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金小姐,你先出来,我有话对你说。.最快更新访问: 。”

金研听了这话不禁一愣,但还来不及言语夏浅就已转身出了电梯间。无奈,金研也只能跟着出来。两人刚在‘花’园里站定,夏浅就启齿道:“金小姐,我知道我有点多管闲事了,下面的话也可能不中听,在这里我先向你道个歉,但我必须得说。”

金研微微挑眼,声音清冷:“你想说什么?”

夏浅呼出口气,“可可已经把今天的事都告诉我了。我知道,您一定是因为太担心所以才发这么大的火,可是这深更半夜的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这么赶出家‘门’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还有,我不知道您发现没有,其实可可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很多事情他不说出口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所以您看以后是不是别动不动就对孩子说‘滚’什么的。大人之间吵架也别当着他的面。可可今天来就一直说自己是拖油瓶连累你们之类的话……”

话至此,夏浅见金研的脸‘色’已铁青,忙缓和语气道:“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挺’招人烦的,怎么教育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别人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我只是想告诉你,可可今天其实并不是因为贪玩才逃学的。他说学校的周年庆活动要求父母同时出席,然后一家人上台表演。他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事,因为他……”

夏浅咬住下‘唇’,正思忖着措辞,这头金研就接过话茬道:“因为他没有爸爸。”

闻言,夏浅蓦地一愣,抬眸就见金研正幽幽凝着她,眼神说不出的冰冷刺人。金研冷笑声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对吧?不,不是他说的,是我、我妈,我们每一个人都这么对他说。说他没有爸爸,说他一生下来就只有我这个妈妈。可这还不够吗?他吃的穿的玩的,哪一样比别人差?是!我承认我是陪他的时间少,可我那是为了工作,为了赚钱养他、养这个家,他还想怎么样?还要我怎么样!”

夏浅见金研情绪‘激’动,忙道:“金小姐,你先别这样,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

“你想?”不等夏浅话说完,金研又是一声冷哼,挑眉道,“你有什么资格想?你生过孩子吗?做过母亲吗?知道做一个未婚妈妈需要面对多少闲言碎语和压力吗?夏浅,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想当然地批评我?”

听了这话,夏浅深呼口气,心里顿时五味参杂。她承认,这事她做得是‘挺’圣母婊的。装白莲‘花’上下动动嘴皮子简单,可真要独立抚养一个孩子长大,其中所遇到的问题和险阻是她无法想象的。

——既然如此,那当初就该想清楚啊!当初没有考虑清楚,凭一时冲动就把可可这条生命带到这世上来,现在又叫苦连连说自己这样那样说说说个腚啊!得,反正这圣母婊她已经当了,那就婊到底!

夏浅清了清嗓子,正声道:“我是没当过妈妈,可既然你生了可可那就该照顾他陪伴他。孩子不是东西,哦,一段恋情结束了,留个纪念品,没事想起了就拿出来看看。可可是活生生的人!他会想会动会长大,我不管你当初是不是一时冲动生下了他,那既然生下了就该对他负责!就别说他是什么拖油瓶、或者让他滚之类的话!!”

话音落下,金研怔了怔,稍时才蓦地笑出声。她轻声道:“说得没错,可可是我执意生下来的,我有义务负责到底,那可可的爸爸是不是也该对这个小生命负责?”

说罢,不等夏浅回答,金研就鬼魅笑开,话锋一转道:“夏小姐,你不是一直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吗?呵呵,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关注着你啊……”

闻言,夏浅只听心里咯噔一声响,不好的预感在身周渐渐蔓延开。金研这话什么意思?她又为什么要在谈及可可的这当口突然说起这个?夏浅心绪不宁之际,这头金研就又诡异开口:“我说的不是微博的关注,而是用心用眼的关注。早在有微博之前,我就一直看着你,你的空间、校内、博客……我都收藏着。就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总在黑暗里悄悄地注视着你、注视着你们……”

‘毛’、骨、悚、然!

——这是夏浅听完金研这席话的第一反应。尤其在这光线不明的昏夜里,配上金研这‘阴’测测的表情,口胡!简直就可以直接去拍惊悚片了!

夏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咽口水道:“你到底是谁?”

金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可可的爸爸是谁。呵!说起来,这个人夏小姐你也认识——”

话说到这,金研故意卖关子地顿了顿,这才一字一句道:“他就是你老公。”

转瞬间,一阵寒风刮来,只吹得‘花’园里的枝叶颤颤巍巍。夏浅定在原地默了默,再默了默,终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这简直就是开国际玩笑嘛,小胖墩怎么可能是盛总大人的种?念及此,夏浅仰天叹息声,平静道:“金研金小姐,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误会,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搞错了!可可不可能是我老公的孩子。”

金研大概没料到夏浅知晓“真相”后会是这种态度,愣了愣,这才冷笑开:“夏浅,我到底该说是你太单纯还是他太会撒谎,你觉得我在骗你是吗?你觉得我有必要拿这种事骗你吗?”

夏浅道:“我既不傻也不单纯,而我老公也没撒过谎,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金小姐你搞错了,我老公不、可、能、有、‘私’、生、子。”

金研张嘴就要反诘,夏浅见状忙摆手道:“等等等等,我们在这争来争去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样,如果金小姐你坚持的话,我现在就把我老公叫下来,你们当面对峙,ok?”

闻言,金研抿了抿‘唇’,神情莫名有些复杂。夏浅只当她默认了,掏出手机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你等等。”

“不用了。”夏浅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单元‘门’口的大石柱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夏浅闻言背脊倏地一僵,回头乍看,来者不是盛哲宁又是谁?

盛总大人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走到夏浅跟前,冲她笑了笑,这才回头看向金研,毒舌模式开启:“金小姐你确定儿子是我的?所以说,咱俩素未谋面,你是学圣母玛利亚靠意念怀的孕?啧,金小姐你到底是生物老师死得早呢,还是生理课是学校园丁教出来的?”

这头,金研见到盛哲宁亦是惊讶万分,瞠目结舌半晌这才望向夏浅道:“他……这位是你老公?”

夏浅咳咳,答道:“是啊。”话毕,夏浅就又看向盛哲宁道:“你怎么下来了?”

盛哲宁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你走了这么久没动静,就下来看看。”

夏浅哦了声,作恍悟状。

——所以您老就下楼来正大光明地偷听啊?!要脸不要脸?啧,盛总大人这是偷窥‘欲’又多强?还好她没说什么盛总大人的坏话,不然还不被他老人家逮个现成?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当着外人面儿,夏浅还是给足了准老公面子,转移话题问:“可可呢?”

“已经睡着了。”

话毕,一时无言。小两口眨了眨眼,颇有默契地回头看向金研。盛哲宁眼神幽幽,凉凉道:“金小姐,你不觉得该说点什么吗?”

金研噎住,她埋首顿了顿,再抬头时已换上副公事公办的笑容。

“嗬嗬,刚才跟你们开了个玩笑,吓到了吧?”一边说,金研一边又冲盛哲宁颔首道,“这位……夏小姐的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刚才我和夏小姐起了点争执,本来是想说这话逗逗她,缓和缓和气氛的。谁知道您刚好也在听见了,真是见笑了。”

盛哲宁&夏浅:“……”

夏浅在心底默默叹息声,自己都替金研觉得累。这么牵强的理由亏她想得出来,不过金研愈是这样,这事就愈是不对了……

夏浅正念想着,这头金研又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上去了,我把可可接走,你们二位也好休息。”说罢,金研就不由分说地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可人刚走没两步,盛哲宁就冷不丁道:“可可的爸爸是何之隽吧?”

咯噔一声,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弦突然断开了。

听见这话,金研脚步骤停,犹如断电般石化原地一动不动。这头,夏浅亦是呼吸一滞,惊得手足无措。盛总大人分析得没错,如果小胖墩的爸爸就是何狗屎的话,一切事情就解释得清楚了。

大概出于什么误会,金研以为她和何狗屎还没分手,就这么把她当作假想敌地关注了起来。而自己在微博空间之类的公共平台又很少提及‘私’人的事情,所以金研才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她的老公=何之隽。

而且细算可可的年龄,他出生之时自己和何狗屎正在大学念书,那时候两人的确还保持着恋人关系。所以……何狗屎当时不仅脚踩了她和宁萌两只船?还有金研这第三条船?

一时间,夏浅凌‘乱’了、抓狂了、彻底给何狗屎跪了。

夏浅上前一步,亟亟道:“金研,这是真的吗?可可的爸爸……是何之隽?”

金研依旧保持着背对两人的姿势,过了半晌,她才转过身来,甩了甩大‘波’‘浪’的长发,噙笑开:“这怪冷的,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