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随黒木大佐到李家堡扫荡,对于封仁蒿来说,却有意外的收获。
在黒木大佐被游击大队掌握的大炮阻击在一片开阔地的时候,封仁蒿突然离开了战场。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呢因为他发现,开阔地的位置太糟糕了,说不上那颗炮弹打过来,连一个掩体都找不到,有可能会被炸的粉身碎骨。所以,他决定从开阔地飘移出去,为黑木大佐寻找一个进军炮兵阵地的出路。
他的轻功极佳,一转身,已经飘出了三四里,一直向西飘去。他登上了李家堡西山的山头,向西望去,隐约可见的万峰山却让他产生了无尽的遐想。
他发现,万峰山的山脉走向,在形态上很像一条绵延而去的蛇,而万峰山的最高峰牛魔峰,正可以看作是这条蛇的蛇头,而蛇头的形态,还有牛头的影子。
于是,他回忆刘玉林在封小宝身上为他临摹下来的那张藏宝图:那是一条长长的青蛇,有头有尾,头上长着牛角,是蛇头和牛头的结合,尾部有八个小尾头,每个小尾头上画着人耳的形状,蛇身是一百道黑白相间的条纹,在条纹间写着七个大字高看一眼须百倍。
封仁蒿想着这幅藏宝图,瞅着万峰山,不由得联想开来:“青蛇,长长的青蛇,这说明藏宝的山体应该是蛇形的,而万峰山恰恰是蛇形的山体。万峰山的两端,一个是蛇头,一个是蛇尾。而牛魔峰恰恰是蛇头和牛头的结合,牛头上,看上去还有牛角。蛇尾呢果真有八个小山峰,那不是应了藏宝图上八个小尾头了吗不过,八个山头并非都像人耳的形状,大多都像馒头的形状。至于蛇身上的一百道黑白相间的条纹和条纹间那七个字,怎么解释呢高看一眼须百倍高看一眼须百倍高看一眼须百倍”封仁蒿自言自语地读着那七个字。
突然,封仁蒿眼前一亮:“高看一眼须百倍,嗯,不是有首词写到: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吗高看,看的是眉毛,眉毛,眉峰,不就是山峰吗一百条眉峰,不就是一百座山峰吗百倍一百的百倍,不就是一万吗嗯,这就对了,高看一眼须百倍,原来指的就是万峰山呀对,宝藏一定藏在万峰山的牛魔峰”
封仁蒿激动万分,站在山头上喊道:“我找到宝藏了”
“轰轰轰”炮弹声响起,封仁蒿忽然想起了黒木大佐,自己突然离开战场,黒木大佐会有想法,应该赶快回去。他居高临下看到,在开阔地的右侧,有一个山豁口,正好可以避开来自炮兵阵地炮弹的打击,他决定把这一发现告诉给黒木大佐。
封仁蒿想到这里,从山顶飘下来,来到了开阔地,来到黑木大佐的跟前,他匍匐在黑木大佐的身旁,对黒木大佐说,他找到了一个可以避开炮火的山口,黒木大佐果然照办,封仁蒿带着黒木大佐及其宪兵,躲到了山豁口处。
在回苍门城的路上,鬼子受到了游击队的追击,黑木大佐无心恋战,也有一些损失,这些,并不影响封仁蒿想他的心事。
胡三水的死,让封仁蒿对战争有了新的感慨: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不上什么时候,子弹不长眼睛,让自己也像胡三水一样吃了枪子,一命呜呼。胡三水死了,谁来做我的副手呢封仁蒿想了很多人,都觉得难以托付此重任。封仁蒿想找一个能干的人,帮他撑起保安队的工作,他好集中精力寻找他的宝藏。
这一路,封仁蒿发动自己的思维细胞,不断想着万峰山和宝藏的事,他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不由得心中暗喜,整个身心都处在亢奋之中。
封仁蒿和佐藤同乘一辆汽车回苍门城,封仁蒿兴奋的表情被佐藤捕捉到了。封仁蒿的兴奋与佐藤的垂头丧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引起了佐藤的不满。
“封君,你的,对皇军大大的不忠我们吃了败仗,你的兴高采烈,莫非,你是为八路庆贺不成”佐藤阴险地说。
封仁蒿立刻知道自己失态了。
“啊哈佐藤君,你误会我封仁蒿了我哪里是兴高采烈呀我是在苦笑。苦笑你懂不懂就是心中有苦说不出来。这次,我的保安队损失惨重,连胡三水也战死了,我在想怎么在短期内补足兵员,这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我的头都大了,一想起这事来我就发愁,怎么会兴高采烈呢倒是佐藤君看样子很轻松,神清气定,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封仁蒿知道怎样倒打一耙。
“住嘴,我的心情糟透了,没有心情跟你说话”佐藤将眼睛闭上了。
封仁蒿见佐藤不理他了,乐得去想自己的心事,依然沉浸在有重大发现的兴奋中,不过,吸取刚才的经验教训,他的脸变得凝重起来。
封仁蒿又想起八音镇的事来了。
“上次我演了一出八音镇探宝的假戏,有的人居然当成了真戏,还打死了我的人,而打死我的人的人,居然是日本军的特种作战部队,日军把特种作战部队都投入进去了,看来对宝藏是志在必得了。而根据封虎回来的报告,这些特种部队都被人打死在拐棍山的山洞口,说明还有一伙人,也在暗处隐藏着,想要抢夺这批宝藏。这伙人居然把日军的特种作战部队给灭了,可见这伙人更可怕。那么,这伙隐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的手下呢他们不仅跟踪了我的人,还跟踪日本人,如此,这伙人就太可怕了。嗯,我必须调查清楚。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万峰山的探宝行动暂时不能启动。”封仁蒿想着八音镇的事,脸色真的难看了。
“日军特种作战部队,应该不归黑木大佐指挥,看来,日军的特种作战部队不是黑木大佐派去的。石原少佐死了,他是负责探宝行动的负责人,也就是说,黑木大佐调查宝藏的工作已经停滞了。那么,日军的特种作战部队究竟归谁指挥呢这个指挥日军特种作战部队的人,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看来,启动万峰山探宝,一定要在绝密的条件下进行。嗯,有机会我打听一下佐藤,看看日军特种作战部队究竟归谁指挥。不过,佐藤只是一个少佐,这么绝密的事情,他也不一定知道,应该只有黑木大佐一人知道。”封仁蒿想着,想着,看了一眼佐藤,受佐藤的影响,也闭上了眼睛。
进入苍门城,在一个十字路口,封仁蒿和佐藤分开了。封仁蒿带着保安队,回到了他的司令部。封仁蒿在保安司令部稍作停留,临时指派封虎代替胡三水的位置掌管保安队的日常事务,就急匆匆地回家了。
封仁蒿坐在汽车上,依然想着宝藏的事。突然,他透过汽车玻璃看到前面的一辆汽车上,有一男一女搂抱着坐在一起,那个男的穿着一身警服,身材很面熟,而那个女的身材和容貌就更面熟了,怎么那么像五姨太桃花。封仁蒿揉了揉眼睛,想好好看看,前面那辆汽车就拐了一个弯,转到另一个街道去了。
封仁蒿有些犯懵了:“是我看错了,不是桃花怎么那么像呢桃花自从得了淋病以后,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病,我这个做丈夫的也确实冷落了她。回去后,我应该到她的院子里去看看她。对,现在就去她的房间,也印证一下,我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桃花。如果她还在房间里,说明刚才我看走眼了,那辆汽车上的女人不是桃花,如果她不在房间,那个女人就一定是她。嗯,我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心灵上是有感应的。也是,她重病在身,不可能有闲情雅致出来到大街上乱跑的。那么,我看见的那个女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她呢嗯,别想了,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封仁蒿想到这里,催促司机:“开快点,回府”
封仁蒿的汽车刚停在家门口,六姨太赵小云已经得到消息,到门口迎接封仁蒿回府了。
“哎哟,老爷,您可回来了,小云我天天都在惦记着您,都哭了好几回了。您看,我又要哭了。”赵小云走上前,用纤纤玉手挽起刚刚走下了汽车的封仁蒿的胳膊,说话的声音真的有些发颤,这让封仁蒿也颇为感动。
封仁蒿搂着赵小云,心里疑惑着桃花,就想打听一下五姨太桃花的情况,于是问赵小云:“家里一切都好吧五姨太有没有出去看病走,陪我到桃花的院子里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