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柳川平助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忿忿不平的一跺脚,向朝香宫鸠彦王点头致意,转身摔门离去。
望着柳川平助离去的背影,朝香宫鸠彦王不悦的皱了下眉头道:“今天又有三十七名帝国军人用他们的英勇向天皇陛下证明了他们的忠诚,帝国军队已经向全世界宣布攻陷了支那首都南京,我这次邀请了四百多名各国记者,攻陷一个国家的首都就意味着这个国家政权的土崩瓦解,也意味着战争的结束,*大将,将你的礼服准备好吧!让全世界都看一看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军威。”
*石根非常明白这位讲话非常含蓄的朝香宫鸠彦王的意思,那就是还有一天就要搞入城仪式了,请了一大票的记者,千万不能出乱子,这个人无论是朝香宫鸠彦王还是*石根自己,谁也丢不起。
但如何肃清南京城内的残余中国军的抵抗,对于日军来说确实是一件棘手又头疼的事情,现在的*石根只能懊恼的望着一副悠然自得表情的朝香宫鸠彦王了,就是这个家伙亟不可待的宣布占领了南京,以至于陷入了尴尬和被动之中,也正是这个家伙纵容柳川平助和谷寿夫那伙人彻底解除军纪。
*石根和柳川平助的愤怒对于大场南木这个大队长来说似乎太遥远了些,大场南木一心想要歼灭这股让他颜面尽失的中国军溃兵小队,于是大场南木如同一条执着的狼狗一般,紧紧追寻着一切可疑的蛛丝马迹。
望着被夜幕笼罩的南京城,大场南木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到处都有结伙乱窜的散兵流勇,夜幕之下帝国军队已经彻底的变成了被欲望支配的野兽,为了抢夺女人和财物,他们丝毫不介意向其他师团或者联队的人开火。
很多,所谓的中国溃兵袭击根本就是因为一些士兵争抢财物引发的案件罢了,这更让大场南木的追击方向变得扑朔迷离。
已经在废墟尸体中躲了一个下午的楚尽忠悄悄的探了探头,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自己麻木冰冷的身躯,南京的冬季,那种寒冷似乎是军衣所无法抵挡的,那是一种渗透乃至侵蚀的冷,让人的感官变得迟钝,甚至让人的灵魂都一同变得麻木。
或许,这一刻,生死对于楚尽忠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传说中的活受罪,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压抑,甚至下一秒楚尽忠想拉响*冲进日本人的巡逻队,同归于尽,炸他狗日的一个血肉横飞。
但是,现在楚尽忠知道他还不能死,还有几双期待的目光在注视着他,冲出南京城?无疑楚尽忠需要的不是一点点的运气,更多的是需要奇迹,而且不止一个奇迹。
一堆牵着军犬的日军巡逻队走过,楚尽忠甚至能够看见中间夹杂的几个女孩和一些老百姓,而这一刻,楚尽忠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只要他们在一次暴露,日军就会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由四面八方围过来,将他们撕扯成碎片。
尸体的焦糊与腐臭味道让军犬的嗅觉几乎失灵,这支看上去有点发二的军犬仅仅停留了几步,就继续带着日军巡逻队前行,这也让楚尽忠微微的松了口气。
马国发则向楚尽忠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敲好在这一刻,一名提着裤子解手追赶巡逻队的日军上等兵发现了马国发的动作,训练有素的日军哗的一下从肩头卸下步枪,翻手拉动枪机推弹上膛。
可以说日军士兵的战术持枪射击技术确实训练有素,甚至可以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将步枪翻转快速给旋后拉动枪机的步枪上弹,这算得上是日本人的独家专利,就如同后世中国特种兵的单手射击无间歇换弹夹一般。
这一刻,楚尽忠也只有发呆的份了,紧要关头,操枪的日军上等兵的裤子脱落了,日军上等兵分神之际,一旁的一具尸体猛然跃起,死死的勒住日军士兵的脖子。
日军士兵满脸通红,双脚拼命蹬地,挣扎着想呼唤巡逻队,楚尽忠推开身上的尸体,快步扑倒日军士兵身上,拔出匕首狠狠的插入日军士兵的脖子,用力猛的划开,滚烫的鲜血瞬间迸溅了一脸。
拖走日军士兵的尸体后,楚尽忠环顾左右:“此地不宜久留,日本人很快会发现他们少了一个人。”
耿彪瞪了一眼马国发,转头望着楚尽忠道:“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楚尽忠犹豫了一下道:“把之前带的日本军服都拿出来,我们装伤兵混出城。”
楚尽忠的话让耿彪顿时一愣:“那机枪怎么办?”
楚尽忠看了一眼几乎是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无奈的摇了摇头:“拆下撞针破坏了吧!每人携带一枚*,如果被日军发现,这枚*就是我们的光荣弹,中国军人誓死不当俘虏。”
如果在南京城沦陷之前,楚尽忠说这番话,一定会被人当二货看待,但是现在幸存下来的人都非常清楚,日军就是一支由丧心病狂的禽兽组成的部队,被俘只会死的更惨更窝囊。
楚尽忠带着耿彪一行六人躲在一处日军伤兵医院外的废墟中,日军为了攻略南京可谓是死伤惨重,这与城防部队的顽强防御是有着巨大关系的,如果不是唐生智丢弃了部队逃命,南京城在守上二十天都不是问题。
因为,楚尽忠清楚的记得,在日军首先突破的中华门方向和紫金山第一峰,至少还有二个齐装满员的旅在准备增援,如果能够将日军拖入南京市区进行惨烈的巷战,如果下关能够组织起有效的撤退。
历史没有如果和假设,楚尽忠也从最开始的怕死到了现在的无所谓,战争是军人的一种变相的工作经历,血肉横飞的死人见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