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毕竟这条公路比较窄,而且刚刚修复,路上经常会遇上开赴前线的部队和辎重车队,所以他们一路速度很慢,晃晃悠悠的在山里面来回盘旋,向着贵街方向行进,路况也不算是很好,把车上的人颠的够呛,但是比起走路还是轻松了许多。
因为马上要回国了,特务营这些弟兄们很是兴奋,坐在车上兴致勃勃的聊着天,有的人回忆他们的家乡,有的人回忆他们的亲人,还有的人黯然神伤,因为他们的家乡已经成为了沦陷区,现在家人生死未卜,充满的担忧。
也有的人一路上望着远山看着这一片片莽林,怀念起了那些曾经和他们并肩战斗,牺牲在缅甸这片土地上的袍泽们,不由得泪流满面。
“走的匆忙,我忘问了一件事,许大眼他们还在腊戍,咱们回去了,许大眼他们咋办?是不是也留在新一军了?”车队路过贵街停车休息的时候白有强忽然想起这件事,找到方汉民询问。
方汉民伸了伸懒腰,看着一片狼藉的贵街,对白有强说道:“我真服了你这个副营长!人都走了,到了现在你才想起来还有这些弟兄!我说你什么好呢?”
白有强又被方汉民给呛了个半死,但是这也是实话,他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讪讪的摸着鼻子说道:“这不一说回国,只顾着兴奋的嘛!更何况昨天晚上忙的要死,还要统计需要补充的装备弹药,还有送那些到新一军的弟兄!我才把这件事给忘了嘛!”
“你不用操心了!许大眼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跟他们直接联系上了,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们了,他们正在从腊戍撤回来,他们之中有几个表示想留在新一军,就不回来了,直接转入到新三十八师特务连,继续留在当地执行任务,许大眼愿意跟着我们回国,估计过两天会赶到芒市跟我们汇合!
他们这次在腊戍一带活动,功劳不小,但是也损失了几个弟兄,名单我已经记下了,回头抚恤不能少了他们几个!
折腾了快一天了,看看找地方弄点吃的先,估计最快后天我们能到芒市就不错了!”方汉民挥挥手道。
吃饭这件事,不需要方汉民操心,自有此次负责运送他们的汽车连的连长负责,车队一停下来,他就带着人赶紧跑去补给点给特务营安排吃饭的事情。
这时候方汉民忽然听到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于是便站在车帮上朝着远处望去,很快他在道路拐弯处,就看到了一辆斯图亚特拐出来,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接着一辆辆坦克开始出现在了道路上,轰轰隆隆的朝着他们这边开了过来。
实际上方汉民不清楚的是在历史上中国驻印军战车部队是参加了克复贵街、新维和腊戍的战斗的。
但是在他出现的这个时代,却无意间改变了这段历史,由于进攻速度太快,攻克贵街的速度也太快,以至于赶过来参战的战车营根本没有来得及赶到战场,新一军就攻陷了贵街和新维。
而且特务营在半路上就截杀了从新维赶往贵街增援的日军战车部队,结果把远征军战车营唯一一次和日军坦克对决的机会都破坏了。
而且由于战车营在芒市的时候,做了一次小修,结果又错过了新一军攻克新维的战斗,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刚走到贵街,正好碰见了方汉民他们特务营撤回国内。
看到战车部队过来,车队赶紧纷纷启动给这些大家伙让路,特务营官兵们也都站在了路边看热闹,这时代在战场上看到自己的战车部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每见到一次,都让人感觉到很新鲜,而且很威风。
方汉民同样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路边看这些坦克部队行军,当看到一辆辆谢馒头出现的时候,方汉民忽然间想起了金富贵。
金富贵现在可是一个坦克排的排长,而且是战车第一营主力的一员,弄不好就在这里,于是他对白有强说了一声,几个人都伸着脖子开始在坦克的洪流中寻找金富贵的身影。
果不其然当打头的斯图亚特驶过去之后,一队谢馒头驶到了特务营的面前,方汉民眼见,很快看到其中一辆坦克上用汉字写着突击两个字。
“哈哈!那就是金富贵的坦克!他就是在这辆车上!”方汉民指着那辆坦克,大声对身边的弟兄们叫到。
众人立即都把目光投向了金富贵的那辆坦克上,一个个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一个劲的叫好,这时代在亚洲,能看到谢馒头这样的中型坦克,已经相当难得了,这家伙高大威猛,看上去还是颇有威势的。
虽然这家伙圆头圆脑的,但是好在个头很大,重量也比较足,坦克履带碾压着地面,发出着巨大的金属摩擦声,车后扬起大片的尘土,很是威风。
驾驶员这时候开窗行驶,脑袋露出驾驶窗外面,旁边还有一个航向机枪的机枪手也伸着脑袋,车顶上还坐着三个家伙,都戴着坦克帽或者是扣着一顶中式小帽,可以看出整个车组成员,都是中国官兵组成。
有人一眼就从车上的几个人中认出了金富贵,队伍中的李双虎立即就扯着脖子大叫了起来:“烂屁股!烂屁股……”
车上的金富贵楞了一下,因为在他跟着方汉民来印度的途中,他的屁股受过伤,很长时间是趴在担架上,被其他弟兄抬着走的,所以得了个烂屁股的外号。
等到了印度之后,他屁股的伤就好了,被分配到了战车部队以后,就没人再叫他烂屁股了,怎么这个时候,有人在路边吵吵着大叫烂屁股呢?金富贵对此很过敏,于是便扭头朝着路边的部队望去。
结果他一眼望去,眼珠顿时就瞪大了起来,嘴巴张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老大?靠边停车!靠边停车!听见没有?靠边停车!”金富贵拍打着坦克炮塔,对着驾驶员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