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了丛林的一角,照亮了这里的山石,草木还有马匹。
这里是茅山,中国三大道教发源地之一。此前新四军第一支队和第二支队在这里开辟了著名的苏南抗日根据地。茅山怪石嶙峋,气候宜人,是个开展游击战的有利地形。
新四军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隶属于国民党军队战斗序列,是第二次国共合作期间由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留在南方八省进行游击战争的中国工农红军和游击队改编的军队。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国民党迫于日军进攻上海,威胁南京,终于与中共达成关于南方各省红军游击队组成一个军,于大江南北和闽浙两省开展抗日游击战争的协议。
并在同年宣布南方8省13个地区(不包括琼崖红军游击队)的红军和游击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任命叶挺为军长。经由中共中央提名,经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核定,任命项英为副军长,张云逸为参谋长,彭雪枫为副参谋长。袁国平为政治部主任,邓子恢为副主任。为加强对新四军的领导,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中央军委新四军分会,以项英为书记,陈毅为副书记。
彭雪枫焦急得在半山腰,背手叉腰,踱来踱去,他身材高大,穿着军装,笔挺英姿,相貌堂堂。
他在这里已经等待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却迟迟不能等到他们的出现,莫非出了篓子?
他的旁边站着几个警卫员,个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军大衣,神情肃穆。
“不许动,现在是抢劫,把手举起来。”彭雪枫转身一看,后山坡上钻出了两个小毛贼的脑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三八式步枪。
“你们是本地山民吗?”从他们的穿着看,不像正规军队走出来的,但他们说话都是中国人的口音,所以彭雪枫有此一问。
“我们不是本地山民,我们是栗子村的游击队的,队伍走散了以后,我们就进入了此地占山为王。”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抢夺我们新四军的财物?”彭雪枫瞪圆虎眼,不怒自威。
“新四军?那你是……”两人的眼睛都惊恐得睁大了好几倍,连说话的语气都抖动起来,想来也是新四军威名远播的缘故。
“我是新四军的参谋长彭雪枫将军,你们两个贼头贼脑的什么干活?”
“原来是新四军彭大将军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叫王顺子,这位是马三粒,都是游击队员,都是自己人。”顺子收好武器,嘻嘻笑着迎上前来。
“游击队员有你们这样子抢夺别人财物的吗?”
“彭将军我们在茅山已经三天没有吃到饭了,所以想抢夺些财物去换钱买饭吃。”
“哦……”
“彭将军如果不嫌弃,我们两个愿意加入新四军,追随彭将军左右,鞍前马后。”
“看你们认错态度还不错,就收了你们了,以后跟着新四军干,可不能再打家劫舍。”
“谢谢彭将军!”两人跪地便拜。
“彭参谋,这两个人形迹可疑,我们就这样收留他们,张总参怪罪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一个警卫员看着他们的日式步枪说道。
“新四军正是用人的地方,你看这两个人不简单,他们拿枪的姿势很熟练,不像是新兵了,以前干过鬼子吧?”彭雪枫轻笑着,看向王顺子和马三粒。
“彭将军真是高人,一眼就洞穿我们的身份和来历,不瞒彭将军:小的两个原先都是栗子村的村民,因为日本鬼子进村扫荡,我们这些村民自发组织起来打游击了,后来鬼子调集重兵围剿我们,我们不能抵挡,队伍冲散了就到了这茅山落草为寇。”
听着两人的讲述,彭雪枫轻轻点了点头,问道:“你们的带头大哥是谁?”
“我们的带头大哥叫林峰。”
“林峰?可是刺杀濑谷启全身而退的那个英雄。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消息。”
“嗨,他认识我们大哥。”王顺子对着马三粒说道,面露喜色。
“你们知道他人在哪里吗?”彭雪枫继续问道。
“队伍冲散后,我们就和大哥失去了联系。”马三粒如实说道。
“恩,有机会要见一见这个敢于刺杀日本高官的民族英雄。”彭雪枫自言自语道。
正说间,看到山脚下一行四、五个人飞快地向着自己的所在的阵地方向移动过来。
待得他们几个走近前,彭雪枫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贺绿竹同志,你等得我们好辛苦啊!”
“有劳彭参谋亲自来接,绿竹愧不敢当。”
绿竹今天穿一身军服,戴着军帽,看起来英姿飒爽。
“你们的船票我已经帮你们弄好,小李!”彭雪枫转头看向旁边的一个警卫员。
小李小心翼翼到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三张船票递给了绿竹,绿竹接过船票,看看日期是今天上午最后一班渡轮的时间。
绿竹自己拿着一张,把剩下的两张票一人一张递给了两边站着的李大同和王羽飞。
“彭参谋……”绿竹忽然哽咽起来。
“说……”
“李仙翁已经被宪兵队抓走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我们组织会安排人手去营救,现在风声很紧,你们赶紧走吧,绿竹我把你们的报刊战地转移到昆明去了,在那边能得到更大的庇护。”
绿竹还在哽咽,彭雪枫轻抚了抚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段时间你和李仙翁同志为了揭露敌统区的罪行,干冒风险,深入虎穴,体现了一个中华民族儿女的高贵情操和大无畏精神,组织不会忘记你们的。’
“绿竹姑娘,你还认得我们吗?”
马三粒上前一步说道。
“认得啊!”绿竹这才反应过来,马上破涕为笑了。
‘’这么巧居然在茅山碰到你们,你们的林峰大哥呢?”绿竹笑盈盈得说道,原先的愁闷之前早已一扫而光了。
“我们大哥与我们十三很久了,我们也没有他的消息,只不过听彭将军说他刺杀了一个日军高级指挥官以后就下落不明了……”
听着他们这样说着,绿竹那明媚的眸子又逐渐地黯淡下去了。
“绿竹,原来你也是新四军,我们在栗子村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医生啊。你隐藏得很神秘啊,把我们都瞒过去了啊。”
见马三粒这么说,彭雪枫等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
笑声里阳光爬上了枝头,茅山也逐渐热闹和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