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置之死地而后生

自从程雨桐搬进蒋明月的家, 蒋明月瞬间摇身一变从烂醉如泥的酒鬼直接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每天吃饭打游戏看电影乖乖的当米虫,之前的颓废堕落简直犹如一场梦一般。

蒋明月能恢复的如此之快琳达不敢相信, 尽管她也知道程雨桐是蒋明月多年的好朋友, 在蒋明月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可是她并不觉得雨桐有如此的神奇魔力, 能让蒋明月立刻走出伤痛,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可是蒋明月又偏偏正常的不像话,并不是说饮食规律还是修身养性起来,而是变得和她之前一摸一样。

会晚睡会熬夜, 有时候看到喜欢的电影或者是对一个游戏上了瘾就会不睡觉通宵达旦,吃东西方面也还是挑食多事, 不吃这个不吃那个, 而是每一天好像都在变, 喜好无常的样子和她之前完全如出一辙。

这简直太奇怪了,琳达包括程雨桐在内都想找到破绽, 可是一个星期下来蒋明月依旧是老样子,甚至在屋子里呆的烦了都开始叫上琳达和程雨桐一起去外面餐厅吃好吃的寻觅美食。

或许她真的足够坚强,又或许是那几天的颓废已经将她的负能量清空,总之在琳达和程雨桐的观察下蒋明月好像是真的站了起来,至于说她内心中真正的想法, 她们窥探不到, 蒋明月在生活中的超高演技让她但凡有意伪装, 别人就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这一次琳达和程雨桐确实是有些想太多了, 蒋明月的心里当然还是不开心, 只是被她自主的压制住了,强迫自己不去想它。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自我的放纵她也试过了, 除了喝死自己让亲者痛仇者快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而她又不能真的去死。

远不到那个地步,而且蒋明月也从来都不认为死亡是解脱。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爱与恨,都只有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

蒋明月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当年她的家庭遭遇那样的变故时她没想过要死,现在就更加不会。

原本程雨桐是搬到蒋明月家准备贴身二十四小时照顾顺便监督她让她没办法再祸害自己,可是十天过去了,程雨桐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蒋明月似乎是真的没什么事情了,而且简直比她还要看得开,有时候程雨桐战战兢兢的不敢提起某个名字又或者是某些事情的时候,蒋明月自己反倒直言不讳。

这样一来程雨桐也就不再时时刻刻监督她了,尽管还是住在蒋明月这里陪着她,但是已经没有再恨不得像连体婴那样随时捆绑在一起,偶尔蒋明月和其他朋友出去的时候程雨桐会有点担心不过最后也都平安无事。

只唯独有一点,蒋明月依然不愿意提起这一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和腾少恒现在又算是什么关系。

她也不会说谎或者是岔开话题,就是直言不讳的说她不愿意说,也希望她们不要再问了。

就算是朋友对彼此也要有最起码的尊重和留给对方的空间,程雨桐清楚这一点,所以到了后来也就不再追问。

转眼间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不需要工作蒋明月闲的无聊就开始给自己找新的乐趣,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沉迷上了画画和泥塑,虽然每个作品都不伦不类的,但到底也算是个健康的兴趣。

眼看着一切都步上正轨,程雨桐也打算搬回去了,不过就在程雨桐临走前的那天晚上,蒋明月接到了她外婆打来的电话。

那通电话不长,总共也就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可是却让原本还神色放松的蒋明月目光中的光芒瞬间坍塌陷落,现实的打击摧枯拉朽的就将蒋明月心中最后的那点光亮给扑灭了。

她的外婆对蒋明月说今天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人,自称是蒋明月的老板一个姓腾的先生派他们过去探望她的,外婆对此很意外也很不解,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蒋明月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姓腾的先生会是谁没有任何的悬念,蒋明月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当三个字被别人提起时自己会是这样的心态。

可是无论她自己怎么想,她都不能让外婆发现异常,所以只好解释是最近有粉丝骚扰她,还泄露了她的个人隐私,公司没办法也是为了保护她家人的安全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蒋明月的外婆年纪大了,这几年又都在英国,虽会关注蒋明月的消息但是对于娱乐圈内部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再加上出于对蒋明月的信任,既然她这样说了便没有怀疑的信了,只是有点担心蒋明月的安全,听蒋明月说自己身边也一直都有人在保护之后才算是放了心。

就这样外婆那边算是应付了过去,但是这件事情对于蒋明月的打击却不只是一点点。

腾少恒不是说说而已的,他已经有了行动,而且还不是私下里,他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派了人去外婆的家里,如果他真的说了什么,哪怕只是对她的外婆透露一点点她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那个老人恐怕都无法承受。

这或许也是一种警告吧,腾少恒明知道她的外婆会告诉蒋明月,却依旧没有任何隐瞒的直接让人过去堂而皇之的走进家门,就算他完全可以隐秘的进行这一切,但他偏偏不要。

他可能是在生气,之前蒋明月的行为惹怒了他,可是这个时候蒋明月不想去考虑其他的人是怎么想的,她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精力。

那天一整夜蒋明月都没睡着,不是她不想,而是现实不允许,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慢慢变亮的时候蒋明月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没有演出来的那么坚强,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在热锅里的蚂蚁,不会死,但也不好活,最最关键的是这口正在折磨她的锅,是他爱着的人亲手为她打造的,多么讽刺。

程雨桐搬走的时候蒋明月没拦着,当然她也没有在程雨桐刚一走就立刻原形毕露,又开始酗酒或者是使劲儿折腾自己。

她已经试过一次了,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作用,所以就算程雨桐走了她也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像模像样的画画,可是最后画出来的成品看上去还不如她的调色盘有美感,于是又撕掉重新画,很浪费纸也很不环保。

在这几天里书房的利用率空前提高,蒋明月每天都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呆在里面的。

一个下午,当蒋明月正在继续着在她自己认为可以称得上是旷世巨作的画作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在一年多前出了国的朋友打来的。

那个朋友说他回国办点事情,正好今天晚上有时间,想找大家出来聚聚,就在蒋明月经常去的那间酒吧。

听闻的蒋明月对着面前才刚刚开始的画沉默了五秒钟,然后一边将其摘下来随手扔在脚边,一边对电话里应道:“好啊,我去。”

有一类朋友的好处就在于你不需要为他们特别付出多少真心,倒也不都是虚假,但至少当他们问你你最近过的怎么样的时候,你可以很随意的应付,而他们也不会追问,因为那仅仅就只是一句礼貌性的问候,并不代表那些人是真的想知道什么。

所以你不用尴尬,也不用为此而玻璃心觉得他们没有真的拿你当朋友,因为朋友也是分很多种的。

那天在酒吧里蒋明月对别人敬的酒几乎来者不拒,并且在前几杯酒下肚的时候她还会在心里默默的对程雨桐说上一句,并不是我想喝的,是别人敬我的,不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到最后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杯之后,蒋明月成功的喝醉了。

可能放在前几天,那个好像酒瘾犯了一样的蒋明月不至于醉的那么快,但可惜的是偏偏这么不凑巧她最近几乎是滴酒没沾,酒量很不持久的下降了。

酒吧老板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他看着蒋明月歪靠在椅子上迷蒙着眼睛举止也都慢了下来的样子就知道她喝多了,又考虑着她是公众人物,便阻止了还想接着劝蒋明月酒的其他人,将蒋明月送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想让她在那儿醒醒酒。

不过酒吧老板忽略了一点,就是当她把蒋明月送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却忘记了蒋明月的包,于是当腾少恒打来找蒋明月的时候,手机那边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对此腾少恒想的是蒋明月现在正在和自己闹别扭,不接电话也不算奇怪,可是随着腾少恒确定了蒋明月现在并不在家之后,他便没有再接着打给蒋明月,而是联络了其他人来帮自己确定蒋明月的行踪。

腾少恒担心蒋明月的安全,然后在担心之余,腾少恒的心中也存在着一抹愤怒的戾气,为了一种可能,一种蒋明月不顾一切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离开他的可能。