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你怎么才来看我?”小曼娇怒道。
“这不是军务繁忙,鬼子多得杀都杀不完。”林峰漫不经心地说着,拍着身上的尘埃。
“林哥,我明天要去上海的贵族学校读书去了,你开车送我过去吧。”
“哦,好吧。”林峰点了点头。
“林哥,带我骑马去。”说着,小曼就把林峰拉走了。
一望无垠的荒原,一匹枣红色的烈马纵横驰骋,马上一男一女信马由缰,在上面激吻起来。在夕阳之下,洒下两道狭长的声音……最后玛莎拉蒂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马失前蹄,踩进了粪坑之中,一声长啸,将马上一对金童玉女掀落下马,眼看就要掉进粪坑的时候,林峰眼疾手快,探出左脚,在马背上轻轻一点,抱紧马小曼,一个斜跃,身子侧飞出去,跃过了粪坑,稳稳落地。
那马却不太走运,轰隆一声,跌落粪坑,好在是德国进口纯种改良混血宝马,动力强劲,一声嘶吼,从粪坑一跃而出,盘空而上,最后稳稳得落在地面上,向着前方横冲而去。
马小曼吹响了哨声,那马听到主人的召唤,忽然立定马步,停止冲锋,就于原地打转,低着马头啃食着周围的野草。
林峰与马小曼手牵手朝着玛莎拉蒂走来。
“林哥,你什么回去军区驻地?”
“哦,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呀?”
“你没看报纸了,我已经辞职不干了,我想回栗子村干回老本行——游击队。”
“林哥,你都辞职了,就留在我父亲的军营里面陪我玩好不好呀?”
“不行啊,我不能留在你父亲的营地里面吃白饭啊。”
“那还不简单,让我父亲帮你在军营里面安排一个职务,你不就可以留下来了吗?”
“小曼啊,你太天真了,我是党国的叛徒,委座已经将我革职查办,我是不可能再为党国效劳的了。”林峰说着,很是忧伤地望了一眼落日余晖,看着最后一抹夕阳慢慢得隐没在远处的山谷之中。
“那我们以后怎么见面呢?”马小曼迟缓得抬起了头,看向了林峰。
“傻丫头,见面还不简单,不过不能在你父亲的军营里面,传出去对你父亲不利。”林峰神态凝重得看了一眼小曼。
两人继续朝前走着,来到马前,一阵臭味袭来,两人掩鼻而退,那马抖动着身上的粪液,自顾自悠闲得吃草。
“那边有条小溪流,带它过去洗个澡吧。”林峰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流对马小曼说道。
林峰牵着马来到溪流边,马小曼拿出丝巾给它擦洗着身子。
折腾了好一会儿,看着天色已经暗淡下去了,就牵着马回去了。
林峰来到议事厅里面,见到了马法五,彼此寒暄了几句,马法五问道:“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决定回栗子沟看看建立自己的抗日根据地,拉自己的队伍,继续打鬼子。”林峰说道。
“林峰,我知道你是个英雄,我可以介绍一个去处给你。你看怎么样?”
“我有一个中共的朋友,他叫李颖。他在池峰城那边当了秘书,他可以把你介绍到延安去,你当了共产党一样可以杀鬼子啊。”
一句话点醒了林峰,林峰立刻热血沸腾起来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啊,伟大的毛泽东主席啊,我林峰也将以满腔热情加入到你们的队伍中来,为人类的解放事业,贡献我全部的青春热血…………
第二天,在马法五的安排下,见到了池峰城,也见到了李颖。
林峰看李颖的样子:瘦削的面容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金边眼镜,胡子拉碴,衣衫不整,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像是一只喝醉了的大猩猩。但是此人说话有如洪钟,非常清脆响亮,看样子文质彬彬是个饱学之士。
“你是林峰,炸炮楼,炸机场,刺伤濑谷启,刺死山崎治平的林峰林参谋啊,幸会幸会!”李颖热情地迎上去,与林峰亲切握手。
林峰很奇怪这个中共人士居然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些共产党就是细腻多查,非他人可及。当下谦逊答道:“李先生,你过誉了,这些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的身份是白身。”
“林参谋不嫌弃的话,可以加入我们的组织。”李颖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也有此心愿很久,苦于无人引荐。”林峰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去延安,怎么样?”李颖催促林峰道。
林峰一愣,想到什么,便道:“请贵党宽限数日,待林峰了却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去延安和你们见面。”
“好吧。”李颖略一沉吟片刻,说道。
林峰的打算是想趁这段空闲的时间,将马小曼娶过门再说,但是碍于自己目前身份地位,不敢向岳父当面提亲了。
并且他还答应马小曼暂时留在马法五的军队里面做一段时间马小曼的专车司机。所以加入共产党的事情,还得往后再拖一拖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马法五的车上,一直惨然不乐,想着自己的理想抱负,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林峰开着马法五的座驾,载着马小曼去往上海的贵族学校。
林峰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差点与前面的一辆黑色轿车发生碰撞。小曼觉察到异样,便说道:“你今天怎么了?你是不乐意当我的司机吗?”
“小曼,假设有一天我加入共产党的话,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林峰知道国共不相容,国民党高级将领的女儿是不可能嫁给中共党员的。所以林峰担心地问道。
“这……”马小曼沉默了片刻说道:“要不我们私奔的,找个无人的地方,牧马放羊,过完我们的下半辈子。
看着这单纯的女人那无邪的目光,林峰也是微微一颤,说道:“这不现实。”
吉普车开过边境,驶入了上海城内,稳稳得停在了一所学校的门口。
看着马小曼抱着书本走进了学校的大门,林峰又开着车出来溜达溜达,在上海大街上漫无目的穿梭着,这座古老又繁华的城市,虽然几经变迁,但是依旧巍峨矗立在地球的一端。
自淞沪会战以后,上海沦陷,进出城门都有日本军官的把手,经常有日本官兵开着卡车举着太阳旗在街道上横行无忌,中国人见了纷纷让道而行。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这是对沦陷区人民最好的注释,没有中国人与中国人碰面的时候敢于交头接耳,只有道路以目,“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时候,才敢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