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大半天带一夜,早上起来时,三个人都感觉肩膀好受了很多。
收拾好东西,站在山头上时,三个人看到村子边上有条清晰的车轱辘马路,简单的商量下,就下山走到了村子边。
小村子里刚好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出来,上身的套了件长袖粗布衣服,扣子都不全,半光着膀子,下身大粗布裤子用个绳子扎着腰,看到一个男的带两个女的三个小青年儿,都背着枪,男的手里还端了把枪,吓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王南问他:“大爷,车轱辘马路通南岔河那边吗?”
那个人不敢说话,就在那里点头。
王南又问:“日本人来过没有?”
那人见只是问话,胆子稍大了些,说:“没有”。
三人无意吓到人家,就转头走上了车轱辘马路。
日本兵占领汤原县之后,最先去的是那些金矿,这个村庄的位置还没有日本军队过来。
马路好走多了,路上的猛兽也少些,虽然偶尔路边会有个村子也可能有大车店,不过王南三个人吃用齐全,也没打算与这些人接触,三个人只要想着不撞上日本兵就好。
三人顺着路慢慢走着,李秀和二丫缝的布垫起了作用,肩膀虽然还在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看着汤旺河两岸的风景,三个人随意聊着天,时不时来些暧昧的小互动,感情慢慢的培养了起来,是爱情但更多的是亲情。
偶尔遇到野鸡从路上飞过,王南还会开枪射击,三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到中午时,居然走出去了30多里地,就在一处山脚下放下了背包。开始搭窝棚。
吃过了午饭,王南提着枪就开始了训练和打猎练枪。
两个女孩子坐在窝棚前改衣服,三人的换洗衣服总算做的七七八八,正在做最后的收针。
王南在出去练枪前跟两个女孩子讲,要把手枪放在身边,路上不一定有什么人经过,别王南不在的时候,有不开眼的上来找事,看着两个女孩子把手枪绑在腰上这才沿着山脚和河边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这时在河对面的山上,趴着几个人,隔着七八百米一直盯着王南看,看着王南训练,看着王南开枪打猎,看了好半晌,几个人才互相摇摇头走掉了。也不知道几个人是胡子还是义勇军游击军。
这只是一个王南不知道的小插曲。
一下午到晚饭时分,王南带回来一堆野味,野兔、野鸡、沙半鸡。这一顿吃不下,李秀就把野兔的肉剔了出来,准备着明早的肉粥。
吃完饭,两个女孩子就把王南的换洗衣服拿了出来,让王南到河边洗个澡再换上,王南看到改出来的上衣和帆布裤子外还有一条大裤衩子,心里很温暖,这些都是在他练枪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一针一线先给他缝出来的,嘴有些拙的王南不知道如何表达,只好重拾旧技,一个女人抱一个做为奖励。在女人的娇嗔声中冲到了河中开始洗澡,两个女人就远远的看看。
接下来的一天,三人没走多远,就看到对面有一条河汇入汤旺河,没有地图,也没有人可问,三人只是估计着应该就是南岔河。
前后看了看,也没有能趟水过河的地方,想了半天,还是先沿着车轱辘马路继续往前走。
走了二十多里,三个人又休息了下来,河水不深,好象有些地方是可以趟过河的,不过三个人都不知道南岔河的方位,准备顺着马路走,在马路上问人总比自己瞎翻山快,就老老实实的在路边不远处搭窝棚,准备吃午饭。
吃饭时,李秀问王南:“车轱辘马路应该是马车轱辘压出来的吧?”
王南说:“应该是吧”。
李秀说:“我们两天多怎么没看到一辆马车啊?”
这么一问,王南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的东北的民间运输都是以大车为主,就是几匹马拉着车跑短途长途的活儿,车轮多是木头做的花轱辘,压在土路上常会有两条车轱辘印,东北话就叫车轱辘马路,意思是大车走出来的路。有的地方叫车轱辘马。
稍繁华的道路,十里八村的就会有一个大车店,供长途的赶路的车老板子们休息。车老板子是指赶牲口的驭手,这可是高级技术活儿:懂养马治马训马用马、懂路、懂修车、还得会做人,是远近闻名的能耐人。一个大车会带一个跟车的帮手,叫掌包的。
这些大车春秋多数拉农活,其他时间跑短途,跑长途就是大活。只是现在日本军队把松花江上游和下游都卡住了,很多抗日的军队游击队和胡子都躲在这里范围,车老板子轻易不敢接活,所以这本来也不是热门的路上现在基本没有大车来往。
傍晚的时候,两个女孩子的衣服也改的差不多了,就在河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让王南在岸上守着,她们就躲进到水里也好好洗了一下。两个女孩子下水前还笑着跟王实南讲不要乱看,谁知道王南真的就站在岸边老老实实的守望着,有人自然有些小失望。
等两个女孩子换下衣服就在河边洗衣服,王南陪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着夕阳。
等回到窝棚里,两个女孩子就量起王南的脚样,开始准备给他做鞋。
王南的鞋子早就烂的不象样子,这要是后世懂得野外生存的人早就会骂这两个女孩子为什么不先做鞋哪?走路宁要好鞋不要好衣服。只是这三个人确实是一点一点摸索着开始这种徒步跋涉生活,鞋只要还能穿哪会想起换哪?
早上起来,三个人吃过了早饭,再往前走了几里地,就看到汤旺河的南边有个小屯子,还有人在地里干活。
再往前走上两里,车轱辘马路在汤旺河的转弯处分了个一南一北的岔,三个人看到一头拐过山脚转向正北,另一头趟河而过,三个稍稍琢磨了下,就趟河向南而行。
这个地方后世有个桥,很久很久都是周边青年少年们春秋两游夏季避暑的首选。桥下全是石头,无论穿白衬衫蓝裤子带饭盒时代,还是自已开车过来烧烤,都能在这里消遣上半天一天。
过了河,路分左右,王南觉得往左边的是刚才看到的河南边的村子,不应该是大路,就向右走去。
李秀和二丫一边看着路边的一片片的黄花儿一边跟着走,靠近河岸都是这种野百合。
走过几里地,就远远的看到路边有一个几户人家的小屯子。
王南就那么端着枪走进了小屯子,站在一家院子外面喊了声:“有人吗?”
屋里听到喊话声走出一个男的,看到了带枪的人,带着点蒙也带着点害怕的站在小院里,却也说了声:“啥事啊?”
这时他看清王南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大姑娘,还都背着长枪短枪,惊讶了一下却不害怕了。
王南很客气的发问:“大哥,我路过的,打听下路,往南岔河怎么走?”
这人很老实的说:“你顺的车轱辘马一直走,前面往南拐上个大长坡,再下个大长坡就是糖梨川,顺路走不远有个小屯子,那里离南岔河不远,离这儿十几里路”。
王南明白了路线,喊了声:“大哥,谢了啊”。三人就扭头继续延着马路往前走。
刚走几步,就听到这个人站在院门口喊:“前面路上有狼啊,小心点”。
王南回身扬了下手里的枪,转身走去。
这个人回到屋里,对着屋里两个人说:“一个小子,带两大姑娘,身上全是包,看着四把长枪和两把短枪,他们找西南岔河的路”。
一个年纪大点的说:“没说路上有狼吗?”
“俺说了,他拿枪比划着不尿俺”。
另一个人说:“那就等着听枪声吧”。
听到屯子里的人说有狼,王南提高了警惕。
路两边柳条荡漾,稀疏的草丛被风吹的摇摇摆摆,过了个小溪就上了长坡,两边的草高了些。路边左边山上都是红松林,山下桦树杂树丛生,路边柳树和杂草挡住了视线。右边远远的山坡也是大片的松树林,中间夹着大片的草甸子和杂木林。坡顶红松林里有个小缺口。
两个女孩子听到有狼也有点害怕,看到草木密实,不用王南提醒就摘下手枪拿在了手上。王南也把马枪的保险解除。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个人没走多远,马路前方三四十米就有头狼走了出来,慢悠悠的,很随意的,就那么横在了路上,狼的眼睛很亮很会说话,似乎见到老朋友了一样把头低下两下,然后就横站在那些里瞟着三人,王南三人下意识的感觉这个狼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