”那名士兵阻止道,但是晚了,就是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李本昌的枪声已经响了,刚下桥的那名日军士兵被他一枪就放倒了!
枪声一响,桥上的日军士兵顿时就慌了,并不是每个军人都会水,而他们此时是在独木桥上又哪里有躲闪的余地?
李本昌拉枪栓退弹壳再往前一推,又开始瞄准了。
那名士兵此时见枪已经响了,知道埋怨李本昌也是没用了,于是他也只好架枪射击。
桥上的日军士兵蒙了,他们习惯性的想卧倒却发现这个独木桥明显不是他们可以趴倒射击的选项。
桥太细了,真的只是独木桥,趴下去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那桥却是细到了可以趴下但架枪的胳膊肘却只能硬往桥中间扣,否则那枪你就别想架起来。
日军士兵一犹豫间,相继又有四名士兵被李本昌和他的那名同伴从桥上射了下去。
其余的日军士兵慌了,趴又趴不下,站着却又是活靶子,于是其余还活着的七名日军士兵便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有选择站在那独木桥上向李本昌方向射击的,有选择直接“扑通”一声跳到水里的。
只是无论哪种选择却都注定了他们今天的悲催,在李本昌和那名士兵连珠炮的射击中,七名日军士兵先后都做了他们两个的枪下亡魂。
李本昌仿佛看到了最后一名被他击毙在水中的那名日军中枪处在河水中泛起的血花,这才满意地收枪要撤。
可此时异变发生了,对面山头处突然响起了日军的机枪声,一排子弹打在了李本昌的身前的本土线下,那被击起的土沫都直接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俩现在所处的位置被日军的火力压制住了!
李本昌和那名士兵忙抱枪向一边滚去,滚出几米后再举起枪一时,却发现对面山的山脚处冲出来至少也得有四五十名的日军士兵。
可这还不算完,对面山脚下绕出来的日军士兵依旧在接着增多!
一时之间,那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士兵就象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无数只大耗子恶狠狠地向那独木桥向他们所在这个山头冲来。
“怎么了?什么情况?”这时李本昌听到身后有喊话声,回头看时却是郑由俭带着几十名直属营的弟兄已经到了他们身后那山的山脚下了。
山并不高,都不可能超过海拔一百米的,但麻烦的是下面那两山之间的谷地上肉眼可见依旧是一片泥泞,郑由俭他们冲过这段足有六七十米的距离来增援他们的话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的。
“我们别过来,很多鬼子,我们两个掩护,郑头你们先撤吧!”李本急切地喊了一声,等他再转过身来时发现就在刚才日军几挺机枪的掩护之下,又有日军士兵上独木桥了。
李有昌咬了咬牙,架枪冲第一个冲上独木枪的日军士兵就给了一枪,于是那名日军士兵身子向前一趴,一人一枪便也跌到了独木桥下的河水中了。
但随后发现他已经转移了阵地的日军的机枪就再次响了起来把李本昌压制住了。
可这还不算完,日军的枪声骤变密集了,显见又有日军的机枪射手爬上了那个山头。
雨点般的子弹已经是彻底将李本昌和那名士兵压得不敢抬头了,整个不大的山头此时却是已经被日军的火力封锁了。
“报数,报鬼子距离!”郑由俭喊道,他已是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了掷弹筒。
“离你们七十多米!”李本昌不用测距也知道日军所处的位置了,想必独木桥的那头日军由于桥窄无法摆开进攻阵形一定已经聚集在了那独木桥的那端了。
“嗵”“咝”一枚掷弹呼啸着飞过李本昌和那名士兵的头顶,只是并没有炸到日军,因为射近了,显见刚才李本昌报的距离不是很准。
“八十三米。”李本昌换了一个位置冒着被日军机枪击中的危险边说带比划地向郑由俭再次报出了一个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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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郑由俭第二发掷弹恰恰落在了河里,虽然说没有击中独木桥,但爆炸所产生出来的气浪还是把一名日军士兵掀到了河里。
“命中,七十三米及后面,掷弹齐射!”李本昌高兴了再次报出了射击
于是,李本昌身后的山脚下便“嗵嗵”之声不绝,一枚枚掷弹正炸在了独木桥后正扎堆的日军士兵之间。
“傻楞着干什么,我们掩护快跑回来!”郑由俭高喊着,他由于喊得太过着急,那喊出来的声音都变得尖利走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