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家伙连同他那四个倒霉的护兵,下了武器之后捆成四个大号粽子后,刘连明将这个家伙带到了一个破窑洞里面。要不是还需要一些情报,刘连明压根就不会这么费事,早就就地直接解决了这个家伙。
在壶北西部地区重新打开局面,震慑那些宵小汉奸,这第一炮并不好打。杀鸡骇猴的那只鸡,必须要挑一只最肥、最大的,而且地位也要足够高的。否则挑一个伪保长一类的小鸡崽子,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早在抓到这个家伙第一时间,刘连明就很自觉的将这个伪军团长,当成了那只肥鸡。而且据他所知,这个家伙在调防到壶北县城之后作恶多端,绝对属于那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人。杀了他,也不算是违背部队纪律。
不过,秉承着充分利用这个家伙所处的地位,以及他手中掌握的情报,刘连明还是必须要撬开他嘴的。尤其是那个刘开山与他们勾结中的有些东西,必须要尽快的查出来。这也是在侦察连出动之前,李子元给刘连明下达的命令。
能在这个时候当伪军的,自然不是什么硬骨头。都没有用刘连明采取什么手段,这个家伙便有什么说什么了。当然,有些东西他是打死也不敢说的。自己落到八路的手中倒是不见得会死,八路不是一贯讲究优待俘虏吗。
可那些东西一旦传出去,有些方面估计就是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追杀自己。只是这个家伙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杀鸡骇猴中的那支用来吓唬群猴的肥鸡。死是肯定的,只不过他当面的这个八路,还是要了解一些东西而已。
所以这个家伙在招供的时候,将话题始终就围着日军的部署转,至于其他的东西是一句都不多说的。不过他没有说,也同样不知道他投敌内幕很复杂的刘连明,也就没有细问,但也没有放了他。
带着他打开了恰在壶北县城以东,一个恰在平川至壶北公路沿线上,战略地位很重要的据点之后。将里面伪军一个加强排捆的严严实实,将里面的武器、弹药和物资洗劫一空之后。将所有的伪军都给捆在一排大树上。
而在这个直接用刺刀挑了的团长尸体边,还挂着一条写着为虎作伥者的下场。做完这一切之后,刘连明才带着他的一个排,带着缴获的战利品扬长而去。身后只留下了一排被绑在大树上的伪军士兵,以及一具挂在树枝上的尸体和条幅。
等到天色方亮之后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现了一排被捆在大树上的人,刚开始还以为这帮家伙遇到了土匪。等有人见到条幅,又认出那个尸体自进驻壶北县城后,一直飞扬跋扈的伪军团长之后。
反倒是没有人给他们解开,在欣赏一遍这帮被捆在树上,嘴上还堵着破布,身上被扒的只剩下一个大裤衩子的家伙之后,大家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往的人都知道,这帮家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夜路走多了遇到了八路了。
来往的人在觉得解气之余,根本就没有人想着给他们解开,摘下嘴上的破布。这帮家伙被他们自己防区的老百姓,都恨到骨子里面去了。这些人根本就称不上军队,简直就是一群兵痞加上土匪。
这个伪军团长在投敌之前,不知道驻防在那个山沟里面,估计可能是穷疯了。自从投敌被日军调到壶北县城之后,这周边的老百姓是遭了殃。他的部队整天下来搜刮,老百姓不仅要缴纳给日本人的各种税,还要被他在额外敲上一笔。
这个家伙自调任壶北县城之外,大有苍蝇腿上都要割下肉来的架势。凡是能捞钱的玩意,除了走私军火之外,就没有他没有不敢干的。就连老百姓进出壶北城门,都要缴纳过路税,时不时的还的忍受那些兵痞的敲诈。
如果说日军征粮还有一个数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在配合日军征粮的时候,根本就每个定数。那个村该缴纳多少粮食,这个家伙张口就来。实际上缴纳的粮食,至少在日军规定征粮的数目一倍以上。
他防区的村子,经常还要缴纳什么平安费、剿匪费、治安费,爱护捐、防共捐、中日团结捐、劳军捐等等,各种费用足足几十项。如果不交,他的兵直接开到村子里面,逮到什么抢什么。你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否则一句通匪连人带家产都带走。
如果说原来驻防在壶北县城的伪晋南建国军,几个长官还能有一些良心。再加上大部分的士兵,也都是壶北本地人。并不想将老百姓得罪太狠,对老百姓还是尽可能的照顾,搜刮的不是那么狠。可这个家伙到来之后,情况就来了一个彻底的改变。
别说整个壶北县西部其控制区的老百姓,被他和他的兵折腾的苦不堪言。就是壶北县城内的商人,以及来往客商都被他折腾的不轻。原来途经壶北县城的商人,现在都走平川那边。至少相对这个贪婪的家伙来说,那边的王铁石细水长流的道理还是懂的。
走平川虽说也要交税,可费用至少要节省三分之二。在壶北县城交通位置,本来就不如平川的情况之下,这个家伙又这么横征暴敛,来往壶北县城的商人就更是绕道走了。这也是这个家伙,为何一心想到得到平川地盘的主要原因。
这个家伙在壶北挂的天高三尺,搞的是天怒人怨。要不是他手中有枪,早就被老百姓给分尸了。眼下见到这个家伙这么一个架势,非但没有人去将他们解救下来,甚至拍手叫好的大有人在。
直到接到通报的刘开山,带着他的便衣队全员出动赶过来,才将这些伪军给放开。而这个时候,这些伪军已经在路边被示众了整整一上午。晋东南毒辣的太阳,将这些人一个个晒得已经脱水。
看着眼前被搞的萎靡不振的伪军,刘开山脸色像是挨了几十个嘴巴一样。再加上那具伪军团长的尸体,更是让他脸色变得铁青。这些八路什么时候渗透到自己身边,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要不是前两天自己出门的时候,一块被风刮下来的瓦片差点没有砸到自己脑袋。这个小意外,让自己心生一点警惕。这几天自己没有出门,这死的搞不好就是自己了。奶奶的,这股八路也太胆大包天了。
不能不说刘开山这个日伪情报头子,嗅觉还是相当敏感的。知道这位眼下挂在树上的老兄,虽说搞的民愤极大。但当地的老百姓,还没有那个胆子将他给直接宰了。早在日军进入壶北不久,老百姓手中的民枪就早就被收缴一空。
没有枪的老百姓,是不太可能冒着满门被杀的危险,干掉这个家伙。刘开山认为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东边山里面的八路。也正是因为判断出下手的人是谁,更让刘开山恼火不已。而且虽说眼下天气很热,但他的额头却是隐隐出现了冷汗。
不过眼下又惊又怒,同时还略微感觉的幸运的刘开山。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左前方三百米外,一支日军制式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已经将他的身体牢牢的套进这支枪的瞄准镜内。那片高粱地里面,还埋伏了一个班的八路。
但就在埋伏的这个神枪手,在有十足把握之后开枪的一瞬间。不知道那根弦被触动的刘开山,突然将身边一个刚被解开的伪军士兵,给拽到了面前。结果这一枪将被他做了替死鬼的护兵,天灵盖给掀开,但又被这个家伙给躲过一劫。
见到自己苦心设计的计划,被刘开山这么貌似随意的一抓给破坏掉,知道自己再无机会的刘连明,也只能遗憾的带着狙击手撤离。不撤离怎么办?那边不仅有伪便衣队的主力,还有伪军至少一个连的兵力。
要是等到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的伪军包抄过来,那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刘开山胆子虽说大无边,可他并不傻。在这种开阔地设伏,在青纱帐还没有长到足够掩护人的情况之下,无法埋伏太多的人。自己这次守株待兔,只带了一个班。
尽管自己带的这个班,有两支苏制*。可问题是,对方的伪军带了三挺轻机枪不说,刘开山的部下也带了两支外形古怪,弹匣插在枪身侧面,好像几根管子拧在一起的*。其余的人也每人一支驳壳枪、支马枪。
小鬼子对这帮家伙,可是真舍得下血本。就那些三八式马枪,一般的伪军可都没有。驳壳枪都是清一色奉天造的造大镜面匣子,还有几支大沽造的马匣子枪。除了没带机枪之外,单说单兵装备比那些清一色晋造步枪的伪军还要好。
这种情况之下,硬拼自己是要吃亏的。所以在第一枪没有命中目标,战机已经失去之后,刘连明明智的选择了撤退。他认为只要自己足够耐心,机会以后还是会有的。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这可是团长在出发前的再三交待。
不过在撤离的时候,刘连明却是有一件事,始终没有搞明白。这个家伙没有上过战场,这一点刘连明还是知道的。可这种老兵才有的对危险敏感性,这个家伙是怎么养成的?等哪天逮到这个家伙,自己得好好的问问他。
要是没有那种对危险的敏感性,这个家伙怎么好好的,就突然抓起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要不是他这么一抓,刘连明可以拿自己脑袋去打赌,这个家伙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就差这么几乎可以说千钧一发,自己就能解决掉这条毒蛇。
只是可惜,就差那么零点一秒的时间,又让这个家伙给逃过了一劫。刘连明只能一边叹息最好的一个机会没有把握住,一边带着身边的战士,快速的向东南方向脱离这里。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