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邵珩,你觉不觉得你对我有点太好了?”
“又在说傻话了。”祁邵珩笑,以濛却笑不出来,只是看着他,觉得真的为他感到不值。
她能为他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只能拖累。
世界的孩子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只要一到18岁,似乎婚事的为题就随之而来,以濛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要嫁给怎样的人,就算不能是之诺,在当时亲眼看之诺和安琳联姻后,以濛想过自己面临的也许是一样的下场。
可即便如此,她想着也要潜移默化的操控对方,至少,不会太被动。不过现在,倒是恰恰相反了,面对祁邵珩,她只有被对方掌控着,一步,一步,完全深陷。
这样,不是不好。
只觉得时间久了,她倒是无所谓,他难道不会累?
半晌后,侧转过身,她看着他已经入睡的人的侧脸,自己倒是坐起了身,伸手将被子拉上来给他盖好后过了一会儿才躺下。
躺下的那一瞬,就直接被背后的人揽进了怀里抱着,她以为将他吵醒了,实际上却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刚闭上眼,感觉到抱着他的人将手正好搭在她的腰腹上,只这一个动作又让闭上眼的人又睁开,温暖的手指轻覆在她的腹部上,完全是没有意识的举动,却还是惊醒了她,像是有了这个孩子腰腹处就多了一种铭感度,任何触碰都会引起自己的注意。
而他的手,让她感觉很舒服,闭上眼,以濛将自己的手也覆在他的手上,贴着自己柔软的腰腹处,渐渐入睡。
安心的感觉,似乎比以往睡得更加安稳了。
——
周一工作日开始,以濛嗜睡闹铃响了很久,她却还是不想睁开眼睛,已经穿好衣服的人轻触她的脸颊打趣她,“天气越来越凉,阿濛的秋困是又犯了?”
“嗯。”拉了拉被角,并不像从温暖的被褥中出来。
“来,我帮你治治这秋困。”
他坐在牀上的那一瞬,她彻底的也从牀上坐了起来。看他妻子吓得,祁邵珩说,“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有这么可怕了?”
她向后退了退,到牀的最里侧去,见此,祁邵珩帮她从衣柜里挑今天出去要穿的衣服。
挑好了给她,却看见穿着睡衣坐在牀上的人似乎还是犯困的厉害。
“昨晚上没有睡好?”伸手过去去给她按太阳穴,想了想他说,“要是没睡好,你再睡半个钟头,我送你到话剧艺术中心去,四十分钟就到了。早餐,带着在车上吃。”
被他这么一建议,她倒是完全清醒了,笑着说,“就算困,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可,以濛这种困倦的程度,还是让祁邵珩觉得不对劲了。
起了牀的人,先准备好了今天自己工作要带的东西,就说,“祁邵珩,我先去吃早餐了。”
“去吧,多吃一点。”
“嗯。”以濛推门出去。
祁邵珩将他妻子换下来的睡衣挂在衣架上,准备出门的时候,还是没有出去,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听筒,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应,“祁先生,最近太太的身体恢复地怎么样?”对方知道是他,就提前一句问了出来。
“看起来,还好。”沉吟了半晌,祁邵珩问,“以前总是失眠的人突然变得很爱睡觉,总是犯困,这和她的身体有没有关系?”
医生邢凯蹙眉,以濛有肾脏病,用进行过换肾手术,如果器官出现恶化人的精力确实会衰退很多。
但是,这只是他想过的最坏的结果,无凭无据不能就这么说给祁邵珩听,浅笑着,他说,“祁先生,最近入秋是换季,换季的时候抵抗力弱的人就容易感冒,您看祁太太是不是有轻微感冒的倾向了,还是要注意做好保暖工作。”
“嗯。”
“还有,祁先生,每月按例进行的给祁太太做的体检,7中旬后就没有再做过,您看是不是抽时间带她来做一下全方面的身体检查,只有这样我们也才能知道她身体确切的情况。”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最好是下周。”
“好。”将手里的电话听筒放下,即便问过了邢凯,祁邵珩还是觉得心里没由来地觉得不舒服。
楼下,以濛在吃早餐,很安静的一边吃一边看他随手放在那儿的财经早报。
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祁邵珩觉得是自己多疑,索性没有继续再想。
以濛吃完了早餐要出门,取了公家卡,走到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因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一愣。
“外出,天凉了,再加一件衣服。”完全不问她的意见,将手里从楼上带来的一件外套塞进了她的手提袋里,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这样的事情上以濛选择不和他动作争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这件白色的开司米毛衣,这才刚入秋,他给她挑了这么一件衣服就算了,还要外套?
一边系好了鞋带准备,一边转身准备出门。
“阿濛。”背后的人突然叫她,“你,没有对我隐瞒什么吧?”幽深的眼瞳让人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
沉默了半晌,以濛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问问。”祁邵珩浅笑,她说,“我要赶紧走了,不想迟到。”
“去吧。”
随着她走了几步,直到宜庄的前庭院,以濛才叹了一口气。
——
工作照旧进行,话剧艺术中心请来了几个老前辈过来简单的和他们这么最新的演员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在其中一位老前辈话剧演员的助理中,以濛却看到了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聂久。
曾经的城霖大的校友,现在见了,坐在会议大厅内视线不经意间碰在一起,对方正对她笑了笑,见此,以濛点头回应。
休息的间歇,艺术中心外大厅的自动贩卖机前,她还没有将硬币投进去,背后的人就提前一步将硬币投了进去,两瓶柠檬水其中的一瓶给了她。
“谢谢。”以濛说。
“方素总说你变了很多,没想到口味还是老样子,没想到你的口味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她坐着,聂久站着说,“还是这么喜欢柠檬水。”
“你,怎么会选择做助理?”以濛问。
“人有时候总会迫不得已做些选择。”聂久仰头喝水,带着相比几年前几分更成熟的洒脱。
“不过,这一行也不错。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聂久说,“你的话剧我看过了,虽然没有看现场,但是通过网络的影视效果也不错。今晚就是颁奖典礼了,怎么样紧张吗?”
以濛浅啜着喝水,她还没有回答,聂久就笑了,“真算是问错人了,你这样的怎么会紧张。”方素说以濛变了,聂久就不觉得,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似乎掩藏的更加深了。
“晚上我们见。”聂久浅笑。
以濛问,“方素也会来吗?”毕竟现在的方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即便是新出道的演员,几部作品也很有很高的收视率,影视界和话剧界不一样,似乎更加复杂,也更不单纯,以濛并不想介入。
聂久兴致冲冲地回答以濛,“当然会去,到时候我们三个可以一起。”
“好。”和曾经在城霖大的无数次大礼堂会议一样,这样人多的复杂场合,她习惯和她们两个待在一起。
下午工作过后,以濛回到了家里,晚上因为工作需求要出席的场合,还是需要打理一番,看着所有人似乎一下班就开始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催促她们快点过来准备,以濛却一个人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导演张娴人很好,但是是个急脾气,看着以濛她就张口说道,“早给你说了,要一个助理跟着你,你现在不准备,不着急吗?”
“我,不太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苏以濛今晚提名的人可有你,你要是不好好给我过去,丢的可是我的脸。”
“嗯。我会好好准备的。”对这个漠然的姑娘,张娴在大脾气也没脾气了,失了耐性,只好去看别人。
同事薛晶晶说,“小姐,你可是被提名的演员,虽然素颜也美,但是你好歹重视一下吧。”
“那好,我回家换一件衣服。”
同事们:“……”
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助理的话剧演员,她只能选择回家。再打开化妆间的一刹那看到走廊上,亚微带着墨镜走在前面,就身后的助理一共就有七八个。
同事们都为以濛尴尬,可她坦然地从哪些助理身边走过去,似乎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别人觉得她心大,在那儿的聂久却说笑着叹了一口气,“哪儿变了?还是这样。”这个女孩子,似乎真的太过淡漠了。拧眉。
回到家里,以濛刚刚将公交卡放在桌面上,想要换件衣服,就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原本说七点才回来的人现在就回来,他看着她说,“苏小姐,需要助理吗?”
原本神情漠然的人,即刻就笑了。
瞬间笑靥如花。
是谁说这个女孩子什么都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