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魁哪里肯听翟四的劝阻,冲出警察局,奔回封府。
封魁回到了封府,在封府的大门口,他见石破田乘坐的那辆轿车停放在封府门口,封魁打量着那辆轿车,心下有了主意。
封魁对门口两个站岗的家丁喊道:“这么大热的天,怎么不让日本朋友到院子里乘凉喝茶,如何体现出亲善友好呀!快,快去请车里的朋友到客厅里喝茶!”封魁已经看到了,跟石破田一起来的两名警卫和一名司机,此时正在轿车里睡觉。
“是,封队长!”门口站岗的一个家丁答应着,跑到那个轿车跟前,俯在轿车的车门口对车内的人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车门打开了,两名日本警卫先下了车,最后司机也下了车,三个日本人跟着那个家丁,一起来到了封府门口。
“日中合作,亲善友好。日本朋友,请到府上用茶!”封魁冲着三个日本人点头哈腰,热情友好。
三个日本士兵连看也不看封魁一眼,就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地向封府里走去。封魁并不生气,冲在前面带路的家丁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家丁会意,引着三个日本人去客厅喝茶去了。
封魁见三个日本士兵已经进了客厅,就蹬蹬蹬地上了门口左侧的炮楼,从弹药箱子里摸出三颗手榴弹。他把三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放在一个尼龙丝袋子里。
封魁瞅了一眼在炮楼里站岗的两个家丁,向两个家丁做了一个手势,两个家丁不知道封魁要做什么,急忙放下枪,垂首站在封魁的跟前。
“说说,刚才你们俩看见我做什么了?”封魁耷拉着眼皮问。
两个家丁不知道封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摇脑袋。
“啪”“啪”,两个在炮楼站岗的家丁每人脸上挨了一巴掌。
“没有用的东西!长着眼睛干什么用的?我刚才不是从弹药箱子中拿出三颗手榴弹吗?明明看到了,为什么摇晃脑袋?我看,你们俩就是睁眼瞎。没用的东西!既然没有看到,就把嘴巴给我闭严了,什么也不要说,懂吗?”封魁又要将手扬起来。
两个家丁怕再挨嘴巴子,连连答应:“封队长,您放心,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打死我们,我们俩也说不知道!”
“嗯,不知道就对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去,到门口去叫上那两个木头桩子,就说是我说的,门口的岗哨撤了,关严大门就行了。你们俩和他们俩都回去休息吧。该你们上岗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们!”封魁冲两个家丁做了一个“走开”的手势,两个家丁如获大敕,急匆匆地下了炮楼。
两个炮楼的哨兵来到了大门口,传达封魁的命令,四个人乐得回去休息,就乐呵呵地关上大门,回去休息去了。
封魁站在炮楼上俯瞰了一下封府的大门口,见四周没有任何闲杂的人,一派寂静。封魁提起那个尼龙布袋子,下了炮楼,在院子里向封府的院内斜视一眼,见封府的院子里,死一般的沉寂。他的眼前立即浮现出石破田搂着赵小云亲嘴的镜头。
封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打开大门,在大门口机警地向四周看了看,见一切正常,就走出大门口,奔向石破田乘坐的那辆黑色轿车。
封魁环视一下四周,四周寂静无人,封魁蹲下身子,双手撑着地,歪着头向黑色轿车的车底下看了看,他看了半天,选定了一个位置。他就哧溜地一下,钻进轿车的车底下。
封魁在轿车的底下,从尼龙布袋里,掏出捆在一起的三颗手榴弹,将手榴弹的引线都抽出来,连在一起,拴在一根小绳子上,再将小绳子拴在轿车的一个车轮子上,最后,将捆着的手榴弹塞在轿车底下的一个空档内。
这样,一旦轿车开动,车胎运行,就会拉响手榴弹的引线,手榴弹就会爆炸,坐在车里的石破田,就会像坐土飞机一样,飞上了天了。
封魁布置完毕,从黑色轿车里钻出来,拍打身上的尘土。
封魁正要离开,翟四带着几个警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他见封魁从黑色轿车的车底下钻出来,疑惑地瞅着封魁。
“封队长,你打量人家日本人的轿车干什么?二太太和石破田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翟四打量着封魁问。
“还能怎么样!睡在一起了呗!”一提起石破田和赵小云,封魁就恼怒异常。
“封队长,你要信我的话。日本人我们是不能得罪的,二太太的事我们也没法管,只要你封魁不胡闹,我就放心了。行了,封队长,既然你没有闯什么祸,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记住,冲动是魔鬼!”翟四捶了封魁的胸脯一下,转身就想走。
“翟科长,你不能走,我有一计,可治服那个石破田。”封魁拦住翟四说。
“什么计策?嗨哟,看不出来呀,一点火就着的猛张飞,也开始玩计谋了?说说看,是什么计策?”翟四也来了兴趣。
“翟科长,我看,我们这么办!”封魁将翟四拉到树荫下,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正在搜捕八路的四叔吗?你就来个将错就错,把正在二太太院子里和二太太胡搞的石破田当做四叔抓起来,然后,就将他吊在审讯室里,狠狠地打他。你又不认识石破田,若日本人知道了此事,不知者不怪,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能怪这个石破田不守本分,跑到民宅来胡搞。这样,既解了我的心头只恨,教训了石破田,又警告了二太太,还替封老爷摆平了此事,这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而且在你的职权范围内。翟科长,你敢不敢干?”封魁瞪着眼睛问翟四。
“好计策?好你个俅呀!你以为日本人都是白给呀?那个石破田是日本远东情报局的大佐,官阶和黒木大佐一样高,他手下的特务,遍及整个苍门城,他要整死你,比拍死一只苍蝇都容易。封队长,还是好好想想吧,别一时冲动,把小命都搭上。好了,我该跟你说的已经都说过了,不想再对你多说什么了。封队长,翟某告辞!”翟四推开封魁,带着手下走了。
“孬种!没有血性的王八蛋!”封魁冲翟四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封魁回到了封府,把正在家丁宿舍休息的家丁都赶到岗上去。他又来到客厅,瞟了一眼正在悠闲喝茶的三个日本兵。他又前前后后地检查了院内的各处岗哨,见一切正常,就坐在封府客厅门前的大槐树下,等着石破田出来。
封魁焦急地等待着,时间慢慢地滑过,可石破田还是没有出来。
封魁站起来,来到一处矮墙旁,登上矮墙,向赵小云的院子里看去。他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到,就悻悻地从矮墙上跳了下来,急躁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封魁抬头一看,赵小云搂着石破田的胳膊有说有笑地从她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封魁看见赵小云和石破田亲亲热热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赵小云见封魁在院子里焦躁的样子,装作没有看见他,依然和石破田说着话,将石破田向封府的大门口送去。
石破田和赵小云的身影,被坐在客厅里用茶的三个日本人看到了,他们知道石破田要坐车回去了,就从客厅里走出来,追上了石破田。
赵小云将石破田送到了大门口,与石破田拥抱一下,目送石破田和那三个随从坐上了轿车。
封魁见自己的计划要成功了,心里砰砰砰地直跳。他快步流星地登上了炮楼,他要居高临下,看看石破田被炸飞到天上去的情形。
手榴弹就要爆炸了,赵小云还站在门口上。封魁怕手榴弹爆炸伤着赵小云,就赶紧给门口站岗的家丁做手势,家丁会意,将赵小云叫回院内,随即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