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等三人一路有说有笑,来到池峰城的临时住地。
池峰城盘腿而坐在炕上,闭目凝神,像是在打坐。他旁边放着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杯未喝完的米酒,还有一本旧版的《三国演义》。从纸张来看,是八成新的印刷批次,字里行间散发着油墨清香。书的扉页上写着:‘马法五师长赠’几个大字,笔力遒劲,非同凡响。
从扉页的题字来看,书是马法五师长寄送给他的,留有他的亲笔题词。马法五与池峰城,虽然分属不同的派系,但是始终是朋友,并且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也做过几年同学,彼此也算知根知底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三国迷。因此他们的关系也因为这相同的嗜好更进了一层。
“你们来了,等会一起吃饭吧,晚上我还要开会。”池峰城看到林峰等三人进来,高兴地从炕上坐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林峰身边。
“怎么样这么多天没参加部队的训练,你这个营长还吃得消吧?”池峰城笑问林峰。
“蒙师长抬爱,林峰的训练很顺利,1营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随时恭候师座差遣。”
“恩,很好。”赤峰拍了拍林峰的肩膀,继续说道:‘部队重要的是团结,有的时候枪打出头鸟啊,要注意搞好部队的团结,外面的人说委座的部队不团结,我看那也是少数的害群之马罢了。’池峰城意味深长得看了林峰一眼,似乎话里有话,但碍于身份,有些话不能当面直说。
“师座所言极是,林峰定当记牢,凡事忍让,不与部队的人斤斤计较。”
“恩!”池峰城微微点头,忽然问道:“林峰,你喜欢《三国演义》里面哪个英雄人物呀?”
“哦……”林峰一愣,转瞬答道:“我比较喜欢貂蝉。”
貂蝉?池峰城一下就愣住了,他以为林峰会答:曹操、刘备、张飞、马超、赵云之类的,没想到是貂蝉妹子啊。
但是随即爽朗笑道:“有意思啊,儿女情长啊,但是现在是抗日战争的特殊时期,林老弟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关节所在的吧?”
“请师长放心,只要一到警报拉响,林峰就能马上进入待命状态。”
“好好……小曼,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池峰城看向两女这边。
“我叫柳絮飞。”柳絮飞说地很轻。
“晚上我生日,你们都到我府上来热闹热闹吧。”
说完这句话,池峰城披上外套,大踏步得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生日宴会摆在池峰城自家的府上,这一次,他没有通知任何人,除了小曼、林峰等人以外,高辉、杰里也俨然在座。
池峰城的妻子江水蓝张罗着饭菜,一袭围裙包在一件碎花旗袍上面,袅袅的身段,披肩的长发。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那双眼睛,光彩夺目。这些国民党高级将军的妻女大都很会精雕细琢装扮自己,生活在当时也算有品位的,有情调的,出门有代步的吉普轿车,有佣人,也有电话。电话在当时本身就是富贵的一种象征。
饭菜丰富,鱼虾饺子,正宗鲶鱼,还有红烧狮子头和糖醋排骨。
直到池峰城落座后,大家才敢动筷子。池峰城笑着扫视了一圈,注意到了大家的表情变化,朗声说道:“今天是我生日,大家一醉方休,但是以后的日子就要少喝酒,台儿庄战役之后日本人不服输,继续挥师南进,我的兄弟第3集团军的马法五师长,也就是小曼的叔叔,已经率领他的31师奔赴前线,在黄河流域驻扎,正面狙击强渡黄河的日军。前天晚上,军长打电话给我,叫我抓紧备练,率部驰援马师长的军队。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聚集在一起吃饭了。”
池峰城说着,举起了酒杯,大家也立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之际,林峰能明显感觉到坐在对面的两位贵宾——高辉和杰里对自己投来的敌视的目光。
已经很久不见的杰里忽然突兀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令林峰惊讶不已的,莫非他在英国念完了书又回到小曼身边来了吗?可是他不是被高辉撵走的吧?这会儿怎么又舔着脸皮回来了吗?而且看那架势好像是与高辉站在一条线上的。
“林峰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杰里起身要给林峰敬酒,林峰出于礼节,礼貌得和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杰里还要敬酒,林峰轻轻一笑:‘对不起,不胜酒力!’
杰里闷哼了一声,坐回位置。
“高辉,你和林峰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两个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碗酒喝了,以后和林营长要和平相处,一起打好这场反法西斯战役啊。”
“师座说的是,我林峰敬高辉兄弟一杯酒。”林峰主动起身给高辉敬酒。
池峰城先前的那番话,林峰一直记得清楚。现在是抗日战争的困难时期,个人恩怨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但是高辉似乎并不买账。
只是碍于池峰城的情面,勉强起身和林峰碰了碰杯子。眼神依旧充满敌视,好像林峰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很快酒席散去,江水蓝过来收拾碗筷,林峰、柳絮飞告辞起身,高辉凝视了林峰片刻,也走了。
林峰却赶上了高辉:“等等,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高辉理了理衣襟,一副冷漠的表情。
“高辉,是这样的,你的师父王进叫我来找你的,他希望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他。”
“这是我和师傅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插手。”
“高辉,你师傅很想见你,趁现在你还没有执行命令的时候……”
“你不要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林峰,你管得太多了。”
“哦……”林峰还想再说什么,看到高辉作色了,只好闭嘴。
“林峰,你给我听着,我们的事情早晚会有一个了结,小曼是我高辉的女人,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的话……”高辉目射冷茫,令人不敢逼视。
“高辉,我和小曼本是自由恋爱,我不会逼他做任何不情愿的事情,我没有打她主意,我也不需要打她主意,你是不是也管得太多了呢?”林峰冷冷回应着道。
“林峰,你……”高辉上前一把揪住林峰衣领,高声喝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马小曼,否则就别我不客气了。”
“欢迎挑战!”林峰说话总是不依不饶,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高辉,林峰,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女人的喊叫划破了这夜的静谧与神秘。
循声望处,马小曼走了过来,柳絮飞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