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车上,李新还有些奇怪,问着王风:“老王,你说那伙人是怎么想的?他们还真得抬着棺材到储奇门上船了!”
王风看了他一眼,道:“因为他们知道义庄被监视了,所以对我们军统的人不得不防,如果他们没有按照原先说的到储奇门上船,万一有我们的人在后面跟踪的话,那不就等于是露馅了吗?那伙人很是警惕,所以他们的马脚一直没有露出来!”
“呵呵,他们还是露出马脚了!”李新笑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查这口棺材的去向!”
王风点着头,发出了一声苦笑来,道:“也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他们不应该再把那具尸体换个棺材抬回到义庄来!”
李新也点着头,笑道:“是呀,我真得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又办出这么一个脱裤子放屁的事来呢?”说着,也知道此时无法理解,又问着王风:“老王,你相信他们是回了贵州了吗?”
王风摇着头,肯定地道:“他们不可能回贵州,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一定是在什么地方上了岸,然后把棺材换下来,再把另一个棺材抬到义庄去!”
“也许在船上就换了呢!”李新随口道。
王风点了点头,判断着:“如今只要是能够找到他们是在什么地方上的岸,那么就会好查很多!”
李新却是皱起了眉头来,道:“你说得虽然不错,但是重庆附近大大小小的码头少说也有十几个,难道你真得准备把所有的码头都查一遍吗?”
王风看了他一眼,道:“十几个码头还多吗?我让手下的人去查就好,我相信一定可以查出什么来的!”
见到王风如此充满信心,李新也只得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一个小面馆里随便吃了碗面,算是填饱了肚子,这才前往智山堂。本来按照计划,是上午就应该来拜访的,谁又能料得中间为了查棺材竟然查了几个小时,耽误了不少时间。
再一次来到智山堂,当看到王风的时候,青爷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又平静,显然对于他的到来觉得是意料当中的事情。
“呵呵,青爷,上一次听说你派人请我赴宴,可是那个时候我有些事务缠身,所以也没有来得成!”一见面,王风便客气地对着周其善说着,同时向他陪着礼道:“那一次礼数不周,还要请青爷见谅了!”
周其善却是摆了一下手,道:“我听别人说,王兄弟前些时落了官司,身陷囹囫,所以这也不能怪兄弟你!”
王风怔了一下,看来,这位智山堂的头排大哥的确是耳目众多,自己被关到望龙门看守所也只有两天的时间,他便已经知道了。当下笑了笑,道:“既然青爷知道其中的原委,那我就省得多费口舌来向你解释了!”
周其善也笑了起来,这才邀请着他和李新走进了客厅里,几个人分宾主落座,并且让人奉上茶来,款待甚是周全。
“呵呵,青爷,我知道您不会无缘无故地请我赴宴,所以我想您这里一定有什么事情要相告于我!呵呵,这喝不喝酒的,其实都不重要,只要大家的感情到了
,就什么都有了,您说是不是呀?”王风开门见山,便把今日此来的目的讲了出来。
周其善点了一下头,却又摇着头,道:“王兄弟,大家的感情是一回事,但是赔罪酒我还是要请的!”
“谈什么赔罪呀!”王风摆着道,道:“那些杀手要取我的性命,又并非是真正你们智山堂的袍哥,其实你们也是受害者,大家兄弟一场,还是不要这么说了!”
周其善怔了怔,今天听着王风的语气,远非是那日过来之时兴师问罪的样子,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是他转念又一想,不由得明白了什么,笑道:“赔罪酒我还是要请的,不过,我也听说王兄弟高升了?如今可是重庆稽查处的副处长,果有其事吗?”
王风笑着点了下头,道:“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名,管不了什么事的!”
周其善却正色地道:“怎么就是虚名?你王兄弟在重庆也算是有这么一号的人物,黑白两道都知道你是东洋特务和那些狗汉奸败类的克星,大家都巴不得认识一下你这位英雄呢!你这个副处长之职,也算是众望所归,王兄弟也不用这么谦虚!”
听到周其善的话对自己半是恭维,半是溜须,虽然王风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别人的客套话,伸出是听到耳朵里还是觉得十分得受听。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青爷还是不要夸了,再夸我就会飞起来了!”
李新也笑了,仿佛是知道周其善的意思,对着王风道:“老王呀,青爷的意思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他是想说你这个新升职的副处长,怎么也要请大家喝杯酒,让大家一起为你高兴高兴才是呀!”
“呵呵,还是李探长聪明,一语道破!”周其善道。
王风点着头,当即地道:“好说呀,青爷,我现在手头上有两个案子没有了结,就算是请大家我也喝不痛快!这样好了,等我把这两个案子了结了,一并请青爷一起去喝酒,怎么样?”
“好!”周其善大声应着,鼓起了掌来。
看看寒喧得差不多了,王风这才问着周其善:“青爷,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周其善点了一下头,这才转入了正题道:“王兄弟,自从你遇刺以后,我就对我们堂下的人进行了调查,那两个杀手的身份我也查了出来!”
“哦?”王风不由得一喜,虽然他也曾想要查出杀手的身份来,但是毕竟身上的事务太多,而那两个杀手齐齐毙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查起来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却不知道周其善又是从哪里查出来的。
“那两个杀手,是黑龙会招募的!”周其善告诉着王风。
“黑龙会?”不仅是王风,但是李新都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们当然知道黑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那是日本人的一个几近公开的民间组织,说是民间,实际上还是有着日本官方间谍色彩的背景,原是日本国内的一个武士会,属于秘密结社,说白了就是黑社会,最早的名称叫作玄洋社,后来在内田良平和头山满等人的谋划之下,成立黑龙会,其宗旨就是要谋取黑龙江流域为日本的领土,可以说黑龙会是中日
战争的排头兵;在日本得愿以偿地得以“九一八事变”侵占中国东北之后,黑龙会积极到中国的内地发展,在天津、上海和香港等地都设有分会,并采用暗杀、胁迫、威逼、利诱等各种手段以分化中国的抗日力量,拉拢汉奸势力,而成为与日本内务部特高课合流的特务间谍组织,尤其是到了“七七事变”之后,黑龙会更是与土肥原机关、梅机关和汪伪政权下的七十六号组织等一起构成了对国民党辖下军统、中统以及共产党的间谍组织的对抗局面,在纷乱的谍战中,令人仿佛是回到了战国时代一样。
“黑龙会?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我呢?”王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印象里,真得没有和日本人的黑龙会打过交道,要说与日本特务组织打交道最多的,还是他们的特高课。
“呵呵,也许王兄弟没有注意,一定是在什么时候与他们发生了冲突,令黑龙会的人定要除掉你方才大快!”周其善猜测着道。
王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也不去想这些事了,我抓的、杀的日本特务也有不少,谁又知道他们是哪个组织的呢?在我的眼里,这些人都是该死的!”他说着,转脸问着周其善:“青爷,你又是怎么确定那两个杀手是黑龙会的人呢?”
周其善道:“那两个人我们也查了,虽然他们冒充滑杆夫,但是说话的口音却和我们重庆的不一样,那个年纪大一些的人是万县的口音,那个年纪青一些的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想来一定是不会说四川话,怕一开口就露底了。”
王风想了想,点了点头,的确,在他的记忆里,那两个抬滑杆的人,后面的小伙子一直就没有答腔,就算是年岁大的那个要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他也只是动手却不动口。
周其善接着道:“后来,我们找了几个家是万县的袍哥,拿着这两个人的照片让他们认,竟然还真得有人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
“哦?”王风忙问道:“他认出了那个岁数大的?”
周其善摇着头,道:“认出来的就是那个年青的人。”
王风不由得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那个年青人也是万县的吗?”
“不是!”周其善道:“认出这个人来的是一个跑船的船工,他说去年在汉口码头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年青人,那个时候那个人是和日本黑龙会的特务在来往的船上查什么东西,而且说的是东洋话,所以他应该是一个东洋人!”
“哦,原来是这样!”王风点着头,又问道:“那个认出来的船工还在吗?”
周其善摇了摇头,道:“那天我请你吃饭的时候,他还在,原以为你可能要问他一些事,所以把他留下来了;呵呵,谁又知道你又来不了,所以人家就走了!你是知道的,跑船的人居于定所,只在这条江上营生,今天在重庆,也许明天就到了泸州!”
王风点了点头,知道周其善说得不错,不过仔细想一想,就算是那个船工在这里,他又能从那个船工身上问出什么来呢?人家告诉你那两个杀手中有一个是黑龙会的特务,就已然很不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