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一块腹地,依靠着一条在地图上看不见的河流,一座新城出现在荒凉的戈壁滩上。 ~它是那样的突兀,给人的感觉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但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巡逻的军车,冒烟的工厂,正在建设的房屋说明这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城市。
偶尔有一些牧民赶着羊群经过这里,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工业怪兽,对于他们来说,多了一个用羊毛和羊肉交换日常生活用品的地方而已。
对于刚来到这里的,摩西?萨尔特而言,这一个月来的生死经历让他永生难忘。
摩西?萨尔特原本是生活在乌克兰的犹太人。虽然在苏联政府的统治下,犹太人的生活条件并不好,经常被剥削和压迫,不过好歹生命是有保障的。
不过很快,灾难来了。某天清晨,摩西?萨尔特像正常一样打开自家杂货铺的门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开始在犹太人中传播——“德国人进攻苏联了”。接下来苏联的战况很快恶化,几周的时间就丢掉了西部多数加盟共和国的土地。整个乌克兰的犹太人慌张了,德国人在奥地利、波兰等国所干的事情已经有逃出来的犹太人告知了他们。但是这个时候他们能怎样呢?逃亡后方的道路已经被堵死,苏联优先安排了其军队、家属和斯拉夫人撤退到东面去,反而将他们的交通工具和唯一的一些生活物资给剥夺了,美其名曰破坏一切可以资敌东西。
美国、英国这些国家早就关闭了犹太难民迁入的许可。摩西?萨尔特一家只得躲到乡下的老房子中。很快德军的机械化部队就抵达了这里,然后步兵也来了。摩西?萨尔特一家躲过了第一波对犹太人的搜捕,不过随着德军在当地建立了伪政府。摩西?萨尔特一家被当地的斯拉夫人告发了。
毫无疑问的,摩西?萨尔特一家被党卫军像牲口一样押上了卡车,然后在颠簸的汽车上忍受了一天一夜的颠簸,来到了波兰西部的一处集中营。进入集中营的时候,摩西?萨尔特和他的父亲被关入了男性的一边,而母亲、妻子和女儿则被关入了另外一边。他们一家身上的值钱物品都被剥削一空。摩西?萨尔特每日以泪洗面,他从之前被抓入集中营的人的口中得知了下一步可能的遭遇。最终解决计划,邪恶的德国人终于开始实施这样计划,所有的犹太人,甚至斯拉夫人,都会被分批次秘密的消灭。要么是毒气室,要么是活埋或者其他的方法,甚至被卖到鲜血工厂。摩西?萨尔特开始怀疑对上帝的信仰,否则上帝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臣民被这样惨无人道的灭绝。
集中营越来越拥挤,在不到几个平方的房间中,足足住下来上下6层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摩西?萨尔特连身都翻不了。放风也被取消了,摩西?萨尔特越来越感觉到死亡时刻的来临。
终于一天晚上,身穿制服的党卫军将他们从房间中赶了出来。空地上几十辆大卡车正在哪里等着。摩西?萨尔特认出了卡车上的名字——党卫军生物制药所。“是鲜血工厂”摩西?萨尔特痛苦地叫出了声,据说这个在这个邪恶的地方,他们的鲜血或被一台机器抽干,然后制成各种的药品。摩西?萨尔特看见自己的妻子搀扶着母亲,抱着小女儿也出来了,他立即冲出了队伍,试图靠近女儿,看他们最后一眼。很显然有一些其他的人也试图做同样的动作,这个时候党卫军开了抢,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人立即中弹,强大的动力让他们倒飞了出去,其中一人撞上了摩西?萨尔特,让他倒在地上,同时救了他一命。 ~他躺在地上呼喊着妻子和女儿的名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带上卡车,然后党卫军士兵又将这些躺在地上的人,不管死的活的扔上汽车,对于他们来说,每个都是100国家马克。
等到摩西?萨尔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车上了,他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不过却没有任何伤口,他很幸运的在枪林弹雨中活了过来。他躺在卡车的过道中间,跟那些尸体或伤者在一起,两旁的人冷眼看着他,对于他们来说,生命很快就会结束,没有什么两样的。
车行了两个小时,天已经麻麻亮了。摩西?萨尔特感觉到车渐渐开到了一条较好的路上,他挤到一边掀开卡车的蒙布,看见卡车开进了一处四周被高高围墙围住的工厂区域。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是鲜血工厂到了
没有任何声音周一片寂静,生命的终点到了么。摩西?萨尔特战战兢兢地跳下车,居然欣喜地发现自己的家人就在身旁,他赶紧跑过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父亲和母亲也抱成一团。既然生命不可抑制的要被终结,但是能跟家人死在一起就很好了。摩西?萨尔特唯一担心的是他的女儿,要是有一种毫无痛苦的死法,摩西?萨尔特愿意用自己千倍万倍的痛苦去交换。
奇怪的是周并没有凶神恶煞、全副武装党卫军,只有一些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根据摩西?萨尔特的观察,这些工作人员中居然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犹太人。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下车的近千名犹太人排成了几列长队,儿童被抱在怀中或者依靠在父母的身旁。天空中一群乌鸦飞过,给整个现场添加了一些恐惧的气氛。
摩西?萨尔特注意到排在前面的人都在一张小桌旁登记什么,而且工作人员也不阻止一家人依靠在一起,这样很多人就是以家庭为单位去登记的了。“鲜血工厂”的恶名让排队的人面如死灰,不过被登记过的人的脸上则是出现了疑惑。
很快就轮到摩西?萨尔特一家了,摩西?萨尔特走上了前去,在早晨的阳光中,坐在办工桌后面的那位穿着制服的年轻人的头发看起来金灿灿的。
“早上好,我叫索尔。”那个年轻人整理好上一家人登记的资料,抬起头来,对摩西?萨尔特笑了一下。摩西?萨尔特心里的紧张感消失了一些。
“早上好,索尔先生。”
“抱歉,不过你没有事情吧。”索尔指了指萨尔特身上的血迹。
“哦,索尔先生。我没事,只是我们上车前发生了一些意外。”萨尔特回答到,他对鲜血工厂还关心他的身体条件感到吃惊。
“意外,唉。”索尔叹了一口气,年纪轻轻的他仿佛经历了许多人生的苦难,“放心吧,到了这里就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萨尔特又恐惧了起来,他将索尔的话理解到了另外一个意思。
“表格,请填写一下。后面是你的家人吧,你可以一并代为填写。如果不认识字,我们有专门的人帮你写。你可以让你的父母在这椅子上稍座一会,可能填写的东西有一点多。”索尔接着说到。
“先生,我会写的。”萨尔特接过一叠表格,发现是相当详细的一份基本信息、技能和履历表,他对鲜血工厂还需要这些东西表示很怀疑。他开始怀疑起来。
用了差不多十多分钟,萨尔特填写完了表格,索尔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然后递给他一把钥匙。“201室,抱歉房间小了点,但是好歹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比集中营好多了,那可真是一个噩梦的地方。”
萨尔特带着疑惑,在另外一名向导的带领下进入了工厂区的第二道大门。到了这里,萨尔特才发现所谓的工厂区是一个圈超大的围墙包围着的空地,空地上有很多整齐摆放的长方形的大铁箱子,各种颜色的都有,上面映着号码。
201,萨尔特找到了自己的白色数字,这个大铁箱子被隔成了两个房间,右边这个是他们家的。左边已经有人了,一名犹太人摘下帽子向他的邻居致敬,萨尔特也很有礼貌的回礼。打开铁门后,展现在萨尔特一家面前的是一个紧凑的小房间,两个双层的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床上放了几套衣服,桌子上放着简单的生活用品。
虽然小但是温馨,萨尔特明白了索尔的话。索尔想得很周到,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的物品带出来,所有东西都留在了集中营中。
除了不能走出大门,不能大声喧哗,工作人员并不限定他们在空地上的活动和交谈。每日三餐都由专门的车辆运送到每个集装箱的门口,简单的几样食物已经比集中营中的好上千倍。
一天吃完晚饭后,萨尔特躺在床上,透过桌上的小窗,看着在夕阳下玩耍的妻女,他觉得现在的生活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在这里已经待了7天的时间,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空地上的箱子里面已经快住满人了。住满了以后会怎么样呢?萨尔特试图从工作人员的口中得到一些讯息,不过就连索尔也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而已。萨尔特对前途感到一阵阵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