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濛。”他抱着她紧紧地。
“我......”
“什么也别说,让我好好抱抱你。”抱着她,祁邵珩骤然低下头俯身吻她的唇,耳鬓厮磨间,他咬着她的唇,那么温柔,那么(缠)绵。
修长的手指滑入到她的长发间,如水的亲吻缓缓地层次递进,由温软变得越来越火热。苦涩的中药味道带着些许薄荷的清冽,不再是刚刚的浅尝辄止,温情呵护,抚挲,舔拭。
她承受不了他如此的激吻,抓着他胸口的手指也渐渐松动分开来。
“不准再消失,不准再走。”喘息的间隙,他这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
以濛被他吻得双颊嫣红,她软了身子靠在他身上大肆喘息着,说,“祁邵珩,其实那封在书柜里的信是......唔......”
“不准说。”他咬她的唇,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阿濛不要再想那些,呆在宜庄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出去。”
他的话音一落,以濛蹙了眉。
呆在宜庄,不准出去?
不是变相软禁又是什么?过去的祁邵珩,即便他们之间再有不合,他也没有如此对待过她。
果然啊,他内心还是愤懑的,她对他还是有郁结的怒意的,压抑,祁邵珩在压抑。
她不想见他如此,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祁邵珩,书柜里的那封信真的不是我.......”
“够了,阿濛我现在不想听这些。你安然在宜庄呆着。一会儿乖乖吃早餐,我就不陪你了。”吻了吻她的额头,祁邵珩拿了桌上的手机,直接到衣帽间去很快得换好了平日里商务西装,转身看了看神情冷然的以濛,抚了抚她的长发,祁邵珩出门了。
以濛木然地站着,一时间想说的话全都堵塞在了喉咙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二楼露台上,看着祁邵珩出了宜庄,上了于助理来接他的车,以濛瞬时觉得内心一阵淤塞。
他走了,如此不给她说话机会,像上周一样利落的离开,空荡荡的宜庄只留下她一个人,和曾经又有什么不同。
站在露台上看了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到黑色的迈巴.赫的影踪,以濛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冷然,起身她回了卧室,想要将*上的被子整理好,伸手的瞬间触摸到温暖的体温,他和她,昨晚还躺在一*薄被下,她听他唤着她的名字,她抱着他,那么的温暖宁静。
可是,现在怡然只留一*冰冷的被子在此。
以濛坐在*畔上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骤然起来的时候,头有些眩晕,说是和他在一起休息,可为了看点滴,为了照顾他,喂他喝药,以濛只在凌晨时分才睡了一会儿。她照顾了他一晚,他......
不想再多想了,也不能在任由自己的思绪混乱,以濛去了浴室,继续洗那件沾了艳丽吻痕的白色衬衣,经过一晚的洗衣液浸泡,红色的吻痕已经浅了很多,搓了搓口红的印记已经完全消退了,可上面的香水味道却依旧没有消失,将他换下的衣服全都泡进去,加了洗衣粉,洗衣液,她只想用这些洗涤剂的味道将那浓郁的香水味道遮盖了。
蹲下身,在浴室内,以濛慢慢搓,慢慢洗衣服,直到过了一会儿自己实在受不住,站起了身,然而因为刚才的清洗过程中溅起的水花留在了她的白色家居长裤上,裤子湿了,以濛挽起来,一直挽到膝盖处,不经意得动作却露出了她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在女孩子过分白希的腿上显得愈发的狰狞。
这腿上的伤和淤青是以濛在a市家中的庭院里,在冬雨中从下午跪到晚上留下来的。
那天,她回家没有等来自己的父亲祁文彬,一直到她自己体力透支晕过去,苏佳慧才没有再为难她。
一边蹲在地上洗那些他换下来的衣服,脖颈处的红绳露出来,两枚串在一起的十字架怡然跳入了人的眼帘。
这是以濛从教堂的华德神父那里求来的,两枚一模一样的十字架,用红线穿起来,是对夫妻间好的姻缘的祈祷,一枚是她的,一枚是她给他的。
一场黯然的利益抗衡和争斗,她选择了她丈夫,她在教堂为他虔诚祈祷,可他对她说什么。
祁邵珩说,“阿濛,你安然在宜庄呆着,不要再出去。”
囚禁?还是变相软禁?
她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以濛失去什么也不能失去自由,可她匆匆而归后,被祁邵珩直接夺去了自由。
怡然失了心神,洗衣冷水溅起的水花打在了她的膝盖上,以濛痛得向后一缩。蹙着眉,她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着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失神,她久久的失神,眼神空洞而无力。
冷,她突然觉得冷的厉害。
明明不再像那日一样在冬雨中淋雨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这么冷呢?
将衣服浸泡在充斥着洗涤剂柠檬味道的水中,以濛将手伸进冰冷的冷水中,一点一点地搓,一点点地洗。
白希的手,水润如青葱的指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完全被冻得通红通红。
再过理智,再过冷静,可依旧只是个21岁的孩子而已。
不谙世事,寡言,冷情,她这样的人,以濛明白不善交流,不会沟通,也许总有一天会让人避之不及。
上个月的诚霖大,上个月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女人。
——“是不是在你身边的时候,祁邵珩对你百般疼爱,万般呵护,那信,千万别信,否则你就会和我得到一样的下场。你永远不知道他那样的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抱着你,也许心里想的是别的女人。”
——“没有什么值得被羡慕的,如若有一天祁邵珩不再*你,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有一天他心念的女人到了她身边,所有人都真的成了替代品的笑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想起这样的话,以濛突然愕然了。
从一开始他们的利益婚姻,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状态的。
那个男人是毒,在她没有觉察分毫的时候,他怡然一点一点侵蚀了她的心房,一点一点地攻占。强迫着让她接受了这些,那她的内心真的接受了如此的安排么?
太可怕了,从来不是会顺应安排随波逐流的以濛,却在不觉间在祁邵珩的引领下怡然承认了这段婚姻,且她已经在不觉间去费心思维持着她和祁邵珩这薄弱的婚姻关系。
但是,这婚姻还是太脆弱了,根本经不起一点点的发风大浪。
婚姻波折的风刚刚起了,浪还没有打过了,承载着他们的船却在已经翻了。
那么,此后的路,未选择的路,她将何去何从?
“盛宇”高层总裁办公室内,让祁邵珩如此早早来这儿的原因,只因为所谓的于灏发短信告知他:今天一早而来的法院传票。
看来,检举信确实有人送出。
除了觉得内心疼了一下,祁邵珩面色苍白的却神情依旧冷然。
——她终究是这么做了。
他留阿濛在宜庄,不计较,什么都不去想,即便寄出了检举信,他妻子怡然做了怎样过分的事情他都不计较。
他是他的太太,永远的太太,他不能再让她平白无故的离开。
让她安然留在宜庄内,让警卫员加强警卫不让她随意外出是因为他怕了,他太害怕阿濛又一声不响地离开。
今天,面对所谓的法院传票,祁邵珩足够冷静,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对方拿到的证据有虚假成分,阿濛调查到的并不是全部都是真。
于灏看着车到达法院后,在简单的谈话后,最后还是将上司客客气气的请出来,某上级官员,还声称,“一场误会而已。望祁总谅解。”
很明显,提供的证据虚假,和祁邵珩没有丝毫的关系。
算计祁邵珩,从未有人得手过,所以于灏在那份《关于恒丰利润操控的背后》报道的时候,就没有在意过,他淡然的很,只因他知道对方查到的东西很多都是有意透露的虚假内容,可高层的董事并不懂这些,那几日的会议看得也有些多。
于灏前几日不明白:高层董事不懂这些,亲自吩咐部署的上司不可能不懂对方调查到的对他们一点影响也没有,但是知道不会造成企业影响,祁邵珩却还是一天一天消瘦,憔悴了下去。
只因,这些被调查了的东西,被他妻子用作了对抗他的工具,包括检举信在内。
祁邵珩真正的难过不是公司企业会受影响,而是,他的阿濛竟然如此的算计他。
不过,今天从法院出来,一切都将结束,破灭。
他是祁邵珩,别人没有得手的机会。
宜庄内,以濛将洗干净的衣服晾晒在露台上,接到了来自唤芝的电话,接通了手机,只听对方说道,“小姐,我们的人中有人背叛,将消息透露给了苏夫人。”
握着手机,以濛蹙着眉,向来安静的小姑娘,清秀的脸上几乎有怒气横生的迹象。
紧紧地握着手机,她说,“走漏这样的消息出去,如若不好的影响,我不会放过他。”
手机另一端,焕芝愣了愣,她什么时候见过三小姐生过这样的大的气。
以濛是有怒意的,她不能让自己前往a市所做的那些完全因为一个人的背叛幻化成泡影,有人走漏了这些,祁邵珩就一定会接到法院传票,被威胁。
她知道那个男人有能力应对这些,但是,如此以来,他会怎么想她?
他一定认为这样的事情除了她是没有人会这么做的,毕竟他看见过那封检举信。
撕扯,分裂,夫妻间的矛盾在因为调查人员里有些人的荒唐背叛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即便,祁邵珩现在让她留在了宜庄,对她,也一定早已失去了所谓的信任。
先不提夫妻,就是情侣,朋友,哪怕仅仅是商业合作伙伴而已,信任感何其的重要。
风声走路,透露给了苏佳慧,也就真的意味着她和祁邵珩的婚姻怡然有了信任危机。
不能告知多有真相的她,到底该如何让这场危机可以尽快的度过?
犯了难,以濛一时间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她才是一直以来夹在其中最无措的那个人。
室内的窗台上,那株茉莉花依旧存在,可是往日翠绿的叶片现在却变得泛着黄,病恹恹的,是长时间无人料理所导致的,以濛记得曾经,她病了无暇料理这花,祁邵珩总会亲自动手照顾着,给这雪白的茉莉花浇水,为了让它开的更加的娇美,惊艳。
可,这次,她不在,他也不在,这茉莉花仿佛是被受了冷落一般,无人悉心照料,它也渐渐枯萎了,生了病,花儿也病了。
以濛取了水来浇花,一边浇水的同时却看到桌上的木质相框也被人有意扣了过去。
相片向下,没有人看得到她和祁邵珩曾经的那张少得可怜的合影。
相框如此摆放,以濛明白这不是佣人收拾房间的时候碰倒的,像祁邵珩对任何东西都要求极为严苛,他不容忍有一点的遐思。
因此这相框被扣过来,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说的过去——有人有意如此的。
在这卧室内,能这么做的只有那一个人。
他和她陷入了绝境,以濛握着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她很想摆脱这一切,好好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