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倒在血泊里,痛苦地捂着腹部。虽然当时她已经设法躲开,但还是没躲得过。鲜血正不停地涌出身体,强烈的痛楚在疯狂地吞噬着神经。安吉挣扎着爬进房间,躲在了一个大座椅之后。
“喂,你没事吧?安吉?坚持一下。”
泽金脸色苍白的走了过来。当他看到安吉身上的那一大团血迹时,一丝阴影掠过了眼睛。
“坚持住。”
他强作镇定地说着,接着起身退到了门边。外面的走廊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残杀,怪兽的嘶吼声和魔法的攻击声回响不断,但泽金这次并没有趁机出去攻击。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他决定不再危险地将自己暴露在那名叫“琼”的女人面前。但不和他们面对面也就意味着只能利用魔物攻击了,他不禁开始担心起自己手中那所剩无几的魔物来。
“巴巴科!快帮我们挡住!!该死!”
琼的声音又嘶哑地响起了。
“血怪!!你还在等什么!攻击啊!攻击!!我看不见他们!只有靠你了!!你究竟还在等什么!!!你这个废物!!”
听见她的话,泽金不由得心里一沉。
这些幽灵似乎都会一些奇怪的招数。那个琼还需要看着人攻击,而血怪却似乎不需要?那么,现在一来……恩?
泽金还在想,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出现了不好的征兆。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慢慢靠近,带着强烈的不祥。但在他来不及做任何事之前,答案便揭晓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脚下赫然出现,并瞬间如漩涡般疯狂地吸噬着泽金。泽金猛地倒地,接着便发现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奔腾了。它们咆哮着,嘶吼着,在短暂的激荡后轰鸣着奔向地面,迅速离开身体。泽金无声地蜷缩在了地面,只感觉到温度和生命都在迅速从他身体里流逝。
一旁的安吉正惊恐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泽金的脸变得越来越白,眼睛也剧烈地转动了起来。在他身下的地板霎时变得血红,并在某个地方慢慢汇聚。那石板并不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而是本身变为了红色,就好像有鲜血正在石头中不停地流动。地板中的血液渐渐汇出一条手指粗细的线来,并迅速向外延伸,开出一条通路。泽金的鲜血就顺着石板源源不断地向外流去,一直到达了血怪的身体。
“不……不……小E,快点……再快点!……”
安吉的腹部上,一个紫色的光点正在拼命地吮吸着伤口。在小E拼尽全力地修复后,安吉的伤口终于停止了流血,慢慢愈合了。
“泽金……泽金……啊!”
安吉刚准备起身阻止血怪,她靠着的大座椅就被人猛地掀开了。外面的暴徒终于闯了进来,并迅速制住安吉,准备取泽金的性命。
“终于……我们赢了,哈哈哈……好啦,血怪,可以了。我们现在就砍下他的头颅吧,这颗漂亮的头颅……”
高大的血怪终于停止了吸血。他那原本苍白的皮肤此时红润无比,一双眼睛也充满了血红色。血怪深吸了一口气就站开了,留下巴巴科和琼,商量着怎么下手。
“唔……还是你来吧,巴巴科,我的手法不漂亮,伤口肯定磕磕巴巴的。就用点魔法把它砍下来好了。注意别砍坏了脸,那样黑特尔殿下认不出,还说我们骗他呢……”
“行啦行啦……给我闭嘴,到一边去。”
琼恼怒地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站到了一边。她突然又发现了脚下的安吉,玩乐的兴致便立即被勾了起来。
“哇……看这白皙的皮肤和水灵的眼睛,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哈哈哈……终于有我能做的事了,太好了!怎么样?你是愿意送出眼睛呢还是你的心?不过,我觉得你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很漂亮,送出哪一个都很好的,哈哈哈哈!唔……还是我自己挑吧,那就……皮肤,怎么样?”
“什么?不……不……啊!!!”
说着,一种诡异的痛楚立即传遍了安吉的全身。她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呐喊着,感受皮肤在一寸寸地剥离,仿若脱衣服般地要离开她的身体。只是,脱衣服是不会这样痛的。这痛楚早已经超出了任何安吉能想象的痛苦,但,它又如此熟悉,就如那一夜中,安吉感受过的一样。
那一夜,彻骨的绝望。
墨堤文!!!
“啊!!!”
安吉发疯般地挣扎着,惊叫着,然后朝着远处的那个人呼救。
对,远处有个人,安吉看见了。
救我!快救我!!!
安吉的世界再一次黑了,就如比试时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次周围的人都还在,只是场景消失了。远处,安吉看见的那个人也渐渐地近了。当它靠得足够近时安吉才发现,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符号,一个非常非常眼熟的符号。
救我!不管你是什么!救我!!!
“够了!琼,你不要再折磨她了,她不过是个孩子。”
“闭嘴,血怪。去看看巴巴科需不需要帮忙。”
“你……恩?琼,你不觉得,这孩子有些奇怪吗?琼,琼……啊!!!”
哗……
一股奇异的流体迅速膨胀,刹那间扩至整个空间。当巴巴科和血怪再次睁开眼时,血腥而杂乱的泽得殿已不存在。在他们四周充斥着奇怪的流体,像水,又不是水。它们晶莹而冷冽,厚重而粘稠。并且,流体像枷锁一般地牢牢扣住了他们,令他们丝毫不能动弹。
但更让人震惊的是,琼就在不远处。此时,她正被那小女孩捉在手里,死死地掐住了脖子。那小女孩飘在流体中,冷漠地望着身下的琼,那只掐住琼的手线条优美,似乎是根本没用力。可再一看琼的情况却并不是这样。琼的脸上青筋直暴,原本深陷的眼睛也有些凸出了。她拼命地张着嘴,似乎想尽量地吸进一丝空气,0可小女孩的手指已经深深地陷入了那根纤细的脖子。鲜血在不断地流淌,飘洒到流体中就变成了红色的水珠,轻盈漂浮。
眼看琼的脖子马上就要断在这小女孩的手里,血怪连忙大声地喊了起来。
“住手!不要啊!求你了!……”
可不论血怪如何拼命地呼喊,安吉都像没听见一般。她依然一脸宁静地看着琼,看着她慢慢死去。
望着琼那痛苦的模样,巴巴科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是琼先死,那等会呢?等会又该谁了?
他突然看见安吉手臂的衣袖破了一道口,里面有个印记若隐若现的,很是眼熟。
那是……
天啊!这怎么可能……
他木然地看着安吉,半晌才干涩地说出一段话来。
“请……原谅我们,原谅我们的愚蠢……我们无意冒犯,只是一时糊涂,打扰了您的沉睡……”
“巴巴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
“请宽恕我们吧!伟大的战蟒精灵。卡亚那已经逝去,而我们,正是您忠实的战友与伙伴……”
卡亚那!
安吉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力量也随之迅速流逝。当她最后沉重地跌落在地时,原来的泽得殿又回来了。血怪和巴巴科都重新落回了地面,琼则痛苦地倒了下去。另一边的角落里,泽金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醒来。而安吉,只感觉痛楚又再度回到了身体,她又变回了原来的安吉。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巴巴科!”
血怪惊慌地看着一切,一脸的茫然。而干瘦的巴巴科则大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没死在安吉的魔爪之下庆幸万分。
“啊……太好了,总算是睡去了……”
他说着就在安吉跟前俯下了身来。当他翻开安吉左肩那破烂的衣袖时,一个淡青色的扭曲印记赫然出现在眼前。
血怪见状也蹲了下来。
“巴巴科,这是?”
“战蟒的印记。呵呵呵……”
巴巴科说着桀桀地笑了。他看了看痛苦的安吉,然后伸出那干枯的手轻轻拂了拂她额上的头发。
“想不到啊……这小姑娘居然是个宿主,还是战蟒的宿主……”
“你……你说什么?……”
地上的安吉轻声地发问了。“宿主”,“战蟒”,都是她曾经听过的。而且据她的判定,还都是些不好的东西。
她吃力地撑起身子,然后抓住了巴巴科的衣襟,很是急迫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战蟒?……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告诉我!……”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对吗?呵呵呵……”
巴巴科又对着安吉和蔼地笑了起来——不过在安吉眼中,那还是挺可憎的笑容——他轻轻拉起安吉的手,慢慢摩挲着说:“恩……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很正常。因为像你这样的宿主,在早年的岁月里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谁的。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是战蟒族的宿主——宿主,你懂吗?”
见安吉那茫然的样子,他又笑着重复了一遍。
“你们是古老血脉的继承者,更是久远仇恨的传承者。你们的祖先是一群古老的奇特精灵,并同弥忒司人一起居住在卡亚那。大约在700年前,这些古精灵在群山之战中几乎被灭了族——同弥忒司人一起,呵呵——遗留下来的人没了归宿,便投靠到复仇者的琉璃岛上,为族人的仇恨而继续战斗。但在不久之后,纯种的古精灵就越来越少,而混种的,却会失去族人原有的能力和仇恨。可后来他们发现,只要是同人类结合,他们的后人便能最大限度地保留自己的能力,并传承世代的仇恨。于是,为了将使命延续,他们便选择了这种方式来延续自己的血脉——与人类结合,以一种新的形式存在。”
“与人类结合?……”安吉颤抖地问着,“那……他们就是萤了?”
“啊……没错,他们成了萤,一种带有血海深仇的萤。不过,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别的地方与其他萤不同。比如……强大的能力继承,记忆的传承力,还有……印记。看看你的左肩,那就是战蟒的图腾,你族人的标记。它会一代代地往下继承,永不磨灭。直到有一天……有人失去了古精灵的血统。正因为他们如此不同,琉璃岛才会给了他们一个不同寻常的名字——宿主。”
安吉静静地听着,身子在不住地发抖。
“你们是古血脉的宿主,是亡灵们的宿主,更是卡亚那仇恨的宿主。其实我一直想到琉璃岛亲眼看看宿主,看看这种奇特的萤。可没想到的是,今天在伊哥斯帕就见着了,呵呵呵……我听说这么强大又稀少的宿主,琉璃岛通常只会派去做一些很特别的任务呢。而且,都会在培养成熟之后。也不知是谁放你进来的,又为什么会放到了伊哥斯帕。既然你不杀泽金殿下,这里有什么事是值得你去做的呢……”
“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宿主!更不是琉璃岛来的!!我只是……只是一个人类!一个人类!!!”
安吉突然打断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来。她的全身都冒着冷汗,身子也因为震惊而不听使唤地颤抖不已。
看着她那激动的模样,巴巴科更是夸张地大笑了起来,连连回答道:“对对对……你不是,你不是。你只是一个人类的女孩,一个毫无能力的人类,哈哈哈……”
他笑得累了又停了下来,然后继续认真地看着安吉,满脸堆笑。
“小宿主,或许你的确生在了人类世界,学会了人类的软弱。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记起过往的一切,族人,仇恨,还有那场战争。这是命运给你的印记,就如同你左臂上的那个一样——看看,那就是战蟒的印记。你永远也无法摆脱它,永远不能。因为,你就是战蟒族的宿主。在你全部记起的那一天,你会蜕变为真正的战蟒族后裔,然后按照血液里的指示一步步地走下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其实,你刚刚不就做了吗,在那个奇怪的空间里。做得很好,很有威慑力啊,嗬嗬嗬嗬……”
“巴巴科,别和她啰嗦了,我们还有事!”
一旁的血怪终于忍不住了,连忙提醒起巴巴科来。
“唔……可是……我想我们现在是杀不了泽金殿下了吧。或者……请您允许。”
巴巴科说着对安吉一笑,微微点下了头。安吉突然想起了泽金的事,又看到血怪正在朝昏迷的泽金走去,心头猛然一惊,立即怒喝道:“放过他!要是你们敢动他的话,我就杀了你们!”
正走着的血怪突然微微一抖,接着就停在了半路。他望着地上的琼,又记起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眉头不由得紧紧地锁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飞进来一只奇怪的无毛小鸟。在安吉戒备着退回的同时,它已经轻轻地落在了巴巴科肩上,叽叽喳喳叫开了。
“什么?!”
巴巴科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惊恐。他猛地站起来,对着一旁的血怪大喊:“我们马上走!魔法师们已经进来了!还有康辛特!”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四方结界啊!!!”
“有康辛特在,没什么不可能的!好了,带上琼,我们走!”
两人说着便慌忙准备了。在他们离开的前一刻,巴巴科又转过身来微笑着对安吉说:“那么再见了,小宿主,我们在琉璃岛等着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来的,呵呵呵……”
三人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走廊里。房间中,泽金依旧沉沉地躺着,而地上的安吉还在忍着伤痛无力地喊着:
“不!我不是!我也永远不会去!!!”
*** *** ***
宁静的镜湖上波澜不惊。远处的天空已经微微发白了,眼看早晨就要来到。
彼得坐在不大的木船上认真地看着远方。在长久的观察过后他轻轻转过头,对着船头的另一个人恭敬地说道:“迪亚大人,天就快亮了,那些人似乎还没有动静,我们……”
“恩,我知道。”
船头的那人缓缓地回答着。他中等身材,披了一件宽大黑色的斗篷,将整个身子都牢牢地裹了起来,也看不清脸。迪亚抬头望了望东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便用那低沉而浑厚的嗓音说:“再等半个时辰,能赶来的人我们就带走。赶不到的人也没有带走的必要。”
“是。大人。”
彼得说着微微一欠身。他又扭头看向了陆地,那里一如往昔的美丽,平静而又祥和,仿若一座脱俗的仙境小岛。彼得轻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就要离开了啊,布诺雷斯……”
“怎么,后悔了?”
迪亚突然低声一问。
“啊,没有,只是有些感触。”彼得微笑着看向了迪亚,“想起自己刚来时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对整个试炼所和布诺雷斯都充满了期待和热爱。可没想到十一年后的今天,我却以一个魔法师的身份来厌倦它,只想快些逃离……说起来,我当年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塞巴迪昂,现在也要和他反目成仇了……啊,迪亚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把魔法阵石给了迦维亚,可这样一来……您不担心迦维亚杀了塞巴迪昂,而无法再得到他了吗?”
“呵呵呵……这你不用担心。以我对他俩的了解,吃亏的只会是迦维亚。我只是将一些信息留在了那魔法阵石里,需要塞巴迪昂自己去体会。在经历过死亡的痛楚后,我想他便会明白自己背负的到底是什么……”
“是,大人。可……我还是担心迦维亚会杀了他……”
“哼哼……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证明塞巴迪昂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的话,得到与得不到他,对我们而言也没有区别了。”
“是,大人……”
*** *** ***
“大人……塞巴迪昂大人……原谅我吧!我……我不过是被迪亚大人逼迫的……不这么做,我会死的啊……”
密室里,迦维亚正哭泣地趴在地上,一身鲜血。塞巴迪昂喘着大气站在她面前,身旁,还有两只飞翔的光影大鸟。
“迦维亚……你……真让我失望……”
就在不久之前,外面突然传来了喧嚣的声音。虽然想着四方结界牢不可破,预定的时间也还未到,但迦维亚直觉地感到出了什么事,彼得和其他人也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没人找她,她的心不由得发起虚来,便咬着牙打开了困在塞巴迪昂的魔法阵。
地上的塞巴迪昂早已虚弱地昏了过去,迦维亚这才松了口气,准备给他以最后一击。可就在她抬起手的前一秒,塞巴迪昂居然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并在电光火石间飞出了两只雷鸟,直攻迦维亚。迦维亚应声倒下,胸口也不住地涌出鲜血。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看着怒不可遏的塞巴迪昂,迦维亚一脸愕然,但却怎么也想不通。
“呵呵呵……迦维亚……看来,你被骗了呢……这圣克里斯阵的确能消磨我的能力,可是……他们却在里面放了点别的东西……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就这样死去啊……”
“啊?什么?这……大人,大人……您放过我吧,大人……塞巴迪昂大人,我是被逼的啊!大人!……”
地上的迦维亚苦苦地哀求着,泪如雨下。望着她那悲惨的模样,塞巴迪昂不由得扯出一个冷笑,虚弱地说着:“可怜……你不过是个棋子……”
“大人!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大人……我……我……真是被逼的……迪亚大人知道我的一个秘密,要是不按他说的做,我……我会被索克兰堡的人活活鞭挞致死的!大人……”
“大人!求您了!看在我跟着您忠心不二的份上,大人……大人……”
“塞巴迪昂大人……呜呜呜……”
塞巴迪昂面容憔悴,无力地笑了。他又发现地上还躺着莲娜和碧姬,两人都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塞巴迪昂长叹声,低声说道:“我不会杀你的,迦维亚……我会把你交到索克兰堡,让他们来惩罚你……”
“啊?……谢……谢谢大人!谢谢!……谢谢……呜呜呜……”
塞巴迪昂不再理会痛哭的迦维亚,转身向莲娜走去。莲娜身下的血迹全部变为了紫黑色,像是中了剧毒。塞巴迪昂皱着眉头,准备看看她的伤势,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啊!!!”
塞巴迪昂立刻惊愕地转回身去。
远处,迦维亚的一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则高高的举着。光芒还在手指间隐隐发光,正是刚刚攻击过的证明。而在她和塞巴迪昂中间,另一名女子已经痛苦地倒下了。她的身体被完全地贯穿,鲜血正如泉水般不断地涌出,染红了身下的一大片地板。
塞巴迪昂愤怒地召唤雷鸟。一只银白的雷鸟便立刻化为利箭,直穿迦维亚的心脏。在迦维亚应声倒地之后,塞巴迪昂也踉跄着跑向前方,抱起了地上的女子。
“碧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