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娘!”
“春花!来来来,快坐!”高大娘招呼苗春花坐下后,问道:“春花,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里?!”
苗春花笑着说道:“大娘,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你的七十大寿。 我高明哥回来吗?!”
高大娘说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你高明哥是做大事的人,我这点事情,他不一定会回来。”说着高大娘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如果你是我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苗春花笑着问道:“大娘,我给你当女儿怎么样?!”
“好啊!”高大姐听到苗春花的话,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问道:“闺女,你真的打算给我当女儿?!你爹不反对?!”
苗春花害羞的低着头,说道:“我爹才不会反对呢!”
“好!”高大娘把戴在手上的玉镯摘了下来,套进了苗春花的手里。苗春花一惊,边把手镯往外拿,边说道:“大娘,我不能要!我不能要!”
高大娘抓住了苗春花的手,说道:“你既然认我当娘,这就是娘给你的见面礼。”
“娘!这个我不能要,你还是留着给我高明哥吧!”苗春花娇羞着说道。
高大娘说道:“春花,你高明哥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没了。这些东西留给他也没有用,还不如给你。”
苗春花不是一个傻子,反而十分聪明。她从高大娘的话中听出了无奈和些许的心酸。苗春花依偎进了高大娘的怀里,说道:“娘,高明哥不会有事的。将来我跟高明哥一起伺候你。”
“傻丫头!”高大娘笑着拍了拍苗春花的背,说道:“丫头,你的心思,我知道。等你高明哥回来,我让他去你家提亲。早点把你们的事情办了,我下去见你高明哥他爹,我也可以交代了。”
“汪…汪…”高大娘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狗叫声。高大娘听到狗叫声,放开了怀里的苗春花说道:“外面是怎么啦?!怎么那么多狗叫啊?!”
“砰、砰”高大娘的话音刚落,外面的枪声响了起来。接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鬼子来啦!……”
苗春花听到鬼子来了,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娘,鬼子来了,我们快走吧!”
“诶!”高大娘急忙站了起来,打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包裹,拉着苗春花向房子外跑去。
当高大娘走到门边,打开门,准备向外走的时候,忽然看到有几个鬼子向他们的房子跑了过来。高大娘急忙关上门,拉着苗春花跑进了厨房,把包裹塞给了苗春花,随后搬开了水缸,说道:“闺女,快下去!”
“娘!你先下去!”苗春花焦急的说道。
“听话,快下去!”高大娘的话应刚刚落下,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高大娘急忙把苗春花推进了水缸下面的洞,说道:“闺女,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告诉高明,如果我死了,让他为我报仇!”说罢高大娘把水缸搬回了原位,堵住了洞口。
“哐嘡!”不等高大娘从厨房里走出来,大门被鬼子踢开了。三个端着三八式步枪的鬼子闯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慌乱中,高大娘拿起了砧板上的采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八嘎呀路!”站在中间的日军士兵,举起枪给了高大娘一枪。边上的两个日军士兵,担心高大娘没有死透,走上前,一人在高大娘的身上捅了一刀。随后三个日军士兵走出了厨房。
很快,枪声、惨叫声、哭泣声、鬼子|淫|笑声,不断的在村子里响了起来。一袋烟的功夫,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除了已经死的,其他的全部被集中到了村子里的打谷场。
“太君,人都已经集中起来了。请您训话!”戴着鬼子军帽|汉|奸|李沛乾陪着笑脸对带队的山下明浩中尉说道。
山下明浩走上前打量了一圈面前的百姓,对边上的执行官青田浩,说道:“青田君,除了壮丁和女人,其他的人统统死啦死啦滴!”
“嗨依!”青田浩应了一声,手一挥。站在边上的两个小队的日军士兵立刻冲进了人群。十多分钟后,壮丁和女人全部被日军士兵拉到了边上。随后青田浩拔出了指挥刀,向前一挥,面目狰狞的叫道:“杀给给……”
“哒哒……”随着青田浩的命令下达,九二式重机枪、大正十一式轻机枪顿时响了起来。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呼啸着冲向了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一刻钟后,枪声停了下来,大批的日军士兵冲了过去,在倒在地上的人身上补起了刀。
看着面前的杰作,山下明浩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青田浩说道:“留下一个小队,把这个村子烧了。其他的人押着人,跟我回去!”
“嗨依!”青田浩应了一声,立刻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当山下明浩带着部队押着人离开村子不久,一辆卡车出现在了山间的小路上。
“老猫,离你们村子还有多久啊?!”唐兴业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高明问道。
高明说道:“绕过前面的那座山,就是我们的村子。”说着高明叹了口气,说道:“这么长时间不在家,都不知道老娘怎么样了。”
洪宇接口道:“上次我们走的时候你娘的身体不错,估计不会有事的。”
半个多小时后,唐兴业把车开到了村前。看着面前还在冒着大火和青烟的村庄,唐兴业顿时傻了,喃喃自语的说道:“老猫!你没有指错路吧?!”
高明此时已经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机械般的回答道:“不会!”接着高明把手插进了自己的头发里,傻傻的说道:“不肯能!这里这么会这样?!”
“下车!”洪宇急忙打开了车门,跳下了卡车。高明紧跟着洪宇,跳下了车,丢下了洪宇等人,飞奔进来村子。边跑高明边叫道:“娘!娘!”冲进自己的家,高明看到倒在厨房里的母亲,急忙跑了过去,抱起已经冰凉的母亲,高明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吼道:“娘……!”
已经跑到离高明家不远的洪宇听到高明的吼叫声,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坏了!一定是出事了!”急忙加快脚步,跑进了高明的家里,看到跪坐在地上的高明,和高明怀中老人的尸体,洪宇呆住了。
慢慢地,洪宇走到了高明的身边,伸手拍了拍高明的肩膀,刚想说些话安慰一下高明。忽然听到边上的水缸下面传来了敲击声。
听到声音,洪宇眉头皱了起来,掏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走到了水缸边,一脚踢翻了水缸,一个洞口露了出来。洪宇把枪指向了洞口,叫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开枪了!”
高明听到洪宇的叫声,回过了神,向洞口看了过去。洪宇问道:“老猫,这是你家。这个洞下面是放什么东西的?!”
高明说道:“我爹爱喝酒,这是他生前挖的酒窖。”
“高明哥!”不等高明的话说完,苗春花头从洞里露了出来。
“春花?!”高明愣了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苗春花说道:“是娘把我推进来的。”
“娘?!”高明嘀咕了一声,看到苗春花手中的镯子,轻叹了口气。
洪宇收起枪,问道:“姑娘,鬼子什么时候来村子的?!”
苗春花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我只知道娘把我推下洞后,鬼子就闯了进来。随后就听到了枪声。娘在把我推进洞里的时候跟我说,如果她死了,让高明哥帮她报仇!”
这时唐兴业从外面跑了进来,说道:“宇哥,打谷场上只有老人和孩子的尸体。孩子大多数都是男孩。女人和壮丁都没有了!”
“该死的鬼子!”洪宇很快意识到,这些鬼子并没有走远。略微迟疑了一下,洪宇对苗春花说道:“我把高明交给你了。你帮我照顾好他!”说着洪宇看向了唐兴业,说道:“兴业,我们走!去追那些畜生!”
“我也去!”高明站了起来,拉住了洪宇说道。
洪宇回答道:“不用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追鬼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说罢洪宇带着唐兴业快步离开了。
跟外面的人汇合后,钱多多把洪宇的装备丢给了洪宇,说道:“头,我刚刚查看了一下痕迹。鬼子带着人向西面走了。”
洪宇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追!”随后带着人,跟着钱多多向鬼子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
鬼子行军的队伍里因为有老百姓,所以速度慢了很多。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洪宇带着人追上了鬼子。站在山梁上,看着山下的鬼子,唐兴业说道:“宇哥,从鬼子的人数上看,至少有一个中队。”
洪宇淡淡地说道:“别说只是一个中队,今天就是一个师团。老子也不会放过他们。”说着洪宇拿起了望远镜向前面看了看,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隘口,那里适合打伏击。我们去那边埋伏。”说罢洪宇收起了望远镜,带着人向前面的隘口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