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元本就是一山多地少的山区县,为了找出一块可供近两千士兵搞演习的地方,独立团诸位高层也没少花心思。
最终还是在距离独立团基地外二十五里的一片干涸的河谷找到了合适的位置,长七八里,宽近八百米的河谷正好可以容纳下演习部队。
自刘浪从海外归来,由他签署军令,独立团从广元各村寨的护卫队中抽调1500人,以分派各村的残疾老兵为教官,将这1500人中的1100人按照日军步兵大队编制组成一支蓝军。
这支蓝军就是刘浪为独立团安排的对手,纯粹模仿日军而组成的一支部队。为了更真实的体现日军的战斗力,这支蓝军部队不光是编制使用日军步兵大队编制,武器弹药使用纯日式装备,就连军装也穿着日军军服。这让护卫队队员们很难以接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有最少一半人撂挑子不干要回家,哪怕每人每月二十块大洋的额外津贴都不要了。
还是团副张儒浩出马,苦口婆心的跟他们讲了好一通道理。告诉他们不是让他们穿着这身黄皮子去跟小鬼子干仗,而是陪着独立团各步兵营训练,让他们好好的干小鬼子。并许诺他们只要练好了,如果正式演习能大败独立团正规军,那么独立团补充兵员时,一定优先从他们这千把号人中补充。就算还是不想干也成,回去了也别当护卫队了。
各种“威逼利诱”,这才勉强把这一千多号人给留下了。以团副张儒浩做为蓝军部队的大队长,从四个步兵营抽出5个副连充任蓝军部队的中队长,合计4个步兵中队和一个机枪中队,从炮兵营抽出一个副连充任蓝军部队的炮兵中队长,所有小队长则由新兵营抽教官担任,班长则由各村退役老兵中身体条件情况较好者担任。
蓝军不光是编制和日军步兵大队一模一样,所有战术要求也必须和日军一样,甚至,喊战斗口令时也要求以日语来完成。他们的驻扎地就在那片河谷的附近,在团副张儒浩的努力训练下,整支蓝军苦练了近三个月才算是初步形成战斗力。
若不是喊战斗口令时那带着四川口音的日语暴露了他们是一群中国军人,乍一看,那就是一支日军步兵大队。
独立团不管新兵老兵,除了2年前参与过淞沪抗战和日寇在淞沪一带和日寇硬抗过的那两百多号人,其余基本没有在平原上和日寇野战的经历。
别看在长城这些精锐们和日寇狠狠打了一仗,但长城一战开始是以山地防御为主,到了追击第八师团时,对方已经没有大炮,而己方炮火占据巨大优势,所以并不算是完全和日寇在平原野战过,尤其是没有在兵力稍弱并且没有己方火炮助阵情况下。
虽然刘浪会在37年以前将自己的麾下打造成武装到牙齿,但是,如果没了火力支援呢?独立团就不能打了吗?必须不能。按照刘浪的想法,独立团必须被训练成哪怕只有轻武器,也能和日军抗衡的存在。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在大军团会战中,独立团就能获得有效的补给,刘浪甚至想到了大会战以后的持久战。独立团的士兵们必须要学会拿着“柴火棍”和日军战斗的经验。
连迫击炮都没几门的红色部队正是这样干的,而且一干就是八年。哪怕就是国府的正规军,在武器方面也是远不如日军的。
所以,独立团4个步兵营,不管是哪个营,都没有获得炮兵营的炮火支援不说,步兵连的火力支援排也不允许出战,他们能用的,就是捷克造轻机枪和从团部仓库中抬出来的马克沁重机枪,所有新式武器一律不被使用。
&nbG42,没有山炮,迫击炮被削减到和中央军一个级别,各步兵营的火力瞬间锐减至之前的三分之一。
反观蓝军那边,一切火力配置皆按照日军标准步兵大队来配备。一个机枪中队总数12挺92式重机枪,一个50人炮兵小队两门92式步兵炮,一个中队下辖三个步兵小队。
但是在蓝军仿照日军小队这块儿刘浪稍微给做了一些改变,并没有按照现行日军小队来编制。按照现行日军小队来编制的话,一个小队是两挺轻机枪和两组掷弹筒,但事实上,到了全面战争开始以后,日军为了加强基层部队的攻击力,就对步兵小队做了编制上的改动。将轻机枪下放到了班,但掷弹筒却是更加强了,组成了一个拥有三个掷弹筒小组的掷弹筒班。
所以,蓝军小队的编制是三个步兵班,一个掷弹筒班,包含了三挺轻机枪和三个掷弹筒小组。
这一下,从大队级火力再到中队级火力或者是小队级火力,蓝军都在独立团步兵营之上,而且无论是人数高达700多人的迟大奎的一营还是人数只有490多人程远山的刺刀营、周石屿的敢死营、李国斌的磐石营,都得单独应付蓝军部队的进攻。
更过分的是,担任演习裁判的其他军种连级主官们或多或少的都会朝蓝军部队有所偏袒。比如,迫击炮如果炸到那一方火力点前四十米区域,基本都会判对方阵亡,毕竟这是演习,你可不能真去一炮给对方轰了。
可这距离全都看裁判们怎么判定了,往往都是蓝军掷弹筒轰到恨不得还差五十米,独立团这边参演部队的火力点就宣告完蛋,机枪手只能抱着机枪撤出阵地宣告阵亡。因为,机枪也被“炸毁”了。而反观蓝军那边,你不连续在相同位置打个两炮,位于蓝军阵地上的裁判鸟都不会鸟你。
按他们的说法,天知道你们实际作战的时候是不是能打那么准?万一你的水平就是那样呢?这其中以担任副总裁判长没有参演的某炮兵营长官最为嚣张,凡是看见对面独立团参演部队的迫击炮距离蓝军火力点稍远没有达到他认为理想的距离的,一律判对面迫击炮阵地被步兵炮摧毁。
卧槽,炮打得不准老子可以打下一炮,竟然就这样被判阵亡,简直是没天理。但某炮兵营长根本不屑于解释,用他牛逼哄哄的话说,就是炮兵跟步兵没什么两样,你一下炸不死别人,就该轮到别人炸死你了。你以为实战中小鬼子的步兵炮是吃素的?不是永固工事,一炮就让你飞上天。
独立团各营级主官们气得吐血,却也无可奈何。他们当然知道,这背后必然是团座长官的授意。否则,那帮家伙们那里敢这么赤果果的给他们上眼药?三个新提拔的步兵营长先不提,迟大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中校,独立团的核心之一,刘团座的第一心腹爱将,还不是被坑得只翻白眼却是只能在阵地上大骂妈拉个巴子。
火力不如,人数不如,外加是演习,不能玩儿你戳中我肚皮老子也要一口咬掉你半只耳朵的独立团式拼命三郎,只要中了空包弹,一律被判阵亡,根本没有再拼命的机会。当然,还有裁判赤果果的偏袒抢镜,四个独立团步兵营毫无悬念的在蓝军的攻击下败下阵来。
坚持时间最长的迟大奎的一营,也不过是坚持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组织准备搞个夜袭,却被对面蓝军用中国式的陷阱给坑了近两个排进去。在张儒浩的指挥下,足足有两个中队枕戈待旦就是等着迟大奎来中国军队最习惯的这一招,当照明弹在参与夜袭的一个连上空亮起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排直接被裁判组判负,仅仅只有落后几十米的两个排得以撤离。
当战损至一半人时,迟大奎就算还想坚持,也没机会了。观战的刘浪直接判一营负,按他的说法,300多人已经不足以抵挡还有800多人“日寇”的继续进攻,尤其是对方将会加派飞机和重炮参战的情况下。
兵力高达700余人的一营如此,另外三个不足五百人的小营就更不用提了,仅仅只一天时间,就战损一半,同样被刘浪判负踢出了战场。
时间跨度长达一个月的独立团大比武以独立团四大主力步兵营的全部失利落下了帷幕。
获得胜利的蓝军每人嘉奖十块大洋,获休假五天的殊荣,另奖励独立团新军服一套,不配军衔。这可把一千多村护卫队队员们给激动坏了,虽然没有军衔,但这几乎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成为独立团预备役士兵,只要扩编,他们就肯定入选。
要知道,按照国军惯例,一个整编团,可是有1500壮丁的机动编制的。
而四个踌躇满志的大营长皆面上无光,于全部演习结束当晚,就齐聚刘团座的团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