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在日军之中,一向都是贵族的兵种。这些骑兵从骨子里面,就透露出一丝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气,以及目空一切的态势。而在华北战场,这些骑兵在面对中国军队作战时,取得的不止一次的胜利,更是助长了他们骄横的气焰。
就在这位左间久为人少将指挥他的骑兵第四旅团,忘记了骑兵真正的作战对象。忘记了正是坦克的出现,彻底的淘汰了骑兵。横刀跃马的在集团战车队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之下,冲向从侧翼冲过来的抗联坦克部队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枪林弹雨的洗礼。
当第一轮第一零七火箭炮齐射打出的火箭弹,在他的骑兵冲锋集群之中炸响,密集的炮火让他发起冲锋的第一批三个骑兵中队少了一半的人。还没有等他和他的这些天之骄子一样的骑兵,从炮弹的硝烟之中清醒过来。抗联的坦克部队,已经枪炮齐鸣的冲了过来。
而他残余的骑兵,在与坦克的碰撞之中,还没有等到接近他们劈杀的对象,就纷纷被坦克上机枪成片的给扫下马来。即便有一两个侥幸冲过火网的骑兵,手中的马刀却劈不开坦克的装甲。首批发起冲锋的三个骑兵中队,连一个漩涡都没有掀起来便灰飞烟灭。
看着冲过来的抗联坦克部队,这位左间久为人少将一咬牙,将手中的骑兵全部投入战场。全部散开,采取多路冲锋,以试图尽快的与抗联坦克搅合在一起。与抗联打一场混战,让抗联占优势的炮火失去效应。
见到日军发起了骑兵集团多路冲锋,却不想和他打近战的穆长秋将手中的兵力平均分配。将手中的坦克,从两翼包抄日军骑兵。利用坦克的机动能力,以及自身的防护力,外加上火力始终与日军冲锋的骑兵保持一定的距离,只用机枪和火炮迎战。
而十五团一营在一个坦克连的掩护之下,加强六挺十四点五毫米高射机枪、四门双二十三高炮,以及所有的轻重机枪,营属迫击炮,加强团属两门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迎击日军正面冲锋。
既然日军出击的集群主动迎战,那么穆长秋也毫不客气的准备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将原有的击溃方案,变更为这股日军一鼓作气全歼在归绥城下。以减轻随后攻城的压力以及伤亡数字,在短时间之内彻底的拿下工事坚固的归绥城。
已经与日军打了不止一年交道的穆长秋,对于日军的疯狂程度还是很了解的。这帮疯子手中骑枪和马刀的威力,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一旦与这些骑兵搅合到一起,固然可以更有效的消灭他们。但是这帮家伙身上带着的手榴弹,对坦克的发动机也是有一定的威胁。
如果搅合到一起,这帮动不动就发疯的日军,利用马匹的冲击力和速度,靠近坦克之后拉响手榴弹跳到发动机的部位,也会给坦克造成一定损伤的。穆长秋可不想让自己手中的坦克集群,受到什么他眼中不必要的损失,以免回去要挨老战友骂的。
几次冲锋无果,反倒付出了不少伤亡的左间久为人,在见到自己的冲锋无法实现自己的目的之后,也迅速的改变了战术。将原来与坦克打近战,利用战马的冲击力靠近坦克之后,再使用手榴弹摧毁敌军坦克的战术。改为在一个骑炮中队的掩护之下,对抗联正面步兵阵地发起多路冲击。
同时以集团战车队的坦克和装甲车,向右翼抗联的坦克集群发起攻击。以拖住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右翼坦克集群,掩护骑兵对正面步兵阵地发起冲击。在他看来战车队那二十多辆坦克和装甲车,能给自己争取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足够自己冲垮当面抗联的步兵阵地了。
左间久为人变阵迅速,穆长秋的反应也不慢。为了一举将眼前的这些日军骑兵围歼,穆长秋没有采取死打硬拼的战术。而是采取一面以密集火力拦截,在两翼采取坦克集群徐徐进行挤压。利用坦克一点点的将当面之日军,挤压到狭小的范围之内,在进行彻底歼灭的战术。
不过考虑到在这种战术之下,自己坦克炮误伤自己坦克的事情发生,穆长秋还是与装甲一团团长商议,在挤压的时候除了对付日军坦克之外,尽可能的不使用火炮,全部改为使用两种坦克装备的两挺苏制坦克车载机枪作为主要的火力。
骑兵的动作是很快,机动能力也很强。但日军骑兵部队那点可怜的火力,在坦克这种兼具防护力、火力、机动性的武器面前,几乎只有被屠杀的份。面对着三面火力夹击,日军骑兵集团无论怎么分散出击,都最终被一点点的挤压到了一起。
至于随同出击的骑兵集团直属的战车队的那二十多辆九七、九五式坦克,以及九二式骑兵装甲车。不算出击十三团时候,被掩护十三团的那个坦克连击毁的六辆。剩余的坦克和装甲车,在第一轮交手的时候,就被苏制T三四坦克的七十六坦克炮,从六百米开外击毁了一半。
剩下的那十几辆,也没有逃过第二轮的火力打击。刚一交战不到二十分钟,整整一个战车队所有的坦克全部变为一堆堆熊熊燃烧的废铁。而这些日军坦克尽管还击的炮弹,也命中了部分T三四坦克的前装甲。
但无论是五十七毫米坦克炮,还是三十七毫米坦克炮,无一能够击穿T三四坦克的主装甲。即便一辆悍不畏死的九七式坦克,冲到距离打头的一辆T三四坦克距离不到一百米处开炮,他的五十七毫米坦克炮弹却依旧被弹飞。
只是这辆随即便被这辆T三四坦克一炮,直接将炮塔掀飞的九七式坦克乘员勇则勇矣。但是他们的勇敢与无谓,却没有带来任何的效果。他们临死之前打出的一发五十七毫米穿甲弹,却是除了给当面的T三四坦克炮塔上制造了一道划痕之外,根本没有造成任何的损伤。
面对着一边倒的坦克战局,刚刚因为自己坦克加强骑兵集群所带来的冲击力,还自信满满的左间久为人少将,在这短短二十分钟之内,心里却是冰火两重天。整整一个战车队二十多辆坦克,一辆敌军的坦克也没有击毁,自己却落得一个全军覆灭的地步。
而配合自己正面当任火力掩护的那四门骑炮,也没有能够逃过一劫。在敌军第一轮坦克炮火之中全部被击毁。他的骑兵第四旅团到眼下,除了几挺轻机枪之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支援火力。
这种局面让这位左间久为人少将的心思,自信立马由满血状态飞速的下降。当他尽可能分散的骑兵,被抗联的坦克部队又挤压成集群状态之后,他内心的状态则彻底变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位左间久为人少将心中的预感,很快便变为了现实。在将散开向正面发起攻势的第四骑兵旅团,在几次攻击失利之后,又重新挤压到了东西长七百米,南北宽不足一千米的狭小空间之内。
而在完成对日军骑兵挤压之后,抗联的坦克部队只是以机枪火力封锁不让骑兵突出这个界限,自己却是向后撤退了百余米。除了机枪还在不断的扫射被压缩的已经很密集的日军骑兵之外,坦克炮也全部停止了射击。
看着身边被挤压回来的骑兵,左间久为人少将很清楚,一旦抗联完成了坦克包围圈,同时挤压过来,那么等待自己的除了全部损失几乎没有别的结果。面对着急转直下的局面,左间久为人少将咬了咬牙指挥全部的骑兵向着抗联正面阵地冲去。
在他看来一千米的正面,也足够自己的骑兵尽可能的散开。而七百米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只要能拼尽全力,利用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冲破抗联正面的阻击线,自己就能绕路退回城内。
尽管他很清楚面对着对手的密集的火力,短短的这七八百米的距离付出的代价会相当的大。但是拼死一搏,也总比全军覆灭在这里要好的多。刚刚那二十分钟的几次正面冲击,让他知道对面的抗联尽管只有最简易的工事,但是火力密度却远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
但骑兵第四旅团,是目前整个归绥地区唯一成建制的日军机动部队。如果全军覆灭在这里,那么即便有厚实的城墙和大量的工事可以依靠,但归绥可就真的无兵可守了。就算将集团司令官死活不肯撤退的包头驻军调回来,但也是远水无法解近渴了。
就在下定了决心,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的左间久为人少将,还没有来得及下达冲锋的命令。在抗联阵地后面,突然传来一阵他之前已经听过,已经不在陌生的嗖嗖齐射声。还没有等这熟悉的声音,知道不好的左间久为人喊出声来,两个连齐射的九十六枚火箭炮弹,已经覆盖了他和他部下所在的区域。
这九十六枚火箭炮弹爆炸产生的硝烟还没有散去,周边的T三四坦克打出的一批高爆炮弹,与正面一个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连,一个八二迫击炮连,以及为数不少的六零炮打出的四发急速射,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在了这片区域之内。又将日军骑兵第四旅团所在区域,彻底的清洗一遍。
不待所有炮弹的爆炸声全部落下,亲临一线指挥的穆长秋便下达的全体出击的命令。以步兵配合坦克,利用坦克上的机枪火力掩护,从四面向合围圈之中已经寥寥无几的日军骑兵第四旅团压了过去。
而在正面交叉射击的高射机枪、双二十三毫米高射炮的火力,在不断的收割着残存的,面对着已经不利的形势,开始四散突围,试图打开一条逃生路线的日军骑兵残余力量。他要做的不是击溃,而是将这个第四骑兵旅团全部留在这里。
在炮火之中幸存下来,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身下坐骑的左间久为人少将,面对着已经所剩无几的部下,已经彻底失去了突围的信心。但这位明显不甘心放弃大日本皇军最后尊严的日本骑兵少将,在多次突围无果的情况之下,也激起了心中最后一搏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