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耀武商议过了,留你在74军封少君处做个行军参谋怎么样?”薛岳眼神略一迟疑,说道。
“我没意见,只怕有些人未必看得起我……”
“你的意思啊……”
“薛司令应该知道,我与封少君一向不和,你安排我做他参谋是不是有欠考虑?而且我的职位只是一个团长,中校军衔。”林峰淡定说道。
武汉会战结束后,林峰因为战功官升一级,由营长升为团长,官职也由少校擢升为中校,仅此而已,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能和封少君平起平坐,更何况是在同一个军队效力了?
“林峰啊,让你去做封少君的参谋,也不光是我的用意,你的池峰城师长和马法五也支持你,这是我们经过多方考虑的结果。”薛岳不动声色地笑道。
他的笑容是很有深意的,但是林峰似乎没用心体会,淡定说道:“既然蒙大家错爱,我林峰就勉为其难做一做这参谋的职位吧。”
林峰告辞,走出了薛岳的住所,脑袋瓜子里面仍旧想着薛岳等人要将自己和封少君掺和在一起的用意。
不知不觉走出门口,看到大憨、柳絮飞他们焦急的样子,神秘一笑,说道:“走吧,国民政府赏识我们,让我们去74军驻地新墙河报道参军去呢。”
林峰微笑着走在前面,后面的特战队员陆陆续续跟了上来,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1938年10月25日,武汉沦陷。武汉会战失利后,武汉的机关、工厂,以及大批难民和伤兵涌入长沙,使当时30多万人口的长沙骤增至50多万。加上以前长沙作为上海,南京等会战的后方,长沙已经积累了许多战略储备,商业也很繁荣。但长沙有限的铁路、公路和水路交通根本难以承载如此大量的迁入,这些都给日后的巨大损失埋下了隐患。
1938年11月8日,日军攻入湖南北部,并轰炸了长沙和衡阳。9日、11日,临湘、岳阳接连失守,中日两军对峙新墙河,长沙的局势十分严峻。
林峰走在大街上,看到国军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密集行驶而来,停靠在一所会堂的前面,车上下来一个个穿着便衣的警察,这些警察每人铃着一只油桶走下来,有过来围观与询问的路人被警察一顿呵斥而退。
林峰走上前来,问道:“这些油桶是干嘛用的?”
“你是哪个部队的?”警察反问林峰,林峰慌忙将军官证拿出来给他看了。他一看是少将军衔,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着林峰行了一个大大的军礼,说道:“奉局长的命令,在日军没有到来之前,将长沙城原有物质一概火焚了。”
“为什么要怎么做?群众知情吗?”林峰急忙追问道。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那警察的说的一字一句,很小心翼翼。
“你们局长在哪里?”
“在南门口的警备司令部里面。”
事不宜迟,林峰马上来到警备司令部,出示军官证,一路没有人阻拦他。顺利地敲开了警察局局长文重孚的办公室。
文重孚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玉堂春,神态很悠闲。
“请问你是文局长吗?”
“大胆刁民!擅闯警察局,我不问你,你竟然先来问我?”
文重孚刷地一下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抹着眼睛,吐着烟圈,悠然地走到林峰跟前,在林峰面前喷了几口烟雾,流氓气派做足,却也潇洒非凡。
“文局长,我想问你火烧长沙城的事情你知道吗?你有没有通知群众安全转移?”林峰严厉质问文重孚,一对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脸,文重孚倒抽一口冷气,向后一连倒退两步,谁与这样的犀利眼神对视,都会望而生畏,尤其是那些做贼心虚之人!
“你是什么人?胆敢这样对我们局长说话?”寻声望处,一个窈窕女郎手捧一叠资料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双凤眼打量着林峰,然后把资料交到了文重孚手里。
文重孚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签了字。
是时候亮明身分了!林峰把军官证往他面前一扔,然后拔出了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文重孚吃惊不小,斜眼瞥了一眼林峰的军官证:74军参谋,少将军衔啊,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顶多少校军衔而已。
他惊讶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来是林参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先把枪收起来吧,呵呵……哦,那个小华啊,赶紧给林参谋沏壶好茶。”
“不用了!”林峰抢着说道,把枪收好。小华饶有兴致得多看了林峰几眼,扭着水蛇腰出去了。
“文局长,我来问你,长沙大火烧民房是你的旨意吗?”
“哪敢是我的旨意?这些都是上头的意思,我哪敢违抗啊!”
“上头的意思?”林峰一想坏事了,这如果是薛岳、张治中的意思,那么我就无权过问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参谋而已。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火呢?”
“凌晨二点,晚上七点左右就会拉响防空警备,通知群众转移。”
走出警备警察局,林峰沮丧不已,想到上一次的花园口决堤事件,虽然尽了努力解救出相当一部分的群众的性命,但毕竟仍旧无力回天,造成的损失仍旧很大。这一次文夕大火,他能不能抢先救出这些百姓?
林峰回去立刻召集神风特战队员,以发传单的形式,连夜打出一分分报告,报告上只说日军要在今天晚上夜袭长沙城,造成恐慌情绪,沿路分发传单,有些传单就塞进了居民家的门缝中去,这样一来,虽然未到防空警报拉响,群众们已经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逃了出来。
仍有些地主,不为所动,林峰让特战队员们轮流去说,收效甚微。
待得晚上7点刚过,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传来,更多的群众加入到逃难的队伍中来,原先很多居民都是从武汉会战后仓皇而逃到长沙的,与长沙的本地居民汇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逃难队伍,连绵几十公里,人山人海,一霎时就使得长沙的交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轰隆一声巨响,有人率先放火,点燃了街道一侧的一处民房,紧接着一声响亮,一根立柱被从中烧断,漆黑的立柱倒塌下来,压住一个七、八岁女孩子的大腿。
形势危急,林峰一个健步冲入了那栋起火的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