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直接接敌的时候,部队的行动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城内的狗虽说也叫唤了几声,但还尚属正常范围之内,并没有惊动城内的日伪军。但像是今夜这样,一声狗叫都没有,这就绝对不正常了。别看城内现在四门大开,但是城内肯定有异常。
城内如果真有日伪军,按照日军城区和村落防御战的惯例,他们会尽可能的利用街道两侧的民房,作为各种工事群。这其中不仅包括房屋,各种各样的院落和房顶,都会成为他们可以利用的工事。
日军不仅将各种武器装备,都经过伪装之后部署在民房内。而且对民房的结构,也做一定小调整,以保证自己的火力形成交叉。并最大限度的,让自己的射击范围无死角。这也一旦中日军队不多攻防角色互换的时候,中国军队很难攻下日军固守城市的原因。
在打城市防御战,日军一贯是一个火力圈套着一个火力圈。形成交叉和连续不断的火力网。并尽可能的充分利用原有房屋,作为各种火力点。尤其是各种街道两侧的民房,日军一般都会做到尽可能的充分利用。
在缺乏重火力支援之下,单靠轻步兵想要取得突破性进展。在面对连绵不绝,各种轻重武器形成的火力网,往往要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承受的。这也是抗战爆发以来,中国各个方面的军队,几乎无法攻取日军占领的任何一个城市。
除非日军的守军寥寥无几,只有几十人或是十几个人。但即便是这样,日军固守的核心工事也很难被突破。日军将所谓的城市防御战,基本上变为城市伏击战。他们除了外围重要的据点反复争夺之外,一般不死守城墙,而是将大部分的有生力量放在城内。
这样,可以保证守军的元气,不在敌军突破外围的时候,遭受到过大的损失。中国军队即便是突破城墙,但是向城内纵深发展的时候,会遭遇到日军密集的火力杀伤。至于城内的中国老百姓伤亡,日军是根本不管不顾的。
李子元并未打过正规的城市攻防战,更没有打过日军重兵固守的城市。八路军没有任何攻坚火力支援,极少数的炮兵连炮弹都凑不出来几发。就连最基本的*包和*,都匮乏的情况之下,除非绝对必要否则一般不会进攻城市。
这些东西,都是日常王均和李子元谈话的时候讲的。并且王均还用淞沪会战、南昌反攻作战等的一些战例,来举证说明自己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真实的。李子元曾经在沙盘上,与王均做过模拟演练。
一番推演下来,李子元才发现日军几乎是将整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大堡垒。再加上占据优势的地空火力,一旦被日军领某座城市。在缺少优势炮兵的情况之下,很难再被中国军队夺回。
在日军优势的地空火力,以及苦心制定的防御战术体系之下。往往进攻的中国军队,几乎在外围就已经消耗大部分的有生力量。即便是突破外围,面对着核心防御体系,伤亡过重的攻击部队也很难取得持续性突破。就
像王均说的南昌反击战,主力一个师在外围就消耗了大部分的元气。即便已经打到了火车站,但也无力在继续进攻。这个主力师战斗兵员几千人,却是在外围就几乎被拼光了,这就足以说明日军防御战的成功。
重庆方面的攻坚术,虽说在李子元看来毛病多多。在兵力部署上不是狗上狼不上,就是因为兵力逐次使用,最后打成了添油战术。但也足以说明,日军将防御战变成伏击战,利用城市攻坚作战本身对手就形不成一条完整的战线特点。
先与敌军反复争夺要点,利用自己优势的武器装备,尽可能的迟滞并杀伤对手有生实力。等到敌军攻进城后,面对着的是更多无穷无尽的火力网。在没有优势炮火支援之下,这要多少部队往里面填才能填满?
日军这种防御手段,可谓是相当的毒辣。但有一点,那就是他们要将兵力分散开。即便是利用各个临街的房屋作为工事,但陌生人进家门哪有看家狗不叫唤的?有些性格固执的狗,会在陌生人离去之前一直都在嚎叫。
狗的这个特点给擅长夜战,在夜间偷袭时候经常惹出不少的麻烦来。狗在通灵性,它也分不清外来者谁是自己人、那个是敌人。狗的嗅觉和听觉又相当的灵敏,离着老远都能发现陌生人在接近。
有时候八路偷袭日伪军据点,往往距离很远狗就拼命的叫了起来。八路军也曾经发起过打狗运动,但毕竟狗是老百姓看家护院的好帮手。打狗一个是老百姓舍不得,另外一个就是狗被打光了,有时候也起到反作用。
会偷袭的不单单是八路军,日军的夜袭能力一样的强。狗打光了,日伪军偷袭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报警的了,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最后这个打狗运动,还是不了了之。但狗的存在,无疑都会给双方的夜袭行动,制造很大的麻烦。
之前与王均和李子元的推演,给李子元提了一个醒。而昨夜部队在接近城墙的时候,城内的狗虽说不多,但也叫唤了几声。如果不是伪军生怕出城被伏击,只是用探照灯向城下扫了几眼,估计自己昨晚的偷袭行动就被伪军给提前发现了。
好好的一场偷袭战,差一点没有折损在狗叫声中。今晚壶北县城内居然没有一声狗叫,变相的提醒了李子元城内肯定不正常。所以,李子元面对着四门大开的壶北县城,压根就绕道离开。
而李子元身边的何三亮,听到村内的狗叫之后,略微一沉思马上明白了其中的不一样。不过反应过来的何三亮,请示李子元是不是在村内修建一些工事。至少在村内街道上,构筑一些街垒。
对于何三亮的请示,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暂时先不用,注意控制好村民。我们在这里坚壁的这一天时间里面,绝对不许任何人出去。外面进来的人都先扣住在说,部队以连为建制轮番休息。”
“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不要随意走动和大声喧哗。除了侦察连的人之外,一律不许出村。另外,让战士们抓紧时间熟悉村内的街道和结构。所有的院子,四面院墙上都打出通道和枪眼。”
“但动作一定要轻,不许搞的惊天动地。所有必需上街活动的干部和战士,都要换上便装,没有便装就向老乡去借。告诉老班长,所有借出衣服的老乡,每个人发两块钱的伪币作为补偿。另外叮嘱老兵和骨干,看住那些刚从伪军那里解放过来的新兵。”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对身边的钱朋道:“老钱,部队在这里坚壁这段时间里面,你要抓紧时间做好思想动员工作。尤其是那些壶北县城参军的伪军俘虏,这些人思想还没有彻底的转变过来。一旦日伪军将我们合围,这些人很有可能会产生动摇。”
“咱们现在只有五个步兵连,即便加上工兵连和团警卫连,也不过七个连的兵力。一旦这些人战场叛变,让日伪军查清楚我们的虚实,那么对我们来说危险将会是致命的。老钱,形势严峻,我们不可不防。”
李子元的这些话,钱朋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转身回去找人谈话去了。钱朋走后,李子元有些不放心,亲自检查了部队放的警戒,以及部队对自己命令执行情况。尤其是那些新兵,李子元真的有些不放心。
直到部队都或是露宿在村民院落里面,或是依偎在柴草垛子上都已经休息了,李子元才放下心来。只是战士可以休息,但担心敌情变化以及偷袭长治机场二营部队安全的李子元,却是一夜无眠。
即便是何三亮再三催促他去休息,并为他找好了房子。可李子元瞪着已经两夜没有休息,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就是睡不着。一直到天色大亮,李子元也没有能够睡着。而在天色大亮之后,周边的敌情也逐步明朗起来。
就在李子元刚刚用冷水擦了一把脸,以便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的时候。从壶北县城那边回来的侦察员汇报,在天亮时分城内突然涌出大量的日伪军。看兵力,足足有三千多人,而且其中两千多都是日军,这些日伪军正向这一带运动过来。
听完侦察员的汇报,李子元面对着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的何三亮,丝毫没有犹豫的下达了只要日军不仅村,一律不许开枪。全团做好战斗准备,所有的干部和战士,一律不许上街和随意走动。
待何三亮将命令传达下去后,李子元拎着望远镜上了村内最高的一座房顶,举起望远镜向着壶北县城方向看过去。他手中的这具大倍率的望远镜,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就在李子元上了房十多分钟,日伪军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他的望远镜中。
大批的日伪军采取了交替掩护,跳跃式前进的战术。在三辆装甲汽车、一个加强了两门野炮的山炮中队配合之下,向着李子元所在村子这边一路搜索,一路运动了过来。日伪军每次前进的距离,从来不超过身后火炮的射程范围。
而此时天上也出现了一架日军飞机,在日伪军搜索队列前方不断的盘旋侦察。试图找出地面上的八路,以便为地面上搜索的步兵,提供请报上的支援。但是更多的飞机,不知道是去了东边的山区地带侦察,还是二营偷袭机场成功,并没有看到踪影。
看着日伪军采用的战术,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告诉身边的通讯员,让参谋长组织部队准备打防御战。炮兵连和轻重机枪一律全部做好伪装,只要鬼子没有进村五十米之内,一律都不许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