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嘞,额觉得挺好啊!”迟大奎是陕西人,一急之下,浓重的陕西口音脱口而出。
“好,好个锤子,个瓜娃子你看,奉国民政府军政部令,国民第二师独立团招兵,中央军嫡系部队,限额500名,一经录取,待遇远超普通部队。驻地陕西谓南,物产丰足,衣食无忧,且面食之美味独步陕甘川。凡报名者,十九路军各部均不得刁难阻止,否则严惩不贷。”刘浪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布告,给尚蒙在鼓里还依旧沾沾自喜的某中校念道。
“额,额没觉得那里有问题啊!这都是你上次给我说的意思吧!”迟大奎显然有点儿蒙圈。
“妈拉个巴子,你啥子时候想明白了,啥子时候再给老子去招兵。”刘浪险些被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囊货气晕。
想想这就是自己未来的一营营长,刘浪对还未成立的独立团险些没了信心。
“迟连长,你被熊参谋长耍了,他压根儿就不想你从十九路军招一兵一卒走。”纪雁雪从门外探出头,提醒道。
“对,对,纪排长你是文化人,你给我解释解释这里面有什么道道。”迟大奎再耿直,这会儿也知道这布告里面有猫腻了,忙请求纪雁雪道。
这个时候刘浪脸色不好看,他是自然不敢再腆着脸去求教心情不好的长官的。
“那个,迟连长,你是独立团的人了,但我还是十九路军的,你这样让我有些不好做吧!”纪雁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我知道,但出于派系之别就是不能告诉你的为难。
“谁说的,从那天晚上,你纪排长就是我迟大奎的生死兄弟,不,兄妹。我们去那儿,你当然也得去那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迟大奎的营副。”迟大奎忙拍着胸脯许诺道。
纪雁雪可是长官的女人,长官去那儿她当然也得去那儿,恐怕就是长官不太好开口,现在,自己帮长官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迟大奎文化水平是不高,但不妨碍他有心眼儿,帮长官解决问题,可不就是下属应该尽心尽力的嘛。
“嘻嘻,那可是迟营长你说的,那我现在可就是独立团的营副了。”纪雁雪脸上顿时笑颜如花,接口说道。
压根儿看都没看旁边满脸写满“卧槽”某扛着上校军衔的胖子的脸。
卧槽,这小妞儿啥时候顺杆爬搞得如此溜了?连迟营长都喊出来了。刘浪觉得脑仁都是疼的。
先前迟大奎没来之前,纪雁雪在他办公室干嘛?可不就是缠着要加入独立团嘛!按道理说,有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美女天天在眼前晃着养眼,那怕时不时的给几个白眼,刘浪也应该是愿意的。
可是,纪雁雪也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他老爹可是华北财团中比较有名的纪大忠,论家资可是不亚于刘浪这个川省土地主的。这次知道纪雁雪参加淞沪抗战,可是把家里人吓得不轻,人家老爹亲自带着十万现大洋从华北赶来,就是要把女儿从这里带回去。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这金钱开道的威力,众所周知,着实无人能挡。刘浪这两天至少接到几位军政要员的电话要求刘浪放人,就连蔡廷锴将军也亲自打电话委婉的告诉刘浪最好放人走,事成之后,独立团将获得一万现大洋的军资捐款。
一万现大洋是什么概念?刘浪这个昔日的败家子恐怕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但刘浪在这个时空混迹了几个月,早把这个时代的物价给搞清楚了。
战后的上海,因物资紧缺,物价水平居高不下,大米价格为每市石12银圆,换算成市斤的话就是每斤一角2分,相当于一块银圆可以购买接近十斤大米,一块银圆可以买4斤左右的猪肉,如果跟七十年后比较,一块大洋的购买力相当于20到30人民币,这还是在战后的南方,在北方,购买力将会更高。
也就是说,这位一出手,就是十万斤大米,若以独立团满编3000人每人每天1斤大米计算,足够全团3000人吃一个月的。
和看美女养眼相比,这个帐无论怎么算,都是挺划算的。
当然,更重要的,刘浪并不想纪雁雪跟着独立团,只有他知道,五年后,他将会面对一支什么样的军队,那再不是七万,而是接近200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鬼子。就是强如刘浪,也丝毫没有把握能在旷日持久长达八年的战争中活下来。
但刘浪也没想到纪雁雪会如此执着,在他首次拒绝之后,连续三天,每天刘浪一睁眼看到的永远都是脸色冰冷却毫不放弃的纪雁雪。
好吧,去特么的一万大洋十万斤大米,既然她铁了心的要去,就随她吧!老子能带着她在2万小鬼子的肚子里翻江倒海杀出重围,老子就能带着她抗过那个八年。
不知怎么的,当刘浪暗自做下这个决定之后,心里也忽地放松下来,一如当年和上百恐怖分子大战之后点齐了全小队的姓名。
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刘浪并没有提出反对,纪雁雪美丽的杏眼弯弯的像上弦月,指着布告给迟大奎解释道:“迟连长你看,布告中说自己是中央军嫡系部队,待遇远高普通部队,如果你是十九路军官兵你会怎么看?”
“驴日的,老子早就看那帮鼻孔朝天的中央军不爽了,没老子这样的普通部队,光凭他们打得赢小鬼子?”迟大奎满脸怒色。
须臾,迟大奎反应过来,大怒:“驴日的熊辉中,敢坑老子。”
“咯咯,还不光这样呢!迟连长你看,面食独步陕甘川,可你要知道咱们十九路军绝大部分官兵都来自粤省,以大米为主食。”
“还有,严惩不怠,这话要是说你给听,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中央军独立团太欺负人了?”纪雁雪捂着嘴笑道。
迟大奎脸色涨红,差点儿把脑袋都塞裤裆里去了,如果他有那个柔韧性的话。
读书人,太坏了。迟大奎总算知道了玩笔杆子人的厉害,看着都是好词,可句句好词都是告诉人别来,谁来谁傻货。
“哈哈,大奎,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得多读书,才不会吃亏。”刘浪拍怕羞愧不能自已的迟大奎的肩膀,笑道:“这个布告不要也罢,我给你弄个厉害的,明天你就等着报名点的大门被挤破吧!”
迟大奎瞪大了双眼。
这个牛逼,长官貌似吹的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