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纷杂,似乎都被这一扇房门所阻挡,楚尽忠并不知道机场的纷闹与李宗仁的暴怒,眼前只有目瞪口呆的赵美琪。
不,或许现在的确该说,就是她,高野美。
既然赵美琪的身份是假的,想尽方法调查其底细却一无所知后,楚尽忠干脆换了套路,从徐州的日本人着手调查,迅速便得到了蛛丝马迹,立刻调查到了高野美的身份。
高野美乃是在中国出生的日本人,而竹野成一则是其养父的亲生儿子,在养父去世后,高野美被自日本而来的竹野成一带到了日本,以中国留学生的身份在日本留学,并接受日本间谍组织的训练,搜集情报、对其进行甄别并传递,成为了高野美日常的主要任务,经过一系列严苛的培训后,高野美趁着战乱之时返回中国,为竹野成一一手创办的青口会效力。
真实身份暴露后,高野美只是表现出了短暂的错愕,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仍旧是挂着一脸笑容,娇滴滴道:“连这都知道了,看来你还真是不简单呢?”
自楚尽忠刚一进入徐州后,在李宗仁的指挥部外守候的间谍立刻察觉到了楚尽忠的身份非同一般,并将他当成目标,竹野成一派出了高野美对其展开了肉体攻势,却不想楚尽忠并不中招。
“我还以为只有日本男人如野狗一般,没想到女人……”楚尽忠摇着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日本人在南京做出的禽兽之举已经够多了,仿若野狗一般见到女人便暴露其兽性本质,但楚尽忠是个男人!是个中国男人!面对妇女同胞在此国难当头之时如何下手?他断然不可如日本人一样肆意发泄自己的身体本能。
当然了,日本女人除外。
在得知了高野美的日本人身份后,对于她之前百般勾引千般诱惑的举动,楚尽忠便会心一笑,干脆顺水推舟,做了把好人。
高野美扭着身子蹭到了楚尽忠面前,一只手勾着他的皮带道:“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你还想怎么样?三妻四妾倒也正常,只要你不怕把这事情闹得世人皆知,想想看,战场上的抗战英雄却是个花心大萝卜,吃干抹净之后提上裤子就想走人?”
在高野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极其自信,仿佛早已经想到了退路,对于楚尽忠这种耍无赖的举动丝毫不放在心上,然而她那微微颤抖着的手指却暴露了她的心虚,楚尽忠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道:“无所谓,你想告就满大街告去,看看有没有人把我送进监狱。”
“你……”高野美陡然脸色一变。
楚尽忠不慌不忙,简单干脆道:“不妨直说吧,想让我带你去武汉,如若不知道你的身份的话,我是断然不会带你前去的,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呢……”楚尽忠一字一顿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高野美脸色泛白,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道:“不要这么想不开,*共荣圈的目的,就是大家一起走向繁荣,大家同是黄种人,为何非要如此介意呢?现在想不开的中国人居多,但是也不乏有一些目光宏远的,他们的行为,正是为了促进中日两国更快地融合在一起,我相信这其中的道理你是肯定能明白的。”
“你说的那种人,用我们中国话的叫法,是叫‘汉奸’吧?”楚尽忠斜睨着高野美,冲着她扔出了一记冷笑,“去他娘的*共荣圈,想让日本人和中国人不分彼此?那是让爷爷听你们这些孙子的,你看行不行?”
“楚君,”高野美有意无意地拽低了衣领,扭动着身体道:“真正的共荣是不分彼此的,就像你我之间的水*融。更何况,战争早晚是要结束的,到时候局势已定,再想要改变观念岂不是有些晚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提早改变观念,为*共荣圈的建立而效力,成为元老功臣的话,到时候的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呸!”若不是看在高野美还是个女人的份儿上,楚尽忠的唾沫星子早已经喷到了高野美的脸上,他下意识便钳住了高野美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记着,我们中国人不需要什么狗屁共荣,这场仗也注定了是中国人取胜,有空的时候你还是早点替你自己着想,看在老子消费你一晚上的份儿上劝你一句,早点滚回你们的小岛上,你妈喊你回家打酱油。”
愤怒让楚尽忠全然忘记眼前的女人虽然心计百出,却终究不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楚尽忠的腕力下,高野美已经呼吸困难,脸颊涨得通红,瞪大了望着楚尽忠的眼睛里满是阴毒。
突然间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楚尽忠的动作,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松开了手,摆放在房间一角的电话此时铃声大作,刺耳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响个不停。
楚尽忠接起了电话,一阵沉默之后,对方率先开了口。
“楚先生,不要动怒。”
这声音听起来干哑而尖锐,就像砂纸一样,虽然中国话学得还算地道,但不难听出对方是日本人。
楚尽忠环顾四周,靠在了墙边轻轻将窗帘拨开了一些,自己现在所在的是一座二层小楼,对面并无任何建筑,一片空旷,远处的道路让楚尽忠觉得有些眼熟,这地方自己曾经来过,这样一想,楚尽忠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发觉楚尽忠并没有说话,对方顿了顿之后继续道:“和我们合作,对你来说是非常好的选择,毕竟,先想想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想让我有来无回?也成,”楚尽忠一边在口袋中摸索着,一边拖延时间地慢吞吞道:“你觉得如果有用的话,大可以提着老子的脑袋去武汉,怎么样?”
在得知高野美的身份后,楚尽忠便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日本人的脑仁儿跟松子儿似的,楚尽忠对此毫无顾虑,若是想杀了自己的话,他们早就来了,如若与之相反,那一个死人对他们来说是毫无利用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